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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人為何喜歡動口不動手?《詩經》中有哪些責罵昏君酷吏?

常言“君子動口不動手”。古代讀書人確實經常看不起只會用拳頭“說服”別人的人。語言也總是被視作更加儒雅的工具。而真到要和人“動口”的時候,不少人卻又連嘴皮子都不會動。因為他們還有更狠的招數——寫文章。並不溫柔的“思無邪”

語言文字作為一種工具,不僅可以用來記錄生活,也可以來宣洩感情,這是先秦百姓們早就悟出來的道理。所以在出自他們之手的《詩經》中,責罵昏君酷吏的文字其實並不少見。

委婉點的,諸如《魏風·碩鼠》和《豳風·鴟鴞》。前者將剝削百姓的奴隸主比作貪得無厭的肥大老鼠,說它不僅連剛種下的麥苗都不放過,還恩將仇報。後者用寓言的形式,將現實生活裡的掠奪者比作罪惡的鴟鴞(貓頭鷹)。這在以鴟鴞為惡鳥的時代,無疑是將想要咒罵的人的全家都“問候”了個遍。

而《詩經》中罵人罵得最直白的,堪屬《鄘風·相鼠》。“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漢代的讀書人就覺得,這已經是“嫌於虐且俚矣”,即簡直算是“語言暴力”。全詩將某人與老鼠相比,認為鼠都“要臉”,可某人卻無德無禮,還不如早點了結自己。可見這“殺傷力”著實不比拳頭弱。“全民”熱詞的創造者

在《詩經》之後,創作更加自由的戰國時代,宋玉“接過”了diss人的大梁,留下了千古名篇《登徒子好色賦》。是的,婦孺皆知的“登徒子”一詞,在兩千多年前其實是指一個具體的人。只不過這人不幸地成為了宋玉diss 的物件。

登徒子這人是不是真實的歷史人物我們不得而知,但宋玉在《登徒子好色賦》裡指責登徒子好色,卻是事實。賦中的登徒子是個心胸狹隘之人,因為嫉妒宋玉得到君主的重用而“勸諫”楚王不要再讓宋玉這樣容貌卓然的人出入宮廷……

隨後賦中的宋玉便被楚王叫去問話。他解釋到,自己有個貌美如仙的鄰居時常勾引自己,但自己都毫不動搖。可登徒子之妻醜陋異常,他們夫妻倆卻有五個孩子。因而一比較,明明是登徒子好色得多。

在宋玉本人的描寫下,登徒子成功被對比成了好色的代名詞。且這篇賦不僅出了“登徒子”這個千古熱詞,還出了“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 ;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這句名句。

如此說來,宋玉也是在怒罵政敵的同時留下了一份寶藏了。含蓄得直白的春秋筆法

再往後,手握先秦典籍的漢人將筆下功夫練到了一個新境界。熟悉春秋筆法的史官們,開始在鴻篇鉅製的字裡行間,將他們想批評的古人,想反對的今人,甚至想告誡的後人,全都“點評”了個遍。

以最典型的《史記》為例,司馬遷在一開始就奠定了歌頌賢者的基調。所以儘管他周遊四方,收集到了各式各樣且總量龐大的資料,但他卻基本只選用了能夠證明賢者之賢的部分。他還給人們極其痛恨的酷吏專門作了《酷吏傳》,把這些人直接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且在正文之外,司馬遷在每篇列傳末尾的總結中也沒少直接點評他看不上的前人。什麼“奸偽斯熾”、“專挾邪僻之計”、“為天下笑”、“好作亂”……幾乎都快成了他罵人的口頭禪。

在封建時代後期,經過前人數千年的積澱,中文的博大精深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然而讀書人在創作民間文學時,又“回”到了最初的階段,將再日常不過的戲謔俚語融入文學作品。因此,“四大名著”也有意無意地成為了明清diss人用語的大合集。

在《西遊記》中,吳承恩以詩詞的形式,將人物的互動和外貌等寫得生動有趣。在孫悟空被壓在五行山下後,看熱鬧的眾人拍手稱道:“欺天罔上思高位,凌聖偷丹亂大倫。惡貫滿盈今有報,不知何日得翻身。”在寫豬八戒的初登場時,羅貫中形容他是“ 卷髒蓮蓬吊搭嘴,耳如蒲扇顯金睛。獠牙鋒利如鋼銼,長嘴張開似火盆。”

且吳承恩還十分注重細節,時常在細微之處表達嘲諷之意。譬如在如來佛祖被請來鎮壓大鬧天宮的孫悟空時,佛祖就是“呵呵冷笑”;當唐三藏被其他寺廟的老和尚為難時,他只有“暗暗扯衣揩淚,忍氣吞聲,急走出去”……

在《水滸傳》中,因為主人公本就是草根豪傑,“腌臢潑才”這樣的貶低之語更是隻多不少。在《三國演義》裡,諸葛亮三言兩語就把王朗活活氣死也是經典。

就連大家閨秀雲集的《紅樓夢》裡的小姐們,口中也時常出現“放屁”、“黑心種子”、“娼婦”這樣的讓大男人羞煞不已的詞彙。

所以論言語的威力,不僅“三人成虎”可怕,讀書人筆下的內容也可以“戰鬥力”滿滿。但這也是語言真實的一面,是人們情感的一種宣洩。不做“無厘頭”的攻擊,而是借用文字合理地表達,這也是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