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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魏太后賞百官 崔光為何只拿兩匹絹

兩手只要兩匹絹

欲無度者,其心無度;心無度者,其行難知。

後魏自太和遷都之後,國家殷富,庫藏盈溢。一日,胡太后賜百官負絹,要求量力自取,大多朝臣亦能稱力而去。唯有章武王元融和陳留侯李崇,因扛得太多而蹶倒傷踝。太后不與兩人,責其空手回去。而侍中崔光只取兩匹,太后詫異問之,其卻對曰:“臣有兩手,唯堪兩匹,所獲多矣。”眾臣服其清廉。

廉者常樂於無求,貪者常憂於不足。元融、李崇身居高位,享受厚祿,能為數匹絹而露出如此醜態,真是貪婪之性病入膏肓、愚鄙之心頑於鐵石。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崔光兩手只要兩匹絹,明禮明度,知足常樂,受人稱頌,緣在其德。

貪婪者的眼睛裡有無限的利益,從不願為自身的慾望設限。唐代文學家柳宗元在《蝜蝂傳》中寫了一種叫作蝜蝂的善負小蟲:遇物持取,昂首負之。背愈重,雖困劇不止也。又好上高,極其力不已,常墜地死。現實生活中,不少人的痛苦就在於過度貪婪所謂美好的事物。

“過載者沉其舟,欲勝者殺其身。”自古至今,蝜蝂式的人物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個個為貪動其心,奪泥燕口,削鐵針頭;一個個為婪生其計,刮金佛面細搜求,無中覓有;一個個眼看著起朱樓、宴賓客、樓塌了。

人心不足、慾壑難填。虞公貪求其弟虞叔之玉,虞叔難以割捨,卻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之理獻之;不料又求其寶劍,虞叔忍無可忍,則以“是無厭也,無厭將及我”之由伐之。東漢跋扈將軍梁冀,禮遇之優高過蕭何,封地之廣多過鄧禹,賞賜之厚超過霍光,卻仍按捺不住那顆貪權貪利的心,最後除了覆滅還能有什麼呢?

翻閱史書,多少人貪婪意不休,在蠅頭場上苦驅馳,在馬足塵中廝追逐;多少人為名利誘惑尋爭鬥,為縱情聲色而捨身。智伯身死,國亡地分,為天下笑;李斯貪權,阿順苟合,腰斬滅族。貪婪者常悲,無不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貪慾就是名副其實的“毒品”,一旦得手便上癮,這樣下一次獲得的慾望更無止遏。一味放縱私慾,毫無節制地巧取豪奪,最終只會葬在用自己畢生索取的名利壘起的墳墓中。“青蠅嗜肉汁而忘溺死,眾人貪世利而陷罪禍”“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的警示值得人人借鑑。瘋狂的私慾導致瘋狂的墮落。在剋制慾望的底線上,誰都不能作壁上觀。

明末皇室鄭恭王的兒子朱載堉,在父親死後拒絕承襲爵位,並寫有一首名為《十不足》的散曲,言人之慾望之無窮。“一攀攀到閣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來下棋”,以諷刺世人不斷追求無量之福,好做白日黃粱夢。正是因為明白知足之理,其才能潛心著述,一生成就震撼世界,被中外學者尊崇為“東方文藝復興式的聖人”。

“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心有所盼,卻懂得止步於“度”,回頭必是萬里晴空。就像朱元璋曾經告誡臣僚要老老實實當官,守著自己的俸祿過日子,就像守著“一口井”。井水不滿,但天天可汲,用之不盡。

人的心靈深處或多或少都有些許貪婪的“種子”,但這個“潘多拉魔盒”裡的“魔鬼”不能隨意放出。否則,分金恨不得玉,封公怨不受侯,再想將其“裝進去”無異於痴人說夢。再嚴密的制度,如果管不住、管不好自己也是空談,古今為官之人都是如此。

“人無貪慾品自高”,領導幹部應常思貪慾之害,時時給自己心靈上一把鎖,把貪心與私慾牢牢鎖住。唯有如此,才能在名利面前多一分淡定,在誘惑面前多一分堅毅,在去留面前多一分從容,才能保持平常心態,不為官欲所累,不為名利所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