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齋|牧童破邪

明朝，一放牛娃山中放牛，遇一隻狐狸口吐白沫，像似中毒。放牛娃把狐狸帶回家，給狐狸灌下湯藥，放床上悉心照顧，他抱著狐狸同眠三日。三日後的夜裡，狐狸突然變成一個美貌女人，自稱是外地的寡婦。這女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請看靜月齋民間故事之《牧童破邪》。

漢中府有個叫陳四的放牛娃，他是個命苦的孩子。父母早早亡故，自己從8歲開始，就給村裡的張大戶放牛，以圖有一口飯吃。

陳四放牛很有本事，每天趕著牛兒進山，總能把牛喂得飽飽的。

後來東家見這個娃還是不錯，就把5頭牛全交給他放養，讓他每天能吃飽飯，年底時還給他半兩碎銀，也算是不錯的待遇了。

陳四就這樣，一直給東家放了十幾年牛，長成了高大健壯的小夥子。

雖然他已經19歲了，但家中的土屋十分破舊，這些年來也沒有什麼存錢，想要娶妻成家，也是很艱難的事。

陳四打算，再給東家放一年牛，等年底拿到了碎銀，就離開家鄉，去外地闖蕩一番。他聽村裡曾經做過鏢師的老孫頭說，城裡有許多富貴人家，自己出去跑江湖，一定會比在老家更有前途。

這天，陳四又趕著幾頭牛進了山。他來到一處水草豐茂的山谷中，讓牛兒自己吃草。自己便來到山谷北邊的那一片櫟樹林下，開始練起拳來。

這些拳，都是老孫頭教給他的把式，陳四也把這一套並不複雜的拳也打得很熟練了，只是還沒有與外人交手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厲害。

就在他練拳之時，突然從樹林中跑出一隻白狐，那狐狸走路歪歪扭扭，樣子十分滑稽，陳四也停止了打拳，看著這狐狸十分好笑。隨即，那狐狸一下站立不穩，倒在地上開始打滾，整個身子劇烈地抖動起來。

陳四吃了一驚，這狐狸是咋的了？

他連忙走近看，只見那狐狸口吐白沫，就像要死了一般。陳四心地善良，這些年來山中的小動物，他救過許多，這狐狸看樣子像中了毒一般。

陳四連忙抱起這狐狸就往家裡跑，回家後他趕緊下廚，用老生薑加上金銀花等幾種藥草，熬了一碗濃濃的湯藥出來。陳四掰開那昏迷過去的狐狸嘴巴，將這湯藥給狐狸餵了進去。

狐狸喝下藥也沒有醒來，陳四便把它放到床上休息，又趕緊進山放牛去了。

天黑時陳四回家，發現狐狸已經醒了，似乎狀態好了些，但神色仍舊比較驚慌，陳四說：“小狐狸別怕，你中了毒我救你回來的，以後你就住在我家吧，我們做個伴，我會保護你的！”

白狐看了看他，眼中露出怪異的神色，見他一臉真誠，便點了點頭。

陳四大喜，一把抱起狐狸來，在它身上摸來捏去，他覺得白狐十分聰明，深通人性，應該是一隻靈狐。

當天晚上，陳四下廚燒了幾個菜，與狐狸一同吃喝。隨後抱著那狐狸去洗了澡，讓它和自己睡在一起。那狐狸表現似乎有點些羞怯，陳四在它身下一摸，有了些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隻母狐狸。

陳四笑著說：“我是人你是狐，雖然男女有別，但也不會有其他什麼事，你害什麼羞呢！只要你乖乖的，不要咬我就好了！”那狐狸聽後，又點了點頭。

就這樣，陳四便抱著狐狸一塊入睡，那狐狸身上的毛十分軟和，在被子裡靠著他，輕輕地磨蹭著，讓陳四不禁做起了美夢來。

就這樣轉眼過了兩天。第三天夜裡，陳四又做起了美夢，這時突然一下從夢中驚醒，他嚇了一大跳，懷裡竟然抱著一個人。

他嚇得一下滾落床下，慌忙點亮燈燭，一看床上完全傻了眼。

白狐不見了，這是一個十分美貌的女人，看起來也有二十來歲。那女人看著他這番表現，一時間也怔住說不出話來。

陳四定了定神問：“姑娘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床上？難道你是那白狐成精了嗎？”

那女人見他問話，忙整好了衣服，從床上坐起來說：“小哥，奴家秋娘，不是什麼狐狸精，而是山東登州的一個寡婦。奴家去年喪夫後，不幸遭了難！”

陳四聽後驚異地問：“姑娘到底遇到了什麼不幸之事？不妨說來聽聽！”

於秋娘便說出了她的經歷。半年前的一天，她在村外的河邊洗衣，遇到了一個長相邋遢的道士，那道士過來問路，秋娘便起身準備告訴他。

不料，那惡道一口氣吹來，秋娘一陣迷糊，頓時昏了過去。

秋娘被這惡道擄到附近的一個山洞裡，將她給玷汙了。事後秋娘痛苦萬分，在一邊流淚哭泣，那道士卻念起咒語來，將她直接給變成了一隻白狐。

不久後，道士又用同樣的手法，害了五個女人，全部變成了白狐。他把這些白狐用繩子拴住，關在一個大籠子裡，坐上了一輛馬車，一路來到了此地。

每天他都在野外找地方歇息，有時住山洞，有時破廟。晚上歇息時，他就抓出一兩隻狐狸，將狐狸變回女人，讓女人起鍋做飯，好好服侍他，若有不從便是一頓毆打再變回狐狸，且不給吃喝，那些女人都很怕他。

惡道帶著幾次狐狸，來到此地後，便尋當地那些有錢的富貴人家，說他有幾隻靈狐，完全能聽懂人的語言，不久就可以化形成仙，一千兩銀子可買一隻。

有的大戶財主，一看他的狐狸果真是靈性十足，便花錢購買，他先後賣掉了兩隻狐狸。秋娘十分害怕，一天晚上趁那道士熟睡時，咬斷繩子跑了出來。

那道士醒來後發現狐狸不見了，便嘴裡念起咒語來，想讓秋娘化的白狐回去，不料這白狐遇到了陳四，被他好心解救。

本來，化成狐狸後，沒有道士的咒語是無法恢復人身的。但是陳四抱著白狐睡覺，他是個童子身，身上的元陽之精很有奇效，在睡夢中被秋娘吸取了一些後，就破除了道士的妖術，變回了人身。

聽秋娘說完後，陳四這才恍然大悟，直罵那惡道不得好死！

秋娘卻說：“小哥，如今奴家得你之救，已經是你的人了，若不嫌棄，我就嫁給你做妻子吧！奴家也無臉再回登州去了。”

陳四細看那秋娘，她雖然是個小寡婦，但卻美貌無比。陳四欣喜萬分，當即就點頭同意了。隨後回到床上，二人又溫存了許久，玩得十分開心。

事後，秋娘還是擔心萬分，怕那惡道找上門來。陳四也十分憂心，最後與秋娘商議後，決定明天便去縣裡報官。

第二天一早，陳四帶著秋娘，步行三十里去了縣城，進縣衙稟報了此事。

那王縣令是個正直的好官，反覆問秋娘，確認此事後大怒。立即派出縣裡的上百衙役，在陳四的後山那一帶仔細搜尋。

當天下午，就在一個山洞中找到了惡道。當時那惡道還欲施展妖法逃跑，不料那些衙役們得到師爺指點，見面就是一桶黑狗血潑去，那道士被破了法，只得束手就擒，惡道和兩隻狐狸被帶到了縣衙。

在秋娘的指證下，惡道只能俯首認罪。但他在公堂上提出，只有饒他一命，才會把這幾個狐狸變成人。

王縣令不肯同意，當即就判了他斬立決，讓人將他送到城北刑場砍了頭。

道士一死，那兩隻狐狸，以及被賣掉後找回來的另兩隻狐狸，都自動變回了女人。王縣令差人將這四個女人送回了登州。

秋娘甘心嫁給陳四，二人又立了大功，縣令便為他們主婚，讓其結為夫妻，並賞賜了一些財物。後來陳四得縣令賞識，就留在衙門做事，因他會些功夫又十分勇敢，不久後就做了衙門統領。

陳四夫妻十分恩愛，妻子後來生下了三個兒女，一家人過得很幸福。

（本文作者｜阿飛）靜月齋寄語：

古時民間傳說中就有畜變之術，那些會此妖術的邪道，就將人變成畜生，賣給他人賺銀子。此術天理不容，最終也必得惡報。秋娘幸好遇到了陳四，若非如此，怕是也無法揭開道士的惡行。

故事告訴我們，愛護和救助動物，是會有好報的，說不定就能得到好姻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