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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西人文:方誌故事,那些在廣西修地方誌修“上癮”的天選修志人

讀史知今,廣西各地歷史人文,少為人知的地方誌歷史的介紹,歡迎關注!

廣西各地的舊地方誌,以清代,民國的為多見,明代的寥寥可數。據看到的統計,說廣西現存傳世的舊方誌有280多種,幾乎全省三分之二以上的地方(縣級),最起碼都有一本流傳。

作為廣西地方誌的愛好者,潯州府O鑫森淼焱垚經過三年的各種手段的找尋,有幸閱讀了其中的230多種,還有50種還屬於可望而不可及的程度,只能一聲輕嘆了。

但是,這230種方誌,讀讀也很有收穫了,就產生了寫遍廣西的想法,講講廣西少人知道的,被人遺忘的歷史,所以,才有了一系列的《廣西人文故事》文章,

老話說:“國有史,方有志,家有譜,人有傳。”正是歷代文人史家的有心記錄,今天的人才能瞭解到以前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人和事,不同等級,不同領域,不同地域的史籍,都豐富著後人對歷史的認知。

特別是到了清初,編修地方誌成為十分官方重視的一件事情,像清朝皇帝就把修地方誌作為地方官政績考核內容之一,正所謂:“

為官一任,修志一方

”,支援與鼓勵地方官積極修地方誌,所以現在全國的地方誌多達近萬種地方誌在流傳,也是多得這個政策的支援,不過由於歷史的一些失落,這些舊地方誌有些在外國,部分在國內。

按正常來說,清王朝對地方編修地方誌的要求,一般是70年一個週期,但由於歷史的各種不確定性,實際上各地很少能完全遵從70年這個週期,畢竟這也是一個“記錄歷史”的工作,不是誰都能做的。

只有那些有能力,有這個想法的官員,才不侷限於這個週期,只要自己在任上,條件允許,就會啟動修地方誌的工作。

按正常來說,

“為官一任,修志一方”,

一個官員能參與編修一個地方的地方誌,那已經是夠他吹一輩子,並“名留青史”的一件事情了,但是,有些人卻不滿足於“一任”,“一方”,而是“在官幾任,則修志幾方”,“為官不停,修志不止”。

翻看廣西現存的地方誌,就發現有好幾個人有這個好愛。

如夏敬頤

(?—1897),字養泉,

江西新建人,他在廣西曆任

林直隸知州,百色直隸廳同知,潯州知府,參與了光緒《潯州府志》,光緒《貴縣誌》,光緒《廣西通志輯要》。

如羊復禮

(1840—1892),字乾生,號心梅,又號辛楣,浙江海寧人。他在廣西任鎮安知府,參與了光緒《鎮安府志》,光緒

《廣西通志輯要》。

不過,真正來說,夏敬頤,羊復禮一開始並沒有“在官幾任,則修志幾方”,“為官不停,修志不止”的想法,但是這兩人在歷史中都有

“廉靜有為,循聲卓著”的評價,夏敬頤在《清史稿》中被列入《循吏》所記載,同時,倆人

文學造詣也高,所以開始做官時,都有為地方修地的想法。

像夏敬頤修的《潯州府志》,《貴縣誌》其實都歸為一個地方的方誌,因為貴縣(現貴港)本來就是當時潯州府的一個轄縣,他在整理《潯州府志》時就大量的接觸到了貴縣當地的各種資料,所以,再編修一本《貴縣誌》也算是順帶的工作,摟草打兔子的事。

羊復禮也一樣,他做鎮安知府(今德保一帶),任上編地方誌算是開創當地歷史的一本地方誌,精力不小。

但是,他倆的修志水平,編史才能被他們的上司,當時的

廣西巡撫沈秉成、布政使馬丕瑤看中了,所以,都被先後請出來修一本

《廣西通志輯要》。

倆人各自能參與修兩三本地方誌的經歷,看著在學界已經是了不起了,可以“名留青史”了,不過,這也只能算是工作需要,也不算什麼特別的想法。

全文炳印

那有沒有比他倆更熱衷於修地方誌,沉迷於編地方誌的人嗎?肯定有的,這個人可以說用“修志修上癮”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就是江西金溪人,全文炳!

全文炳,字墨村,生卒不詳,也查不到什麼更多的人生過往,但就是這樣一個不被大眾歷史所記載的一個人,卻為廣西留下了三本地方誌,光緒《平樂縣誌》,光緒《賀縣誌》,光緒《

林州志》!

在廣西地方誌中,可以看到他在廣西做官十餘年,光緒五年任平樂知縣,十五年任賀縣知縣,十八年任

林知州(今玉林,下同)。

這位不被大眾歷史記載的江西人,是如何做到“為官三任修三志”的呢?是什麼樣的機緣讓他有這樣的興致呢?其實,從他編寫的三本地方誌中,還是可以推斷出他的這一段人生經歷,這一段廣西地方誌的歷史的。

全文炳,江西金溪人,依此為據,查閱了光緒後的《江西通志》,《金溪縣誌》都沒有他的記載,那他肯定不是“科班”出身,沒有科舉功名的,也就是沒有取得過任何一級科舉考試提名,他要有個舉人,進士之類的身份,在當地地方誌名錄中必定有他的記載。

那些做縣知縣這一級的人,正常情況下,很多再不濟也是舉人出身才有資格的,得透過鄉試才能獲得,那他怎麼不經過科舉考試就入仕,直接當了知縣呢?

看完了三本地方誌,才發現他在自己編的最後一本地方誌《

林州志》中,提到了自己的一個身份——監生。

這個監生的身份就複雜了,一展開說,得好幾千字才能清楚,就簡單通俗說,監生就是特權生,在清代科舉制度中即使不參加各級考試都有條件直接入仕授官的。至於是這“特權”是怎麼得來的,那就不好考證了。

只知道,光緒五年(1879年),他以補用直隸州同知的身份,來到廣西上任平樂知縣。而他來到平樂上任時候,正好遇上平樂正在推行的一件地方大事,那就是重刊《平樂府志》。

重刊,是什麼意思呢?那就是把以前的書,內容上不作什麼改變,只是重新印一次,發行一次。這《平樂府志》實際上是嘉慶十年編修的,光緒三年只是增加了一個重刊序,這樣的書除了翻新一下舊書外,就沒有什麼新意了,並且直到光緒五年,也就是全文炳上任才正式翻印出版。

而全文炳到平樂縣上任後,肯定看到了,並參與翻印這本府志,由於他是後來的,加上只是重刊,所以,這書他只是白忙活。

這書完事以後,他就重新審視了一下平樂縣當時的情況,他作為一個知縣,自然沒資格去主導編修新一版的《平樂府志》的,只能修《平樂縣誌》,而《平樂縣縣》自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編修過一版,至今已一百餘年沒續修了。

“顧文獻久而散佚”,

於是,他有修志留名的念頭!他用了幾年的準備,以他為主導,設局定規,

即“遴選公正紳耆,兮赴各鄉採訪事蹟,以廣舊志所未備。”

終於在光緒十年(1884年),完成了一版《平樂縣誌》,這也算是他的一份政績了。

光緒十五年(1889年),在平樂當了十年知縣的全文炳被平調到同屬平樂府管轄的賀縣當知縣。他到了賀縣,本是很普通,很常見的一件事,但往回望,那隻能說,他調任調得正好,和《賀縣誌》有緣。

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天選修志人!

早在光緒五年(1879年),賀縣大力修造學宮(文廟)。在那個時代,修學宮可是一件大事,但是,賀縣千百年以來,自己當地的文獻不多,按當時的規制,少一本鎮館之籍,也就是地方誌。

於是,有識之士紛紛查史問古:賀縣在明代的時候,一個叫費炳的修過一版《賀縣誌》,但年代久遠,早沒影了;乾隆時一個叫龍皓的在費版基礎上續修過一版,介紹比較完善,但可惜,沒有正式刻版,經過全縣範圍的搜求,僅得鈔本一帙,但僅僅這一帙,也是剝蝕過半,顛倒無序。

賀縣孝廉蘇煜坡,龍紹儀,李熙駿等人組織起來齊心成志,該查史料去查史料,該去訪問去訪問,粗成一稿,全志分門別類,定八卷。可是,隨後龍紹儀帶著志稿去了羊城(今廣州)校核,但不知何故一拖拖了十年都沒有下文。

這時候,全文炳來了,他剛上任就聽說了修《賀縣誌》這件事,那他就有了極大的興趣了,畢竟之前他主編了《平樂縣誌》,對此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於是他叫蘇煜坡去龍紹儀那裡取回志稿,親自校核一次,又增加了這十年間的該記要載的事情,又增加藝文一門,最後,光緒十六年(1890年),《賀縣誌》正式出版了。

可以說全文炳幾乎撿了個現成,主要參與了藝文一門的編寫,所以只署了“督修”的名頭。真正的編修還是蘇煜坡,龍紹儀,李熙駿。

志成一書,事成一件,完成《賀縣誌》的出版工作後,沒兩年,光緒十八年(1892年),全文炳又調任

林州做知州了,這次是升官了,畢竟

林州是直隸州。

他的運氣又來了,還是天選修志人!

他的前任,

知州馮德材,湖北興國州人,光緒十六年上任,其在任上的時候,已經著手主持編修一版

林州志》了,組織了

林的鄉紳,有識之士,都已經“設局興修”了,並且為了修志,他還捐了錢。

可是州志編修工作正入正軌,一半都沒修好,好了,一紙調令,升任廣西鎮安知府去了,後來,他又調任廣西思恩知府,並且在思恩府編修了一版《思恩府志》,說起來也是一個修廣西方誌的牛人了,這是後話了。

全文炳到任,自然又是聽說了修地方誌這事,有了兩次參與的修志的經驗,那他自然熟門熟路了,重新把修志的人組織起來,他也出面籌款繼續前任沒完的事。

最後又經過兩年,光緒二十年(1894年),一版《

林州志》初成。

雖然全文炳參與也主持,組織了修志的工作,但他也並沒有高調,由於他是地方最高長官, 於是,只署用了“裁定”的名頭。

這個江西金溪人,連修廣西三個地方的地方誌,可以說也是機緣巧合。雖說最後他個人的人生經歷不為歷史所記載,但他的名字,他在廣西的經歷,卻以這種方式流傳千古,也算是他的功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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