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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人生中,還有很多第二次

文|舒平

豆瓣9。1高分片《人生第二次》是央視網紀錄片“人生三部曲”的第二部,也是兩年前熱播的紀錄片《人生第一次》的姊妹篇。相比於人生“第一次”滿懷憧憬推開生活之門、春和景明的狀態,人生“第二次”更多的是歷經風雨、面對困境的勇氣和堅韌,是即使前路未卜也篤定前行。六月開始的考試季,高考、中考,對孩子們是第一次,可我們的人生中還有很多第二次,一樣可以重新開始,一樣充滿了更多的選擇和可能。

事與願違,復讀一年依然分數不理想

6月的濟南,驕陽似火。“忘不了山東的絲瓜藤肉豆須”又一次上了熱搜。鄉間有諺語“絲瓜藤,肉豆須,分不清”,我在濟南生活了十多年,絲瓜藤勉強認識,但肉豆須是什麼,還真的傻傻分不清。細看下來才知道,什麼絲瓜藤、肉豆須,原來是2015年山東高考作文,也難怪有網友評論說,“我又吃了七年的飯,還是沒看懂題目。”

當然,這只是網友們的歡樂調侃而已。也許到了明年夏天,這一屆的考生也可以輕鬆地聊起“本手、妙手、俗手”,無他,“妙筆生花”而已;或者仰天長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只不過,在那一刻,人總容易陷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心理迷局。

“所以,我後來很堅決地報考了臨床心理學。”說這話的趙亮,個頭瘦高瘦高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斯文中有著一絲靦腆。趙亮家在魯西北,爸媽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他們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趙亮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什麼是好工作呢?爸媽有限的認知裡,在醫院上班穿一身白大褂,是一份他們仰視的好工作。“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生病哪有不看醫生的?”對於當年還是懵懂少年的趙亮,爸媽的心願毋庸置疑地也成了他的第一志願。

可惜事與願違,他第一次的高考成績只有400多分,分數出來,已經不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了,用霜打的茄子來形容他一點不過,他那老實巴交的爸媽更是一夜老了十歲,一再問他:“孩啊,還有大學能上吧?”他咬著牙,在心裡把自己暴打了一百遍,最後蹦出幾個字:“我要復讀。”復讀的一年,漫長而煎熬。第二次高考成績出來,依然不到500分,他把自己關在一間小黑屋裡淚流滿面,最終選擇了讀一所地方院校臨床心理學。爸媽不懂什麼是臨床心理學,害怕他一輩子要和精神病人打交道,但他依然堅持填了志願。

“我經歷過心理的至暗時刻,知道一個人的心理成長有多麼重要。”趙亮說,他還有很多的同學和他一樣,用頭懸梁錐刺股來形容都不過分,不怕吃苦,拼命地學習,早晨四五點鐘就爬起來讀書,晚上12點還不睡覺,頭髮都熬白了,可是成績出來依然一塌糊塗,就是找不到方法和出路,那對人的精神打擊是非常大的。相反,也有一些同學,能夠很清醒地認識自己的不足,找到自己的優勢,也有很好的發展。

重要的是認識自己,而心理學是一個教會他認識自己、也幫助他認識別人的途徑。在某種意義上,認知是大於選擇的,而選擇又是大於努力的。他親眼目睹太多徒勞的努力,他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攜手那些身處心理迷局中的年輕人,一起走過迷茫和困境。心理健康和身體健康一樣重要,他雖然拿不了手術刀,但在心理領域一樣可以治病救人。

棋聖聶衛平說:“我們的考生透過(本手、妙手、俗手)這個題目能體會到,我們的人生既要有‘妙手’的時候,更要有能適應長時間的‘本手’的時候。”本手,是基本,也是人生的常態,擁抱這個既普通又獨一無二的自己,享受人生妙筆生花的高光時刻,也不懼怕某一個至暗時刻,在人生的下一個考場,放鬆心情,大步向前,披星戴月走過的路,終將繁花遍地。

起步太晚,工作許久才找到愛好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每次讀宋代蔣捷這句膾炙人口的詞,總會想起好友瀟瀟。瀟瀟是我見過讀書最用功的女生,喜歡寫詩寫詞,錦心繡口。我到現在還時常想起一段場景:她拿著一卷宋詞選,在池塘邊,斜陽西下,背李清照的詞,“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這樣鍾靈毓秀的女生,數學卻總也學不好,也是很頭痛的事。

一晃很多年,我結婚那年,忽然收到瀟瀟寄給我的結婚禮物,非常大的一個木箱子,我好奇不已,裡三層外三層地拆開,開啟漂亮的錦緞盒子,裡面竟然是一個手繪的景德鎮白瓷大花瓶,差不多有半米高,畫著初夏的紅櫻桃綠芭蕉,透著清新的生活氣息,又有無法言說的詩意。我高興極了,隆重地擺在客廳的影視櫃上,成了我們家最珍貴的禮物。

這個大花瓶,一枝一葉,都是瀟瀟親手畫的,又親手扛著去小心燒製,再層層包裹好,從景德鎮寄到濟南,現在想想,我依然感動得要哭。可是,瀟瀟又是怎麼成了瓷器畫師呢?也是說來話長。

因為數學總也學不好,瀟瀟很遺憾沒有考上她喜歡的大學。寫的詩,厚厚的一大沓,塞滿了抽屜,無處安放。十幾歲的青春,對於瀟瀟,既美好也充滿了憂傷。她後來做了很多的工作,時間都不長,不擅長,也不喜歡,直到機緣巧合去景德鎮學畫畫,彷彿眼前有一道光,讓她的生命豁然開朗。她終於在人生的低谷,在一次次挫折和碰撞後,找到了安身立命的所在,從此如飢似渴地學習繪畫知識,廢寢忘食地練習畫畫。

“我起步太晚了”,瀟瀟在電話裡說,她這輩子可能都成不了大師,但是,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已經是一種始料未及的幸運和幸福。她基礎差,一開始畫的都是簡單的臨摹,細到人物的眉毛、髮絲,一畫一整天。她在農村長大,對自然有一種天然的熱愛,她最喜歡豐子愷的《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畫裡有詩,詩裡有畫,詩畫交相輝映,有一種精神上的圓滿。

白天畫到眼睛累了痛了,晚上她就去跑步,流水不腐戶樞不蠹。一開始,看見別人總是跑得很快,她會著急,就像畫畫,看見別人已經畫得非常好,她也著急,但是,慢慢地,跑的時間長了,她就告訴自己,沒關係,她比不了別人的爆發力,可是,她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進步、更有力量、更喜悅。

蘇菲·瑪索有一部電影《穿梭少女心》,講一個叫瑪格麗特的小姑娘,夢想著長大後成為給鯨魚看病的醫生、豌豆公主或小號手,可長大後,她卻成了一個叫瑪格萊特的女強人,每天都穿著一套黑色的職業裝,眼神冷漠,爭分奪秒地掙錢,直到某一天,她被內心的自我喚醒,重新找回了信心、夢想和勇氣!片尾曲也特別動聽,“一路上跑跑顛顛,帶著一臉的小雀斑,她會變成一支美妙的旋律,她會唱起我們的歌……我想成為我的歌。”

人生的答案不止一個,也許我們選擇的並不是最初的那條路,但,“玫瑰永遠是玫瑰,橡樹永遠是橡樹,瑪格麗特永遠是瑪格麗特”,只要初心不變,寫詩的瀟瀟和畫畫的瀟瀟都是那個勤奮詩意的瀟瀟,都是我喜愛的朋友。

柳暗花明,有順風順水也有跌倒重來

夏天來了,樹葉都曬得發蔫,柏油路也曬得發燙,很多人又宅在家裡,開啟了“可樂、西瓜、空調、追劇”的人生快樂模式。我上學的時候也是這樣,有一年暑假,看《新白娘子傳奇》看得正入迷,忽然接到父親單位的電話,當時正值高溫和汛期,我父親參與我們當地防汛抗洪勞累過度住院了。母親當時聽到訊息就哭了,擔心父親血壓高出什麼事。還好,當時只是虛驚一場。

可是,如果我們真的要面對生老病死、面對劈頭蓋臉的打擊和挫折,比考學、求職、成家立業要艱難得多的困難和困境,我們該怎麼辦?如果說追劇是快樂的肥皂泡,那看紀錄片就是一種成長和反思,是直麵人生中更真實、更殘酷的一面。

不久前開播的紀錄片《人生第二次》,就以中國人情感上的愛與怕為拍攝母題,在圓與缺、納與拒、是與非、破與立中,講述了普通人的悲與喜、失與得、泥濘與前行,直擊人心,有人在豆瓣上評論說:“看第一集開頭2分鐘就爆哭了。”

《人生第二次》是央視網打造的“人生三部曲”的第二部,也是兩年前熱播的紀錄片《人生第一次》的姊妹篇。在豆瓣上,“第一次”的評分高達9。1分。相比起《人生第一次》的“春和景明、波瀾不驚”,“第二次”呈現的人生故事更顯犀利、複雜和深刻,讓我們看到了普通人面對困境的勇氣和堅韌。

導演秦博說,紀錄片不可能提供答案,只能提供一份情緒,還有一份理解。但是,“我非常喜歡泰戈爾的一句話:信念是鳥,它在黎明仍然黑暗之際,感受到了光,唱出了歌。在人生低谷的時候,其實還是要有希望的,希望就像即將到來的黎明一樣,人們因為希望而有奔頭、有信念,才能往前走。”

人生充滿了各種可能,“第一次”是開始,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第二次”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轉折,是“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無論是第一次的順風順水,還是第二次的跌倒重來,千辛萬苦,大浪淘沙,我們始終要心懷希望,做那個勇敢“推開世界的門,不懼怕風雨的人”。

“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我是誰,只有我們自己能決定自己的樣子。”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開始,向著我們熱愛的方向,出發吧!一次,兩次,三次,夢想總有到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