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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男子義贈銀兩,婦人立牌位感激,男子:我師父降龍伏虎

古時候,有兩個行俠仗義的壯士,一個叫雷鳴,一個叫陳亮。一天,兩人奉師命去龍游縣北門外辦事。

二人走到大街上,看見一個年輕的女乞丐在哀聲乞討。只見女乞丐身穿孝衣,頭裹白布,繫著麻辮子,身旁還站著一個老頭。女乞丐跪在地上,身前鋪著一張紙,上面寫著一段話∶

小婦人劉王氏,住在興隆街西邊路北。因家中貧寒,婆婆突發舊疾,醫治無效,於昨日病故。小婦人的丈夫原本是做小本生意,現在身患惡瘡,不能自理。遭此大難,求告無門。希望大家能可憐可憐小婦人,量力資助,讓小婦人得以安葬婆婆的屍骸,萬分感激。

陳亮一看,覺得挺慘的。旁邊站著的那老頭說道∶“各位大爺,老漢是這婦人的鄰居。她說得都是真的,婆婆死了,丈夫又癱瘓在床,家裡又沒有別的人。老漢便跟她出來,求各位善人幫助幫助她。”

圍觀群眾中,有心善的,瞧著可憐,剛要掏錢,這時有一人說道∶“這事不知是真是假,怕是藉此做生意吧。”

只說了這一句,那原本想要掏錢的人便不掏了。

真是一句話能成事,一句話也能壞事。這個嘴碎的人,名叫事不足,外號叫壞事有餘。

陳亮一瞧,道∶“二哥,這是好事,我們兩個賙濟賙濟她吧。”

雷鳴道∶“好。”

兩人便掏出一包銀子,有四十多兩,遞給那小婦人。陳亮說道∶“這銀子足夠你安葬婆婆了,趕緊回家去買棺木吧,省得你一個婦人家在這裡拋頭露面。”

這婦人見雷鳴、陳亮給了這麼多銀子,趕緊問∶“二位恩公貴姓大名?”

陳亮道∶“大嫂不用問,在下兄弟不是這裡的人。大嫂也不必想要報答,快回去吧。”

小婦人沒想到過路之人竟賙濟她這麼多銀兩,喜出望外,千恩萬謝回去了。

雷、陳二人做了這件好事,出了興隆街西口,找了一座酒樓,進去喝酒。他們喝到初更的時候,付了酒飯錢,走出酒樓,去幹師父派遣他們要做的事。

二人縱身躥上房,往前飛奔。走到一處院落,是北屋三間,東里間房中燈光閃閃,人影搖晃,忽聽屋中有人說∶“娘子,你把二位恩公供上了麼?燒了香麼?”

就聽有婦人道∶“供上了。”

男子又說道∶“娘子,你先歇歇吧,明天再去買棺材。真難為你受累,總算老天睜眼,竟有這樣揮金如土的好人幫助我們苦命夫妻。”

陳亮在房上聽到婦人話音很熟悉,拉著雷鳴從房上躥了下來,到窗戶底下,把窗紙舔溼了一個洞,往裡一看。

只見地下停著一個死人,是老太太。炕上躺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腿上長著惡瘡。靠東牆有一張桌,桌上供著牌位,上寫“二位恩公之神位”。牌前燒著三炷香,地下跪著一個婦人,正是白天在大街上乞討的丐婦。

陳亮拉著雷鳴,轉身來到牆根底下,低聲道∶“了不得,那女乞丐把咱們兩人供上神位了。”

雷鳴道∶“供上怕什麼?”

陳亮道∶“二哥你不知道,書上有一段故事隋唐有一位秦瓊,曾在臨潼山救了唐公李淵,李淵問他叫什麼名字,當時秦瓊走遠了,逆著大風道∶我叫秦瓊。唐公錯聽成瓊五,回去就供了一個‘瓊五’大將軍的神位,結果折得秦瓊在潞州窮困潦倒,逼得當鐧賣馬。你我是凡夫俗子,她若供著燒香,豈不把你我折壞了。”

雷鳴道∶“我去把牌位偷出來。”

陳亮道∶“你偷出來,明天她再寫了供上。”

雷鳴道∶“那怎麼辦呢?”

二人正說著話,忽覺牆上有細土掉下來,他們趕緊往牆根下一貼,抬頭往上瞧。只見牆外立起一根杉杆,上面綁著橫棍,這叫蜈蚣梯子。

不一會兒,從外面上來一個小毛賊,向四周瞧了瞧。來的這個小偷姓錢,叫錢心勝。這小子原來在興隆街住,平日裡無所事事,專好吃喝嫖賭,把產業都敗光了。白天的時候,他在街上閒逛,正好瞧見陳、雷二人賙濟劉王氏,他恨不能馬上把所有的銀子拿過來。

晚上,他做好了蜈蚣梯子,來到劉家,上牆瞧了瞧,見沒有動靜,便順梯子下來,掏出一把小刀,將門撥開,進去一瞧,屋內也沒有箱子、櫃子。

劉王氏夫婦睡著了,他們把銀子放在席子底下,那賊人一摸就摸到手中,心中歡喜極了。由屋中出來,順著蜈蚣梯子爬上牆去。

陳、雷二人看得明明白白,心裡道∶“這個賊人,真是沒有良心!這種錢都敢偷。”

陳亮氣壞了,道∶“二哥,你在這裡等候,待小弟去追他。”

陳亮立時躥出牆外,正看到賊人進了路北一個門樓。陳亮趕過去,躥到院內,把窗紙舔開,往裡一看,看見小偷正在美滋滋地數銀子,自言自語道∶“這塊銀子買房,這塊銀子買地,這塊銀子做小媳婦。”說了半天,把銀子包起來,擱在錢櫃內,從錢櫃裡另拿出一串銅錢,提酒壺出去打酒。

錢心勝一路哼著小調,去到酒鋪,喊道∶“王掌櫃,給我打酒。”錢心勝拿了酒,又哼著小調往回走。剛走到門口,不想脖子突然被人從後面捏住。

原來,錢心勝走後,陳亮到他屋中,把銀子取了,連他原有的錢也拿了。他把炕上的棉被用火點著,用桌子壓上,來到外面等候。

見錢心勝回來,便過去將他揪住,捆上手腳,塞上嘴,往門外一推,道∶“我是夜遊神,專管人間的善惡之事。你偷人家買棺材的銀子,這是你的報應。”說完轉身走了。

錢心勝往院裡一瞧,屋中煙子直往外冒,他心中著急,卻不能動,也不能嚷。這時由東面過來兩個打更的,一個道∶“這條衚衕很不清淨。”

另一個道∶“你別嚇我,我膽子小。”

說著話,就聽哼了一聲,嚇得兩人脊背發麻。這時,又聽哼了一聲,二人仔細一瞧,認出是錢心勝,便把他解開,問道∶“你這是怎麼啦?”

錢心勝道∶“我遇見夜遊神了,二位請便。”他趕緊到屋中,見被褥正燒著,急忙把火撲滅。再開啟錢櫃一瞧,銀子沒有了,連原來的九百文錢也不見了。他唉聲嘆氣,心疼得連打自己的臉。

陳亮拿著銀錢去到劉家,閃進屋去,把老太太的手扳開,將銀子擱到屍體的左手,把銅錢放在右手裡。然後,他把桌上供的牌位撕了,來到院中叫上雷鳴,拿個破盆往地上一摔。

只聽哐啷一聲大響,劉王氏夫妻驚醒過來,趕緊點上燈,看見老太太左手拿著銀子,右手拿著銅錢,地上撒著紙片。

夫妻二人正納悶,陳亮在外面喊道∶“本宅主人聽著,我是夜遊神。明天不準再供恩公牌位,再供必有人禍。”說完話,兩人一縱身,上房走了。

不多時,天亮了。陳亮道∶“二哥,師父命我們捉拿採花大盜華雲龍,我們好像忘了正事。”

二人正走著,這時對面來了兩個路人,其中一人說道∶“快走,我們去看熱鬧,東門外有人買了棺材,請人抬著正往前走,忽然來了一個窮和尚截住他們,把棺材踢壞了,和尚正和人家打架哩。”

陳亮一聽,道∶“好像是師父來了,咱們也過去看看。”二人來到東門外一瞧,果然是濟公。

原來,濟公派雷鳴、陳亮下山後,也來到龍游縣。他正走著,忽見對面有四個人抬著一口棺材走來 後面跟著一個老頭。

濟公就過去把抬棺材的攔住道∶濟公道∶“這棺材是盛衣裳的,還是盛錢的?”

掌櫃的過來道:“你瘋了,哪有買棺材盛衣裳的?這是裝死人的!”

濟公道∶“裝死人的?先讓活人試試長短。你們擱下,讓我躺進裡頭試試。”

掌櫃的道∶“不能試,抬走!”

濟公過去抬腳一踢,棺底就破了。濟公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原來,這個買棺材的老頭,就是那個幫助女乞丐乞討的那個鄰居。劉王氏因家中沒其他人手,所以就請他幫忙代買棺材。

誰知這李老丈也不會買,他來到東門外棺材鋪裡,一瞧這口棺材足夠四五尺高,漆著黑油,看去不錯,便問掌櫃的要賣多少錢。掌櫃的道∶“十五兩銀子。”

豈知,這棺底是用兩層薄板包成的,裡面夾著刨花鋸末,外頭一上油漆,看去便像是厚厚的杉木。這種棺木最多隻值五兩銀子,而掌櫃的竟要價十五兩,還說連抬代埋要二十兩銀子。

李老丈不懂行情,也不還價就買了下來。掌櫃的一瞧是樁好買賣,趕緊叫四個夥計抬了棺木去入殮死人。哪想到剛走至東門,便被濟公攔住。

李老丈一瞧棺底被和尚踢破,裡面掉出刨花鋸末來,才知上當,便對掌櫃的道∶“這棺材我不要了!”

掌櫃的一想,已經到手的銀子給和尚弄沒了,氣往上衝,便對夥計嚷道∶“給我抓住和尚,狠狠打!”四個夥計衝上前去,要揪濟公。

濟公用手一指,口唸六字真言∶“俺嘛呢叭咪譁,嗆敕令赫。”

這四個夥計頓時迷瞪了,揪著掌櫃的動手就打。

掌櫃的忙說∶“別打,是我!”

夥計們道∶“打的就是你!你為什麼攪我們的買賣?”

掌櫃的連聲大叫∶“哎喲! 我是王掌櫃!”待四個夥計明白過來,掌櫃的已被打得鼻青臉腫。四人又來揪和尚,這時雷鳴、陳亮趕到了。

陳亮道∶“能嚷嚷就別動手,到底是咋回事?”

掌櫃看見兩人都是壯漢,也不敢出言莽撞,就說道∶“兩位好漢不用擔心,在下跟著瘋和尚有些矛盾。”

鄰居老頭一看,認出是二位大好人,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陳亮聽了,手指棺材道:“掌櫃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做買賣不準欺人。你趁早換一口好棺材,要不然我們送你去衙門。”

掌櫃早已心虛,只能認栽。濟公從身上搓出一塊藥丸來,遞給鄰居老頭,說道∶“你把這個藥丸拿回去,讓丐夫的丈夫用溫水服下,他的惡瘡就能病除。”

鄰居老頭感激地說道∶“請問大師怎麼稱呼?”

陳亮道∶“他是我師父,降龍羅漢轉世,靈隱寺的濟公活佛。”

鄰居老頭謝過濟公,拿著藥,跟棺材鋪掌櫃的回店,換了一口好棺材,抬到劉家。自從吃下濟公給的藥後,大劉身上的惡瘡就好了。夫妻二人埋葬了母親,非常感念濟公師徒的恩情。

故事改編自《濟公全傳》,圖片均來自網路,圖文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