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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脫離文字的"詩歌賞析"容易淪為"看人下菜"的把戲

詩歌賞析具有一定的自由度,同一首詩歌在不同人眼中呈現“橫看成嶺側成峰”的狀態是可以理解的,對於一首優秀的詩歌,這種多義性的解讀恰恰構成它的丰度和美態,比如李商隱的《錦瑟》。

但是,詩歌賞析的自由度絕不是任性妄為地肆意“發揮”,絕不是“牽強附會”地向優美詩境潛游,絕不能認為依靠美化的賞析就可以讓一首平庸的詩歌改頭換面成優秀之作。在我看來,詩歌賞析不應是詩意的重建,而應是一束照在原詩上的光,讓附著在原詩上的詩意以一種更明朗更優美的姿態呈現出來。詩歌賞析不是重建詩意,而是呈現詩意。因此,它要求賞析者必須緊扣原詩文字,剋制自己,自覺維護賞析的忠誠度。

詩歌賞析的自由度,從賈淺淺詩歌被過度吹捧來看,似乎被濫用或者被“利用”了。詩歌賞析不是鑲套亂七八糟的的理論,不是將直白淺顯滑向深奧艱澀,如果有人這樣做,我們倒要提防他的“用心”,因為任何詩歌賞析都是將原本的詩意清晰化而非艱澀化,都是將詩意“綻放”的方式明朗化而不是幽暗化。詩歌一定不是埋在一堆理論裡,而是在於以情動人,以理養慧,以志振人。

和詩歌賞析的自由度對應的是符合度,隨心所欲的賞析必定造成與原詩符合度上的嚴重偏離。

不過,語言“妙”就妙在可以一話二說。一些淺顯之極的平庸詩歌在“語言魔術”下,變成“淺淺寫詩淺淺讀,淺一點,淡一點、自然一點”,並奇異地標榜起“真有獨一份的與眾不同”,硬生生給賈淺淺的詩歌開闢出一個新境界:“淺淺的詩給了我們一個新的正規化。”

如果這也算一個“新的正規化”,那麼我敢說,我的一個叫阿P的朋友可以天天提供一種新的正規化給詩壇。事實上,阿P一直痴迷於“正規化”的創新,他一會兒把身體的器官寫滿一首詩歌,一會兒又把所有形容詞踢掉只留下名詞,甚至他痴迷於把一段相同的文字試著在不同的地方敲回車鍵,編排成不同的詩歌,他在計算機興起那會兒就神秘兮兮地對我說,西方人發明回車鍵對中國詩歌而言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我卻覺得阿P只是玩些文字遊戲而已。如今看來,阿P真有預見,可是他的那些詩歌從來沒有被髮表,也從來沒人對他說“你的詩給了我們一個新的正規化”。本來阿P已經徹底死心了,可是在看到賈淺淺的詩歌被詩壇人物吹捧後,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是阿P忘記了,賈淺淺姓賈,他是姓“阿Q”的“阿”。

實際上,過度脫離文字的“詩歌賞析”容易淪為“看人下菜”的把戲,過度“頌揚式”詩歌批評容易讓批評喪失應有的嚴謹性,容易讓詩歌陷於大眾的質疑中,這是對詩歌本身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