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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超:因熱愛投身考古,讓考古事業青藍相繼

聯合網訊 考古學在大學裡是一個比較冷門的專業,而畢業後能繼續從事考古工作的人又是少之又少。在普通人的眼裡,考古常常和出土的各類文物或者“奇珍異寶”聯絡在一起,在一些盜墓類小說、電影的烘托下,一些人甚至誤以為考古就是挖墳掘墓,而對於考古學探尋中國古代文明發展脈絡、重塑中華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的初衷,以及考古人的艱辛努力和默默奉獻卻很少了解。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承擔了省內考古調查、勘探及發掘專案中的大部分任務,很多年輕同志一年在考古工地的時間就超過300天。第一研究室的朱超便是這群年輕考古人中的普通一員和代表。

初出茅廬擔重任

朱超2010年西北大學考古學專業畢業後便來到了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工作,從老家西安到達濟南的當天便被單位派往壽光雙王城鹽業遺址考古工地進行發掘,而像這樣的田野工作一干就是10年。這十年時間裡,參加或由他負責的考古專案多達數十個,這其中包括瞭如章丘城子崖、泰安大汶口、滕州崗上等著名遺址的發掘工作。

崗上遺址墓葬發掘工作照

朱超介紹,在他參加過的這數十項考古工作中,濟南市章丘區城子崖遺址的發掘對於他來說意義最為特殊。當領導第一次將城子崖發掘任務交給他的時候,那一夜他久久不能入睡。因為城子崖對於中國考古學來說意義非同一般,它是中國人自己主持發掘的第一個史前城址,是著名的龍山文化命名地,在中國考古人心中如同聖地一般的存在。而且城子崖第一次發掘由“中國考古學之父”李濟先生主持,梁思永、吳金鼎等先生參加。第二次發掘由著名考古學家張學海先生主持,他是第三代考古人的優秀代表。作為一個剛畢業不久、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即將面對這些考古界優秀前輩工作過的地方,難免誠惶誠恐。正因為這份工作沉甸甸的分量,也讓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這次發掘做好,絕不能給前輩丟臉。經過2013年-2019年長達七年的系統發掘,在前人工作的基礎上,透過探溝揭剖加上城牆遺蹟結構特徵對比研究,終於確定了城子崖存在龍山文化、嶽石文化早晚兩期及東周時期的城牆,也第一次對龍山至嶽石各期城址的發展脈絡及基本情況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知。

城子崖遺址北門址發掘工作照

任勞任怨為考古

考古成果收穫的背後,離不開考古一線人員艱辛地努力和默默地付出。大家不畏嚴寒酷暑,為了保證發掘工作的順利完成,常常主動放棄節假日,無怨無悔。2015年夏末,為配合棗莊市山亭區建新遺址大遺址保護規劃,朱超帶隊對遺址進行全面、系統的勘探,雖然建新遺址曾因道路修建進行過兩次較大規模的發掘,但當時由於各種原因及條件所限,遺址分佈範圍及功能區劃仍不清楚。由於規劃設計院對於時間要求比較急,勘探隊無奈之下只能在高溫天氣進駐工地,而此時遺址上種植的玉米正值授粉期,勘探隊員穿梭在悶熱的玉米行間進行勘探與記錄,被玉米葉劃傷的面板在大量花粉的刺激下,胳膊和臉上一道道滲血的傷口紅腫的格外顯眼,而且遺址周邊雜草叢生,滋生了大量的蜱蟲,考古隊員每日必須紮緊褲腿和袖口,結束工作後還得仔細找尋一番才能放心,最終在大家不畏艱難的共同努力下,遺址範圍終於被摸清楚了。這是一處面積超12萬平米的大汶口文化中等規模環壕聚落,環壕內墓葬、房址、灰坑及窯址有序分佈,也讓大家首次全面、清晰地看到了大汶口文化聚落的內部結構狀況。

大汶口遺址房址清理過程中

除了收穫的喜悅,有時工作中也伴隨著潛在的危險。2017年7月章丘城子崖遺址西北角探溝的那次發掘,現在想起來仍讓朱超心有餘悸。為了更好了解嶽石文化晚期城牆的整體結構,但又不能對城牆造成較大的破壞,朱超決定仍然採用先前的探溝法對城牆進行解剖,讓朱超始料不及的是,探溝發掘位置恰巧處於兩段城牆分段版築的接縫處,兩版交介面呈斜坡狀,雖然為了預防坍塌,考古隊先前已經對探溝兩壁進行了必要支護,但受幾十噸夯土重力的作用,探溝仍然在夜間伴隨著一聲轟隆巨響垮塌了。第二天一大早,當大家看到探溝坍塌的情形時,除了對沒有完成的探溝資料惋惜外,也為躲過了一場事故而慶幸。正因為這件現在想起來仍讓人後怕的意外,朱超認識到考古發掘除了要注重發掘技術外,安全是首先應該做好的頭等大事,這也是對每位發掘者和他們家人負責。

以身許國長浩氣

一線考古工作者長期出差是一種常態,而最虧欠的莫過於家人。2013年女兒出生,朱超也是在妻子臨產前幾天才從大汶口發掘工地匆匆趕回。對妻子的虧欠,只能在這短短几天的產假時間裡儘量地去彌補。下半年城子崖遺址考古發掘正式開始,這也是城子崖遺址時隔二十年後的再次發掘,城子崖承託著中國幾代考古人的夢,重要性不言而喻,單位能將如此重任交付於己,倍感責任重大。因為城子崖遺蹟的複雜性與重要性,每日需不停的觀察與記錄,朱超不敢離開半步,雖然龍山距離濟南市區僅僅四五十公里,但數週無法回家還是變成了常態。2014年女兒生病住院,而住院的這十幾天時間也是自女兒出生之後他陪伴孩子最長的一段時間。時間是寶貴的,但對每一個考古人卻是那麼有限,當其決定將大部分時間奉獻給自己熱愛的事業時,陪伴家人的時間自然就縮短了,這其中的取捨滋味難以訴說。

朱超只是年輕考古人中普普通通的一員,可他卻代表了一批願意為我國考古事業奉獻青春的有志青年。有一種人生它看似平凡,但能成就不平凡的事業,有一種精神它看似豪情萬丈,它卻代表著最平實務本的敬業與奉獻。平凡的考古崗位上,正是這些默默湧現的的青年後浪,推動著考古事業的不斷髮展和前進。

(記者 徐從芬 實習生 劉雅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