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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過年一個細節,暴露了真相,自始至終黛玉都是她心頭最放不下的

自打薛寶琴來到賈府,風頭之盛,難有人及。一見面,賈母就喜歡得無可無不可,立逼著王夫人認了女兒,親自養。大雪天的,給了野鴨裘,又說雪中折梅的樣子,比仇十洲的畫還好看。問生辰八字,大家都誤以為是要給寶玉說親呢。薛寶琴在賈府的恩寵,可謂非別人可及。可是,很奇怪。當初薛寶釵來了,也沒見賈母這樣恩寵,林黛玉就不幹了,見天兒的折磨寶玉不說,有的時候還暗暗的向外祖母示威呢。可是這一次,卻從未見林黛玉有啥反應。這是為什麼呢?

可以說是寶黛愛情穩固了。也可以說是黛玉長大了,成熟了。這些,都可以。但是,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因為賈母對寶琴的寵愛,林黛玉心知肚曉,是為的什麼。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賈母如此施恩於寶琴,施恩於薛家,為的就是要薛家為林黛玉做點什麼。這才是真意。如此,黛玉怎會再鬧?

這不,固然寶琴恩寵一時,但是,大過年,一個細節,還是暴露了真相。前面我說過,賈府過年吃年飯,湘雲、寶琴、黛玉寶玉是隨了賈母一座來坐的。這個細節我已經分析過了,這是賈母的以疏間親之法。薛寶琴,表面上和湘雲、黛玉寶玉坐在一起,但是,切不可當真。這不,放炮竹煙花的時候,也許是本性的天然流露吧,人在不經意之間做出的舉動,很能說明問題。

原文:這煙火皆系各處進貢之物,雖不甚大,卻極精巧,各色故事俱全,夾著各色花炮。林黛玉稟氣柔弱,不禁畢駁之聲,賈母便摟他在懷中。薛姨媽摟著湘雲。湘雲笑道:“我不怕。”寶釵等笑道:“他專愛自己放大炮仗,還怕這個呢。”王夫人便將寶玉摟入懷內。鳳姐兒笑道:“我們是沒有人疼的了。”尤氏笑道:“有我呢,我摟著你。也不怕臊,你這孩子又撒嬌了,聽見放炮仗,吃了蜜蜂兒屎的,今兒又輕狂起來。”鳳姐兒笑道:“等散了,咱們園子裡放去。我比小廝們還放的好呢。”說話之間,外面一色一色的放了又放,又有許多的滿天星、九龍入雲、一聲雷、飛天十響之類的零碎小爆竹。

要說客套的話,賈母似乎應該摟住寶琴才是。要說恩寵的話,也應該是寶琴。可是,賈母既沒有摟住她的命根子寶玉,也沒有摟住孃家的孤女湘雲,而是摟住了黛玉。不管從哪方面說,賈母摟住黛玉都是說不通的。但是,恰恰這一點說明,緊要關頭,賈母最揪心的,還是黛玉。即便是寶玉也要靠後的。

好了,王夫人短見,而且是情急之下,摟住的自然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寶玉。這剛好也見了本質,關鍵時刻只有兒子,再疼愛寶釵,也是枉然。其實即使在王夫人那裡,寶釵也是用來犧牲的。倒是薛姨媽很冷靜,也很得體,她既沒有摟住寶釵,也沒有去樓寶琴,而是摟住了湘雲。這就是親戚之間以疏而論的客氣。好了,跟隨賈母坐的四個人,黛玉是賈母摟著,寶玉是她老媽摟著,湘雲有薛姨媽摟著,落單的,剛好是近來在賈府恩寵至極的寶琴,寶琴雖然是已經和梅家有婚約之人,但那個時候,這樣的結局,我想,多多少少也是有會點意外和失落的吧?所以這段文字,妙得緊,偏偏沒有說到寶琴。

寶釵,就不用說了。坐席就沒有坐在賈母一席,自然還是該冷落。只是彼時的寶釵,已經退出金玉良緣之爭,和黛玉義結金蘭,釵黛合一,早已經釋然了,毫不在意了。就這樣,薛家一對姐妹,在一個細節之中,早已經於盛世之中,感覺到了凋零。孰是孰非,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賈母把黛玉摟在懷裡,既是一種人性,也是一種態度。賈府眾女兒,雖然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但是,在賈母的心中,黛玉始終是她心頭那塊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