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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想談談你離開後的世界,卻發現無從說起。

“我”們素未相識,“你”的文字在“我”心裡激起層層的回聲,直至今日仍綿延不絕。“你”已成虛空。但如果靈魂不朽,“你”是否還會留戀人間?“你”是否會想知道,事情有沒有好起來?“我”想對“你”描述“你”離開後世界的變化,卻發現無從說起,更無從下結論。在公共場域中,覺醒的性別意識混合著“女拳”的汙名,中間橫亙著影響巨大卻無疾而終的性侵案件。在私人領域裡,女性事業與家庭、婚姻與生育的困局仍無解答。

“你”的文字是深淵,一旦墜入,就再無生還的可能。一個天真無邪的人,可以擁有很多單純明亮的快樂;可一旦他看到月球背面,就不能透過自欺,對那些真實存在的痛苦視而不見。時至今日,“我”不敢再翻開“你”寫下的文字,可是身為創作者的“你”,將具有如此密度的痛苦全盤托出,字字帶血,那樣的視死如歸,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我”總幻想“你”並未離開。可是“浴火重生”只是人們一廂情願的英雄主義敘事,親歷者的艱難,外人無法感同身受。“你”的離開已成事實。是從“你”的文字,“我”開始認真地思考“身為女性”這件事情。“我”珍惜自己所擁有的幸運,它讓“我”在成長過程中並未因為“女性”這一身份而承受根本的不公正待遇。

可是,也是到後來“我”才發現,在“我”們引以為常識、不需要判斷思考的既定結論中,有太多的不公。一旦“我”們看到這種“日常生活裡的深淵”,會發現那是觸目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