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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篾匠當著母牛面殺牛犢,半夜母牛託夢:感謝恩人

明朝天啟年間,廬州府舒城縣一個叫許二和的篾匠此時正一臉憂愁的坐在大河邊。就在剛才,他隨媒人到村裡高獵戶家裡去提親,結果卻被丈母孃給趕出來了。

木光村位於舒城縣的最西邊,村子東臨水庫,西靠大別山脈,由於耕地少,村裡男子皆以外出編筐為生,而許二和也是其中一個。

許二和的父親在其幾歲時,因為不慎,被野豬給拱下了山崖,從此手上落了殘疾,便無法再繼續編筐了。

於是,便四處借錢託人從別處買了一隻大黃牛回來養,平時農忙時便借給他人用來耕田,倒也能有一份收入。

而自從父親受傷後,家中便再無錢財供許二和繼續讀書了,於是,當時年僅十歲的許二和便輟學回了家,在父親的指導下,也幹起了編筐的行當。

一晃五年就過去了,當年買的那頭大黃牛突然有一天竟然產下了一頭小牛犢子,而就是這頭小牛犢子,卻讓許二和獲得了意外之喜。

這年冬天,許父見兒子已經成年,也到了婚配的年紀,於是便託村中媒婆給許二和說個媳婦,好當家過日子。

這媒婆也不含糊,在拿了錢財後,辦起事來也很麻溜,沒過兩天,就給張羅了一家姑娘。

此女乃隔壁縣高獵戶家的女兒,名叫高翠蓮,今年剛滿十六歲,長得是身寬體胖,膀大腰圓,是一個持家幹活的好手。

許父聞言,很是滿意,於是便匆忙備上了厚禮,讓許二和跟隨媒婆一起,上門提親去了。

這許二和見自己卻是到了婚配的年紀,再加上父親殘疾,母親做起事來也力不從心,放下也沒拒絕,便隨那沒人去了。

待許二和與高翠蓮見面後,二人一見如故,頓時互生好感,當即便約好,非對方不娶(嫁),就這樣私定了終生。

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就當許二和以為此事已經妥當時,這高母不知從哪得知許二和家中的大黃牛前些日子產下了一頭小牛犢子,於是,便動了壞心思,打起了他家小牛的主意來。

只見她陰陽怪氣地說道:“許二和,你要想娶我女兒也不是不行,這娉禮就要二十兩銀子,一分都少不得,此外,婚禮所需的五十斤喜肉,必須要用那未出半年的嫩牛肉,如若做不到,休想娶我女兒。”

許二和聞言,當即回道:“這二十兩銀子,我編筐已有些年頭,四處湊湊,倒也拿的出來,只是這未出半年的嫩牛肉,卻是如何也拿不出來,誰家願意宰殺嫩牛,將肉賣於我呢?”

高母見許二和這樣說,頓時臉就黑了下來,嘴裡生氣的說道:“何須買他人家的,你家不就有那現成的小牛嗎?我看你這廝拖拖拉拉,並非真心娶我女兒,你若是辦到便好,如若辦不到,現在就給我出去!”說完,便將那許二和和媒婆一起趕了出來。

許二和無奈,只能先回去,在到家後,許父便問事情辦的如何,許二和在將事情細說一遍後,許父也心有不捨,但想到這是兒子成家的大事,在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同意了。

許二和見父親同意了殺牛,心裡很不是滋味,平日裡父親與牛相處時間最長,感情最深,如今為了他的親事,而同意殺牛,確實下了很大的決心。

許二和見狀,沒有說話,隻身來到了那牛欄旁,看著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牛,即將成為他人的盤中餐,許二和頓時淚如雨下。

那小牛犢子見許二和哭泣,立馬跑過來用頭蹭了蹭他,好似安慰他一般,許二和見狀,心中更是悲痛,隨即他便一邊哭一邊將未來丈母孃的要求說給兩頭黃牛聽。

小黃牛聽到後眼神瞬間變得慌亂不已,淚眼潸然,不停地用頭蹭著許二和,倒是一旁大黃牛在聽完後,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許久之後,許二和擦乾了眼淚,他找來媒人,讓其再幫忙跑一趟,說是願意多給二十兩銀子,只求高母收回需要嫩牛肉的要求,留這牛犢子一命。

媒婆聞言,眼睛瞥向許二和,幾根手指不停地搓弄著,許二和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當即從口袋裡掏出十幾文錢給了她,這才心滿意足的去往了高家。

自那媒婆離開後,許二和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任何訊息,直到三天後,那高母再也等不急,便託人捎來口信,若是天黑之前沒有見到黃牛肉的話,自己的女兒就另嫁他人了。

許二和聽完,嘴裡一邊叫罵著媒婆辦事不力,一邊又是滿臉無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歡的人,若是因此而讓其成為了別人的妻子,他如何也不能原諒自己!想到這,他扭頭望向牛欄中的那兩頭牛,咬咬牙,一狠心,就去村裡請來了殺豬宰牛的鄭屠戶。

鄭屠夫剛過來,便鑽進許二和家中的牛欄裡,將那大黃牛給拉了出來,許二和見狀,立馬攔住了他,說道:“鄭叔,我要殺的並非這頭大黃牛,而是那隻小牛犢子。”

那鄭屠戶見要殺的是那頭未足百斤的牛犢子,嘴裡直呼可惜,隨後便對許二和說道:“我見此牛四肢粗壯,筋骨強健,來日必然能成為一頭極好的耕牛,如今將其宰殺了,實在是可惜了!”

許二和聞言,苦笑一聲,隨即說道:“我也不忍如此,奈何它若不死,我那妻子如何才能娶回家。”說完,摸了一把淚,便讓鄭屠戶準備動手,而他自己則準備將那母牛牽到一旁,不讓它看接下來的一幕。

可就在此時,奇怪的一幕出現了,正當許二和準備將那大黃牛牽走時,不論許二和如何用力,平時一向溫順的大黃牛今日卻倔強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許二和見狀,隨即說道:“大黃牛啊大黃牛,你莫要怪我,我也是無可奈何才這樣做的,你若不忍心,便回到那牛欄中不要看。”

那大黃牛聽許二和說完,依舊不為所動,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直盯著那小牛看。

而此時的小牛,卻與往日卻大有不同,此時的它變得急躁不安,在那來回踱著步子,嘴裡更是不停的哼唧著起來,那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了一絲兇狠和不甘。

許二和見如此場景,心中只能輕嘆一聲,見大黃牛不願離去,便只好找來一塊白布蒙著它的眼,讓鄭屠戶趕緊動手。

鄭屠戶見此,也不再遲疑,待將那小牛在樹上捆綁後,便動起了手來,隨著一聲不甘的慘叫,那小牛最終閉上了眼,失去了呼吸。

一個時辰後,許二和含淚將那二十兩銀子和五十斤嫩牛肉送到了高獵戶家,高母在看到黃牛肉後笑並沒有顯的很開心,只是誇讚許二和用心了,沒有這牛肉,他們的婚事她也會同意的。

許二和見高母如此說,心中怒火直燒,若不是你逼著我要,我又如何給你弄來,如今卻還說起了風涼話來!

當然,心裡雖然這般想,但嘴上還是說著違心的話,直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那高翠蓮見母親終於同意了婚事,心裡自然是高興,待看向許二和時,卻見許二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高翠蓮正準備上前安慰他,卻被母親叫回了屋中。

許二和見狀,也沒了心情,隨即便失落的轉身回家了,到家後,他心中煩悶,連晚飯都沒吃,便蒙上被子倒頭睡覺了。

半夜時分,許二和尿急,起來上了個廁所,在經過那牛欄時,卻聽見有個聲音在叫自己,他四處觀望,卻見聲音是從那牛欄中發出來的,於是他便順著聲音摸到了牛欄邊上。

待來到牛欄邊上時,許二和見四周未曾有他人,於是便對著牛欄裡說道:“大黃牛,是你在說話嗎?”

結果他剛一說完,那大黃牛便突然前腿跪地,口裡吐出人言,說道:“感謝恩人再造之恩!”

許二和聽完,心裡驚駭不已,自己明明殺了他的兒子,為何還要感謝我的再造之恩呢?於是便問道:“我殺了你兒子,你怎麼還要謝我呢?”

只見那大黃牛說道:“我本是牛魔王的後裔,在那天柱山中已經修煉成妖,只因前幾年,那萬歲山中的一頭牛妖,好勇鬥狠,屢次挑釁與我,最終我與他比鬥了起來,結果導致了一個獵戶兒子受傷,導致他不治而亡。”

“最終,這件事情被悲憤的獵戶告到了天庭,玉帝派人將我們給抓到了天庭,並將我們的記憶剝除,打下了凡間渡劫,成了一頭普通的大黃牛,因為導致了獵戶親眼看著兒子死亡的,所以,唯有親眼看著自己孩子死亡,當才能解脫。”

聽大黃牛細說之後,許二和這才知道其中的緣由,原來,剛被打下凡間的牛妖,喪失了記憶和法力,與普通的牛並無區別,自從半年前,這小黃牛出生後,他才恢復了記憶和些許法力。

自從記憶恢復後,他才知道,如果他要走出困境,就必須要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否則一輩子都無法解脫。

本以為,這件事情永遠也不會實現,卻不曾想,許二和娶媳婦讓他看到了機會,於是,在許二和去提親那天,他分出一縷靈魂,隨著許二和一起飄到了高家,最後附在高母體內,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所以,許二和為了娶妻而當著它的面殺掉那小牛犢子,雖然看似殘忍,但實際上卻是幫了它,只有這樣,它才能夠解脫出來。

許二和聽完後,滿臉不可思議,只當是自己聽錯了。但隨即,黃牛告訴他,自己在做牛妖的時候曾掠奪了不少金銀財寶,前些日子我已將其轉移到了牛欄裡,自己走後許二和可以把它們挖出來過好日子,就當作我報答你的再造之恩了。

見此,許二和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黃牛突然大喝一聲,隨後伴隨著一陣金光就消失不見。許二和大叫一聲,卻發現是做了一場夢,待看看外面日頭時,卻發現已是半晌午了。

許二和見此趕緊穿衣服爬了起來,待準備去洗漱時,卻聽見屋外傳來許父的喊叫聲。

許二和聞聲,也來不及洗漱了,朝衝到外面,只見許父跪在地上不停的嚎哭,待其走近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牛欄裡的大黃牛不見了蹤影。

正當許二和心中感到可惜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即起身抓起一把鋤頭就在牛欄裡挖了起來,片刻後,果然在牛欄底下挖出了一個大木箱子,開啟一看,裡面皆是金銀財寶和地契。

直到這時,許二和才知道,原來這一切是真的,昨晚他並非是做夢了。

許二和默不作聲,偷偷將這些財寶藏了起來,待結婚當天,她將此事告訴了高翠蓮,高翠蓮知道後,倍感驚訝,直呼道,一樁普通的婚事,竟然還意外獲得了一筆鉅額財富。

只是那大黃牛不知道的是,後來,那個被殺死的小牛託夢給了許二和,原來,他就是當年那萬歲山上的牛妖,因為最終殺身成仁,獲得了救贖,成為了那三十三重天外,太上老君的坐騎——青牛。

而那高母自從得知自己竟然逼著許二和殺了家裡的小牛犢子後,就一直自責不已,聲稱自己如何幹出了這等荒唐事。

每當聽到這裡時,許二和都是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母親大人不用自責,說到底,我還是要感謝你呢!”

後來,許二和憑藉著大黃牛留下的這筆財產,漸漸在當地做起了買買,並逐漸成為了當地的首富。

當然,夫妻倆樂善好施,幫助著身邊更多的人共同致富了起來,成為了當地廣為傳頌的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