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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故事:館陶公主與董偃的那些事兒

公元前137年,一個婦人領著一個小男孩兒來到館陶公主府上賣寶珠,館陶公主對珠子不感興趣,兩隻眼睛卻盯著男孩兒緊緊不放。

婦人小心翼翼地問:“大長公主可否照顧奴家買些珠子使喚?”館陶公主的視線並未從男孩兒身上移開,嘴上卻說:“本公主可以將你的珠子包圓了,只是你定答應我一個條件!”

婦人喜形於色忙問:“什麼條件?大長公主儘可講給奴家!”劉嫖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她緩緩站起身來,然後慢悠悠地來到小男孩兒跟前,伸手輕捏了一下他的臉說:“把這個孩子留下,本公主替你撫養,將來不會虧待他,至於你嘛,以後也不必那樣東跑西奔了,本公主在府上給你找份上好差事便是!”

婦人猶豫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似有頓悟,於是忙雙膝跪下,千恩萬謝。

這個小男孩兒名叫董偃,時年十三歲,出落的流光溢彩,很是招人喜愛,之後館陶公主將他養了五年。在這五年時間裡,館陶公主很下功夫培養董偃,給他請了不少老師,教他騎馬射箭等等一些富家男子必備的技藝。

懂偃18歲時,館陶公主給他舉行了加冠禮,他由此成為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之後,館陶公主便將董偃安排在身邊侍奉自己,外出時也帶在身邊,經常不離左右。對於董偃的花銷用度,館陶公主也不加限制,只要一天不花一百金或絹一千匹,就不用向她稟報,寵得董偃如掉了蜜罐裡。

當時,館陶公主的丈夫陳午還在世,但對於妻子的行為也敢怒不敢言,因為妻子太過強勢,漢王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長公主、竇太主、館陶公主。另外,她還是當今皇帝劉徹的丈母孃、皇后陳阿嬌的老母親,這麼多光環套在頭上,陳午只好乖乖做了一個吃黃連的啞巴。

館陶公主是漢文帝劉恆的大女兒,從漢景帝劉啟繼位後開始得勢,當時她主動負責給景帝往後宮選送美人,因此深得景帝信任。相比而言,陳午的身份就矮了一大截。

陳午的爺爺陳嬰還算出名,秦朝時做過東陽縣的令史,在陳勝吳廣起義失敗後,他將手下2萬多名擁戴者轉讓給了項梁,本人只做了一個沒有多少分量的“柱國”。項梁死後,陳嬰先後侍奉楚懷王熊心與楚霸王項羽,最後又投靠了劉邦。劉邦稱帝后封陳嬰為堂邑侯,子孫世襲。

陳午承襲祖上堂邑侯爵位,娶漢文帝女兒為妻,看似風光無兩,實則當家不做主,館陶公主一瞪眼睛,他大氣也不敢出,所以當館陶公主和一個小她二三十歲的男子膩歪時,他只能聽之任之。

不過,這種事情漢武帝劉徹是不充許的,但礙於館陶公主丈母孃的身份,再加上在他立太子時的鼎力相助,所以他也不好過多幹涉。

後來,董偃聽從好友袁叔的建議,說服館陶公主將長門苑讓給漢武帝使用,以此博得了漢武帝的好感。接下來,袁叔又給館陶公主出了個主意,讓她裝病。

漢武帝聽說館陶公主生病後,心裡有些這意不去,便親自上門看望館陶公主,也想順便見識一下董偃。漢武帝進門便對館陶公主說,請主人翁出來讓寡人見識一下。

董偃事先早有準備,頭上頂著一塊綠巾,一副火夫打扮,漢武帝看了覺得有趣,立即賜了他一套新衣服。

漢武帝此舉,就是默認了董偃與館陶公主的關係,於董偃來說如同得到了免死金牌。此後,董偃的身份愈加尊貴,出門前呼後擁,朝中大臣爭相南媚,就連漢武帝本人也時常在宮中設宴款待他。

不過,也有人看董偃不順眼,此人就是東方朔。一日,聽說漢武帝於宣殿宴請董偃,東方朔便拎著一杆大戟走到漢武帝面前說,董偃沒有資格接受皇帝的恩惠。漢武帝問為什麼?東方朔說了三點原因:一、私奉公主,有傷風化;二、不學無術,敗壞朝綱;三、聲色犬馬,奢侈無度;漢武帝聽了覺得有道理,於是漸漸冷落疏遠了董偃。之前那些拋媚眼兒的大臣一看風頭不對,對董偃也是敬而遠之,只有館陶公主對他還是不離不棄。

董偃失勢後,心情異常鬱悶,日子過得戰戰兢兢,三十歲駕鶴西遊。館陶公主傷心欲絕,聲言自己死後要於董偃一起葬在霸陵(漢文帝與竇太后陵寢),儘管當時他的丈夫陳午早已去世多年。

其實漢武帝對董偃的態度也代表著他對館陶公主的態度。雖然館陶公主是他的姑媽加丈母孃,而且對他的皇位有過不可替代的幫助,但館陶公主有些事情做的確實過分。

比如在對待衛子夫及衛青問題上,她使用了各種手段進行打壓。再比如與女兒陳阿嬌在宮裡大搞巫蠱之術,以此來壓制衛子夫。這樣強勢的外戚是任何一位皇帝都接受不了的。所以漢武帝忍無可忍,一怒之下廢了皇后陳阿嬌,這也是接間打壓館陶公主的一個訊號。

而董偃的位置就顯很尷尬了,他實際上就是館陶公主養的一隻“寵物”,漢武帝多看她幾眼完全是衝著館陶公的面子。到後來,漢武帝連館陶公主的面子都不給了,自然也不會顧及他了。

所以,董偃也是一個悲催的人,表面上看很風光,實際情況他的人生始終掌控在別人手裡,這種人骨子裡不被人高看,所以他活得也不自信。不過,作為一介庶民,董偃能憑藉館陶公主的寵愛葬入皇陵,也算是一種榮耀,只可惜他華而不實,無才無德,只能出入館陶公主的後宅之中,將大把年華虛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