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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謎案之投毒!

北宋四帝仁宗年間,廣元縣上報元配投毒謀害親夫案,因證據不足,疑點頗多,被駁回重審,並調州府提刑官取證監管,原縣令迴避。

提刑官姓宋,名全,人稱“宋青天”,斷案如神,頗得有司倚重,特遣翻案。

宋提刑調閱卷宗,不由皺緊眉頭,直呼,豈有此理?

原案,本縣馬員外,生性為善,救濟四方,頗得大家尊崇,稱謂馬善人。可這馬員外儘管財源廣進,卻是人丁陰衰,年過六旬,才得一子,無不寵愛有加。

可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馬員外給兒子過滿月時,忽然七竅流血,中毒死亡。

這時,馬員外的小妾,與馬家親戚均狀告員外夫人楊氏與管家通姦,為謀家產,合謀投毒,謀害親夫。

原知縣經過推斷,也是急功近利,便嚴刑逼供,讓管家熬刑不過,屈打成招,便畫押承認與主夫人有染。

於是,證據確鑿,不容反悔,便把管家與主夫人收監,上報有司批准,秋後問斬。

……

看到此處,宋提刑搖頭長嘆道:“糊塗啊,這主夫人有兒繼承家業,何有殺人動機?”

01

此日,宋提刑從牢中提出馬府管家,見其敦厚老實,面色慈善,更加確信自己的推斷。

又詢問了些主夫人楊氏的過往,管家評價甚高:言主夫人楊氏,賢惠端莊,待人和善,裡裡外外打點的條理清楚,是員外的賢內助,很得上上下下的人敬重。

同時,宋提刑親往牢中,見主夫人楊氏儘管刑傷留痕,仍不失莊重,正義之氣,且無視自己安危,只求官家能夠照看她剛滿月的兒子,死無遺憾……

舐犢情深,母愛如山,這樣的女人,豈可殺夫棄子?真是太武斷了。

宋提刑回衙的時候,越想越不對勁,總感覺到什麼地方出了漏子,但又斬不斷,理還亂。

便讓下人喚來員外家幾個近鄰,大家均覺得此事蹊蹺,似有隱情,但清官難斷家務事,誰也說不清楚。

但一致推舉說主夫人害夫,這絕對讓人難以信服,何況又是老年得子,後繼有人,豈可殺夫棄子?

左鄰右舍推出的這一點結論,倒和宋提刑的思路不謀而合,說明此案另有隱情。

當宋提刑問起員外小妾時,鄰居並不以為然,都說無非是一個青樓女子,員外偶然寵幸,娶回家納為妾,並沒多少話語權。

不過最近,說這小妾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提著禮物,在員外本姓堂兄堂弟等家上跳下躥,甚是活躍。

宋提刑聞聽思量:這點有些不合常理,按說,員外身死,原配受刑,小妾理應閉門守孝,不理俗事。

而她,如此活躍在馬姓家族中,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

02

作為一個審案執法者,親躬親為,那是必不可少的。

宋提刑決定先君子,後小人,到員外府走一遭。不僅能勘察現場,更能探探虛實,找到破案的線索。

清晨,宋提刑帶幾個隨從,簡裝步行來到員外府,由家院迎至客廳,奉茶坐下,便說以稟報了二夫人,片刻就來。

宋提刑點點頭,在客廳間息時間問道:“且問家院,這小公子現何人照看,本官不妨一見!”

“這,這……”

聞言,家院似有難言之隱,警惕的四下望瞭望,這才稟報道:“回老爺問話,自主母收監後,小公子便被二夫人送到員外堂弟家撫養,並聽說,等老爺百日過後,二夫人要招贅老爺堂弟為夫,以便員外倘大家業,不被散落。”

宋提刑點點頭,剛要呷口茶,猛覺頭頂滴水,忙歪了歪身,果有一滴水恰入其縫的滴入茶杯中,不由一怔,難不成這房子露雨?

抬頭望向房頂,也沒甚疑常,便要問話,只見二夫人一身素白,乾號著跑進客廳,連呼:“青天大老爺,您可要為奴家作主啊?”

好一陣乾嚎,有點悲天憫人,令人感悲。什麼老爺被害,丟下她一個婦道人家,如何是好?

宋提刑皺皺眉,安慰了兩句,打量著二婦人。只見她面紅泛春,眼泛秋波,雖年近三旬,風韻猶存。

而還在哭喊連連時,卻不見淚花,顯的矯情,做作。正好有風吹進,飄動的二夫人孝衫下,紅裙綾羅,看在眼裡的宋提刑若有所思。

他抬眼問二婦人道:“可問二婦人,倘大一座府員,你怎麼斷定是大夫人投毒害夫的?”

“稟老爺,是這樣的。”二婦人抬起頭,略顯驚慌,故作哽咽道:“老爺飲食一向謹慎,吃喝均由大夫人親自伺候,不讓別人插手。”

“原來是這樣的?!”宋提刑故作恍然大悟狀,沉吟了片刻。

正好這時,不知從何處閃進一男子,白袍玉帶,年近不惑之狀。

“你是何人?”宋提刑怪他唐突,喊道。

那人還沒答話,二夫人慌忙道:“此乃員外本家兄弟,奴家小叔子,自員外出事後,一直在府中照看一二!”說話問,她連連向那人使眼色,大有眉目傳情之意。

那人這才跪伏在地,連連喊冤:讓青天大老爺為他大哥報仇雪恨!

看在眼裡的宋提刑,點了點頭,說一定人會為員外申冤的,讓他們等侯佳音,便起身出門。

臨近府外時,他轉身問家院道:“你家老爺死時情形是怎樣的,且如實稟報。”

家院忙跪下,說道:“大人容稟,我家老爺就如老爺剛才所坐位置一樣,喝了一陣清茶,便大叫一聲,吐血而亡!”

這就對了,聞言,宋提刑點點頭,回想剛才的情形,若有所思……

03

這日,宋提刑吃過午飯,正要出衙私訪,猛見屬下稟報,說有馬員外家族眾人來拜,群情憤慨,說讓大人為員外沉冤昭雪。

“看來,是逼宮來了!”宋提刑啞然失笑,“讓他們偏堂來見!”

說完,他移步至偏堂,果見一群憤憤不平,神情激動的人在為員外抱不平,見到宋提刑後,更是異囗同聲,希望官府秉公執法,維持原判,嚴懲主婦,為員外昭雪。

其中,叫囂最兇的,就是那天在馬府見到的員外堂弟,一直煽動家族成員積極表態,處死原配楊氏。

宋提刑不免大聲問道:“你們是親眼目睹大夫人楊氏毒害親夫的嗎?要不,會異囗同聲地說楊氏投毒?”

“這個…”

“倒沒有親眼見,是二夫人親口說的!”

見眾人一陣遲疑,騷亂,那個員外堂弟急道:“不是大夫人還能有誰?”

宋提刑冷笑一聲,正要反駁,就見其中一呆頭呆腦的老頭喊道:“是我兒子給員外家修葺屋頂時聽的,說員外被大夫人上的茶毒殺的!”

有這事,聞言宋提刑暗喜,忙讓他們先回去,破案之時,定給他們一個交代。

接著,宋提刑派人拘來那個老頭的兒子大壯,厲聲喊道:“誰叫你修葺員外家房頂的,如實招來,否則,大刑伺候。”

大壯有點傻,那見過這陣勢,早嚇的魂不入體,跪倒在地,說道:“是小夫人讓我修的,說房頂有耗子,怕鑽進來害人,就重新堵住了。”

是了,那屋頂有古怪,宋提刑看著大壯,讓他把今天的問話不要告訴任何人,他父親也不行,否則,嚴打四十大板。

嚇得大壯慌忙磕頭如搗蒜,連說不敢,宋提刑才讓他回去了。

04

沉思了一夜的宋提刑,覺得有時候,不用點非常手端是不行的,這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蠻橫點見效快。

於是,他命衙役從馬員外家族拘的兩位輩分長的,詢問小夫人給他們家族送禮是為那般?

沒想,這兩老頭硬是鐵囗銅牙一般,說二夫人閉門守孝,沒有那檔子事。

見問不出所以為然來,宋提刑裝作惱羞成怒,連喊大刑何侯。馬上堂鼓驚天,三班衙役如狼似虎,凶神惡煞般魚貫而入,喊殺喊打的。

“如若再不從實招來,每人杖責40板!”

聽到宋提刑發狠,兩老頭嚇得伏倒在地,他們都一把年紀了,那老骨頭怎經得起折騰,急忙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二夫人給馬家本族厚禮措拜,是要馬姓家族承認她在馬家的合法地位。誰叫她是個青樓女子,一沒背景,二又是小妾,很難繼承員外產業。

沒奈何,她便應允員外堂弟,招贅進來共同掌家。並把大夫人所生兒子,寄養在那堂弟家,即用情感牌搏得好名望,又可名正言順繼承家業,更能讓馬家本族接受,真可謂皆大歡喜,打的一手好牌。

到此時,宋提刑業已胸有成竹,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為了穩妥起見,他決定逐個擊破,來個請君入甕,不打自招。

於是,他讓街上混混在外傳說,二夫人和員外堂弟在守孝其間通姦,有揹人倫,有違綱常。

一時間,外界傳得沸沸揚揚,如捉姦在床一樣逼真。

看來,時機成熟,已到收網的時候了,宋提刑終於想出了對策。

05

在外界盛傳二夫人與堂叔偷情緋聞之時,宋提刑不免心智大開,想出了一條“離間計”,自覺天衣無縫。

這天中年,宋提刑擺出官威,令三班人馬,數起“肅禁,迴避”禮仗,浩浩蕩蕩來到員外府。

進的客廳,宋提刑打量了下屋頂,見依然原樣。便了然於胸地坐到大廳,當場升堂。他命人役把二夫人押在隔牆,能夠聽到廳堂問話。

然後,命人押來員外堂弟,吼道:“你可知罪?”

員外堂弟一怔,忙辯解道:“請問大人,不知小人身犯何罪?”

“還敢狡辯!”宋提故意一發官威,兩旁衙儀喊打喊殺,“外界瘋傳你私通兄嫂,毒害家兄,罪之當誅,還不從實照來!”

起初,員外堂弟還嘴逞強,在宋提刑官威下,忙撲通跪地,連喊:“是二夫人勾引我的,並不幹我事。”

那知他話音剛落,旁邊隔壁的二夫人氣沖沖闖進來,對著小叔連撕帶咬:“你個天殺沒良心的,是你發誓對我好,我才順從了你,今兒卻提起褲子不認人,說我勾引你的,當真這男人沒一個好的!”

……

看到此番場景,宋提刑預期的效果達到了,真應了那句“狗咬狗,一撮毛”的老活。

經過兩人瘋咬,終於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員外小叔一向羨慕家兄產業,見家兄無子,欲把自己兒子過繼過來。那知員外不允,他便勾引起了家兄小妾。

想這二夫人,本是青樓出身,風尖女子,又是作小的,又不甘寂寞,自然而然和小叔通姦。

兩人日久天長,濃情蜜意,便想著長期擁有,

就原形畢露,打起了員外家產的主意。

原本,員外小叔想慫勇二夫人吹吹枕邊風,讓員外應承把他兒子過繼過來,好鳩佔鵲巢,霸其產業。

那知員外時來運轉,老來得子,讓他二人的計劃落空。二夫人更是擔心將來自己無倚靠,便合謀了除去員外的想法,卻沒想,被大夫人先投毒害死了員外……

看兩人還在狡辯,宋提刑怒道:“看來,你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讓我來告訴你們真相!”

06

見二人依然嫁禍於人夫人,宋提刑冷笑一聲,命人帶進一人,正是大壯,看得二夫人一愣一愣的。

宋提刑指著大狀,向二夫人說道:“你這個歹毒的婦人,不感激員外對你的知遇之恩還就罷了,竟然通姦小叔,毒害親夫。”

二婦人聽話間,還在喊,大人,冤枉啊!

“啍,”那知宋提刑冷笑一聲,怒斥道,“那日,你為了嫁禍大夫人,謀得家產,便讓小叔買來了砒霜,借大壯修葺房頂之時,做了手腳。”

“你自以為天衣無縫,可忘了人在做,天在看,天網恢恢疎而不漏。正好那天我欲飲茶時,上面滴兩滴水滴,很巧妙地滴進茶杯裡。”

說著,宋提刑又坐到那個位置,放上茶杯,依然有輕微的水絲滴入,看得二夫人兩人面色大變。

“過後我想通了,原來你們是借員外在此飲茶的習慣,從房頂投毒害命的。”

宋提刑說完話,早有衙役取來長梯,命大壯取下一物:外面用棉布包裹,內藏一倒懸磁瓶,瓶蓋處刺一細孔,正往外一滴滴露水。

仵作過來驗明,正是砒霜泡成的毒水。

看到此,真相已經明瞭,二夫人和小叔早嚇得趴在地上,對所犯之罪供認不諱,當眾畫丫,立馬收監。

結語,大夫人與管家沉冤得雪,無罪釋放,而二夫人與小叔惡貫滿盈,罪大惡極,被秋後問斬。

這故事告誡大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壞事幹盡終須報,朗朗青天饒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