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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原創】施春煜:童年的冬天是可怕的,那種徹骨的寒冷和起床

童年的冬天

作者簡介

施春煜,1979年3月出生於崇明馬橋公社,後為港沿鄉。1991年——1997年就讀於民本中學。1997年考入中國農業大學食品學院,2003年考入蘇州大學社會學院攻讀史學碩士學位。2006年畢業至今,於蘇州從事文化遺產保護研究相關工作,並於蘇州成家立業,育有一子一女。本文經授權後發表,轉載請聯絡本公眾號編輯授權(微信:anxinlu)。

童年的冬天是可怕的,那種徹骨的寒冷和早晨起床時的萬般糾結,令人不堪回首。80年代的冬天明顯比現在冷很多,可能是因為那時全國的工業化程度不高,全球的溫室效應也沒有現在那麼強烈。更因為那時候房屋簡陋、門窗透氣性好、牆壁隔熱性差,以及沒有空調這一神器。總之那時候給我的感覺,被窩裡和被窩外明顯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每年的冬天,總有那麼十來天是特別的寒冷,而且又特別的漫長。人們如行走在刀鋒之上,苦苦熬著盼著嚴寒快過去。當凜冽的北風在窗外呼嘯而過的早晨,既是幸福的,又是痛苦的。屋外的風聲越大,就感覺被窩裡越暖和,任憑狂風肆虐,有這樣一個安樂窩讓自己得以庇護,著實有一種滿足感。可是要從被窩來爬出來,這又需要忍受怎樣一種斷舍離的痛苦。如果是放了寒假,那就要好好地利用早晨的寶貴時間。在被窩裡貓冬到十來點鐘,早飯和午飯並作一頓,還節省了糧食。但也並非完全盡如人意,因為人有三急,憋尿憋得痛不欲生,還是不想鑽出來。

冬天的可怕,遠不止早晨起床的那一刻。刷牙洗臉,手都不敢從袖子裡伸出來。早飯總是隻有滾燙的粥,越是著急還越是不能吃得快。因為前一天腳出汗出得多,鞋肚裡還是冰冰涼的。一邊吹著粥的熱氣,一邊跺著腳,有時候情緒有點失控,憤恨生活為什麼那麼不容易,沒有一樣是讓人省心的。天那麼冷,粥那麼燙,鞋子那麼溼,上學還那麼著急。

上學的路上,寒風如刀鋒一樣的凌厲,尤其可氣的是棉襖的領子還那麼低,稚嫩的脖子任由冰冷的刀子割扯。到了教室,又像進了冰冷的地窖,那裸露著泥土的地面,用眼睛就能看得出絲絲涼氣。有人利用上課前的一小段時間,在教室的東牆根下,捕捉著一縷可憐的陽光。

有人卻趴在冰冷的課桌上,補寫著昨天的作業,小手凍得發僵。時而跺跺腳,時而哈口氣。等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放學,陽光、炊煙和枯草又讓人感覺到了明顯的暖意,沖淡了一上午在地窖裡的那種淒涼與緊張的感覺。

通常晴天的早上是特別的寒冷,但是在絕對寒冷的情況下,陰雨天也毫不遜色,而且還要忍受風雨的侵襲和道路的泥濘。記得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當吃過午飯返回學校的時候,總是有一個年輕的郵差與我們相向而過。有一天正逢雨後,天色陰沉,北風肆虐,郵差頂著寒風艱難地向前騎行。身上雖然裹著滑雪衫,但頭上毫無遮擋,滑雪衫的領子似乎自主地極力向上拔,也只能護住他的嘴巴,臉頰和耳朵被寒風颳得彤紅。

寒冷的晴天,儘管北風呼嘯,但只要找到了避風處,就是另外一種享受了。通常在靠南的牆根下,幾個小夥伴一起,放上幾條板凳,看上幾本小人書,或者聽上一段評書,再磕上一包瓜子,享受著那種暖和、熱鬧和悠閒的氛圍,那是絕對的逍遙人生。

對於男孩子來講,冬天另一樣有趣的活動是“爉毛柴”,就是放野火,把路邊的野草和枯敗的蘆葦放火燒掉。這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一種原始的趣味,倒也順應了農業生產的基本需求。尤其是到了歲末年尾,把這些自然界的枯敗殘渣化為灰燼,以迎接新的一年到來,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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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 沈雯逸

審稿 | 陸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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