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歲的時候，她住在C城的一套簡單的公寓裡。

那時候，她的生活非常地不規律。她通常在下午的一點起床，然後到廚房，搞一些小食品充飢。她大部分的時光，耗在了起居室視窗的一張桌子上。她給當時一些少女刊物畫插圖。

傍晚，她會到樓下散步。

沿著小街，身著柔軟淺色的布裙，她悠閒得像一條魚。街燈像螢火蟲一樣在天空飄，附近的教堂傳出腳踏琴質樸的聲音。她喜歡這個時候，可以什麼都不想，讓耳與雙眸得到充足的綻放。街的拐角，是賣爆米花的店。她抱上一大包，步行到電影院。只要花上五塊錢，就可以看不錯的一場懷舊電影。

然而，她在兩年後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疼痛經常在寂然的午夜襲擊她的胃，它們讓她不得不中斷手中的活計。她望著自己蒼白的手，茫然地觀掌心的紋路。是的，她寂寞無比。她需要一個男人能在這時出現，攬她入懷，安慰她的胃疼。

他就是在這一年到的。

兩人婚後，搬到了一條繁華的街居住。而每天，她把他們漆成碧清的房間整理一遍，髒衣服都抱到洗嗽室；飯菜由阿姨打點；興致好時，他用車把她載到這座城燈紅酒綠的去處，圓桌上的美味，秀色奪人。

可是，月復一月的，她的時刻表在消逝。

她需要錦衣接待他帶回家的每一位客人；要騰出時間迎合兩人的共同娛樂；甚至，她為了他，放下手中的畫筆，只為陪他去酒館應酬喝酒……這樣，一個月她交不上幾楨作品，她在品嚐婚姻的繁瑣時，心情焦燥。

終於在夏天，她對他發了脾氣。她說她要找回過去的那個她與時鐘。

數日後，他被公司派往上海的總公司學習。臨行前夜，他們走到一家咖啡館吃飯。幽寂的燭光中，他說，趁這半年，你我都好好想想。

她又換上以前素色的布裙，去少女時代的電影院看片。可是，她發現她再也回不到過往，找到浪漫的情懷。深夜她挑燈作畫，無比懷念的卻是從前此時滿室的面香，和他一兩句囉裡八嗦的寒喧。

月亮彎著嘴角，清冷觀世。

她知道了，生活立體多面，豐滿龐雜，它不可能會是一兩種生活方式就可概括。她抱怨過往的寂清，同樣指責現在的繁瑣。如此，她只能在寂清和繁瑣中終老。而聰明的女人，只會以智慧，還有雙手去潤色生活。

三個月後，他提前歸家。他看著她圍上百合圖案的兜裙在廚房裡做羮湯，吃了一驚。她回眸倩笑：“今天由我小女子掌勺，請投一票。”他的眼波笑浪濺上她一身。從背後，他用溫厚的臂環住她，親她的頭髮。

他含糊不清的說愛她，一輩子。她答：明晚，一同看一場五塊錢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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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夫人的披肩，溫暖系姑娘。喜草木，崑曲，刺繡，旅行。

山居歲月，煮字療飢。

堅信——成長，才是女人最終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