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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血濺鴛鴦樓時,為什麼連傷十四五命的三個主謀,又有幾個無辜?

一直有人詬病武松血濺鴛鴦樓“濫殺無辜”:一頓飯的功夫,張都監全家及客人十四五條性命無一倖免。但是卻很少有人設身處地為武松想一想:這些人如何機關算盡要害武松性命,一向心高氣傲的武松被誣陷後是怎樣的悲傷憤懣,武松心慈手軟又將為自己帶來怎樣的後果。今天咱們就來看一看血濺鴛鴦樓時武松連傷十四五命,有幾人是無辜的,又有幾人非殺不可。

謀害武松的三個主謀,也就是蔣門神、張都監、張團練這三個人死有餘辜,自然無需再提,但是除了這三個首犯,武松還殺了十一二個下人使女,按照先後順序,分別是養馬的後槽、煲湯的兩個丫鬟、三個主謀、兩個親隨家人、張都監夫人、養娘玉蘭和兩個小丫鬟、兩三個婦女。總共有十四五條人命——因為那婦女是兩個還是三個沒有準確數字,所以咱們只能說是十四五個,相差一兩個其實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重要的是我們要看一看那些人是必須殺的,那些人是可殺可不殺的,還有哪些人是完全可以不殺的。

首先很多人認為那個養馬的後槽是可以不殺的,因為他已經放棄反抗並磕頭求饒,並且招供出了張都監等人的準確地點。但是武松不殺他又能怎麼辦呢?找根繩子,五花大綁之後找幾個麻核桃塞在嘴裡?即使武松想,也做不到:上哪找繩子去?捆綁一個大男人要花多少時間?須知武松當時的情況,就跟諜戰電影裡刺客摸崗哨是一樣的——都是先抹了脖子拖到角落裡藏好,要是一個個打暈綁起來,那刺客一宿也靠近不了目標。

為了後邊的行動不留隱患,這個養馬後槽必須殺:打暈了會醒過來,綁得再結實,也有掙脫的可能,武松不會犯這麼低階的錯誤。而且那個養馬後槽說了一句話,就已經註定了他必死的結局,武松不小心弄出了點動靜,那廝就很囂張地叫囂:“老爺方才睡,你要偷我衣裳,也早些哩!”一個養馬的下人,也自稱老爺,可見平日有多跋扈,而且他嘴裡還蹦出了一個“偷”字,正好勾起了武松的傷心事:老子不曾偷,卻被你們誣陷成了一個賊!

殺完養馬後槽,武松就看見了兩個煲湯的丫鬟。咱們不知道鴛鴦樓的格局怎樣,去找張都監蔣門神要不要路過廚房,但實話實說,這兩個丫鬟實在是可殺可不殺的:可殺,是因為這也是兩個安全隱患,一旦叫嚷起來,武松的行動就失敗了;可不殺是因為武松或許可以不路過廚房,即使必須路過,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一朴刀柄一個敲暈了,沒一兩個時辰也醒不過來,就是醒過來,也早嚇傻了。

殺張都監、張團練、蔣門神這三個人就不說了,殺掉這三個首犯,吃了幾杯酒之後,張都監的夫人就派兩個家人上來送死了——這兩個人同樣是死有餘辜的:“武松卻閃在胡梯邊,看時,卻是兩個自家親隨人,便是前日拿捉武松的。”如果把張都監蔣門神比作高衙內,那麼這兩個家人就是陸謙和富安,作為跟在夫人身邊的親信,參與陷害並親手擒拿武松,這樣的人自然留不得——所以說這兩個親隨家人是可殺而且必殺的。

至於張都監的夫人,那也是陰謀的直接參與者。俗話說“家有賢妻男人不遭橫事”,作為貪官張都監的夫人,平時作威作福欺壓良善的事情要是幹少了,都對不起夫人的名頭和身份——有多少高官的夫人比官員本身還貪,這個就不用說了。大家都知道,很多時候夫人就是貪官的貪賄經紀人和枕頭風製造者。這位夫人臉上捱了一刀之後,還能倒在地上叫喚——這就已經形成了一個必殺的局面。

接下來就輪到那個叫玉蘭的養娘了,這是一個屬於演技派的卑微且卑鄙人物,也是張都監陷害武松的工具和幫兇。在陰謀的第一步,玉蘭歌喉婉轉吟唱“但願人長久,萬里共嬋娟。”然後又向武松殷勤勸酒,說不盡的萬種風情,而且武松當時也是真的動心了。所以當玉蘭“慌慌張張(好演技)”奔到武松面前尖叫“一個賊奔入後花園裡去了”的時候,江湖經驗極其豐富的武松也輕易上當了。這樣看來,玉蘭與張都監的關係非同尋常,而且一直是陷害陰謀的主要參與者——與武松如何情意綿綿、如何被逼無奈、如何懺悔流淚,那是電視劇裡演的,在原著中,玉蘭就是一個貌美如花心性薄涼的歌女而已,武松並沒有跟他廢話,直接一刀就搠死了。與玉蘭一起被殺的,還有“兩個小的”,這兩個人當然也留不得,如果她們尖叫著分頭逃跑,武松還真沒時間跟她們玩兒老鷹捉小雞。

這時候我們就可以總結一下了:除了那兩個煲湯的丫鬟,似乎都是死有餘辜或者不得不殺。而接下來武松的行動似乎就沒什麼必要了:“尋著兩三個婦女,也都搠死了在房裡。”到底是兩個還是三個,居然成了一個模糊數字,可能施老先生覺得是幾個並不重要,反正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張都監的府裡,也就石頭獅子是乾淨的,其他人都有可殺之處,必須讓武松都找出來殺掉,這才叫斬草除根除惡務盡——武松的殺伐果斷,讓宋江後來也肝兒顫,宋江敢大罵李逵斥退魯智深(魯要打張清以報被石子偷襲之仇),但卻從來不敢跟武松瞪眼睛,因為他知道萬一武松也瞪起眼睛,他宋三郎的六尺身高就只剩下五尺了。

筆者曾經以為,張都監府裡被殺的十四五個中,兩個煲湯的丫鬟、後來被武松翻出來的兩三個婦女,這四五個人可能是無辜的,或者說武松完全沒有必要殺他們。但我們不是武松,不知道武松當時的處境有多兇險,多耽擱一分鐘會不會導致行動失敗。當然,武松也不是聖人,我們也不能要求他在命懸一線的時候還要對刀下的敵方人員進行甄別。這時候就要請問讀者諸君了:武松血濺鴛鴦樓,有哪些被殺的人是可殺可不殺的無辜之人?如果您與武松換個位置,會怎麼做,又會饒過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