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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賦只因冬兒之死就通緝猛將樊於期,編劇也太小瞧千古一帝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是戰國中期的縱橫家蘇代對趙惠文王講的一個故事,主要是用來勸解燕趙之間的紛爭。具體來說,鷸蚌在現實中指的是燕趙兩國,漁翁則是盤踞關中的秦國。蘇代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告誡兩國不要互相殘殺,免得讓秦國最後撿漏。不過,故事雖然說得很有道理,卻奈何不及現實的利益更具誘惑,尤其是一方國勢衰弱之時,另一方便忍不住起了渾水摸魚之心。如公元前259年長平之戰剛落下帷幕時,燕國便調集了數十萬大軍侵入了業已遭到秦軍重創的趙國。也就是從此時起,燕趙兩國的戰爭便經久不息了。誠如蘇代所言,燕趙兩國的爭鬥還真是讓讓秦國漁翁得利了。公元前228年,秦國發兵攻滅了趙國,旋即便將大軍開到了易水河畔。

燕國對戰趙國屢戰屢敗,秦國卻一戰滅了趙國,這讓燕國舉國上下如何不心顫?尤其是秦王嬴政昔日的故友、如今的冤家——燕國的太子姬丹。說他和秦王嬴政是昔日故友,是因為他兩人少時曾一同在趙國為質且相處得頗為和諧。說他和秦王嬴政是如今的冤家,是因為太子丹入秦為質後,曾受到了嬴政的冷漠對待和近乎囚徒般的生活。因此,面對咄咄逼人的秦國大軍,擅自逃回燕國的太子丹在國仇加個人恩怨的刺激下,遂做出了一個決定:效仿春秋時魯國勇士曹沫劫齊桓公的做法,以武力脅迫秦王吐出侵佔的列國土地。當然,若是秦王不肯答應,那麼便將其刺死了事。到時,秦國權貴們必然會因爭權一事鬧得不可開交,從而放緩東出的腳步。可是,秦國宮廷戒備森嚴,又該如何靠近秦王嬴政呢?為此,太子丹特意找到了他的老師鞠武問計。

鞠武是位智者,對天下大勢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在此前,他曾向太子丹提出過“西結三晉,南聯齊、楚,北連匈奴”的抗秦策略,但太子丹嫌此計既耗時又費力,並未採納。因此,這一次鞠武只能循著太子丹的思路,給他推薦了一位精通暗殺之道的俠客田光。誰知田光卻以自己老邁,又給太子丹推薦了一位名叫荊軻的人。於是,太子丹遂“尊荊軻為上卿,舍上舍。太子日造夢霞,供太牢具,異物間進,車騎美女恣荊軻所欲,以順適其意”。總而言之,只要太子丹有的都給了荊軻,太子丹沒有的,也儘量去給荊軻弄來享受。最終,荊軻感其誠,遂答應了刺秦一事。史料記載,荊軻臨行前,曾要求太子丹給他準備兩樣秦王嬴政最感興趣的東西:一是燕國督亢的地圖,二是樊於期的首級。

從字面上看,“督亢”中的“督”字為統領、中央之意;“亢”字有頸領、咽喉之意。合起來,“督亢”就是中央之咽喉。實際上,細究督亢的地理位置,此地不但委實當得起燕國的咽喉之地,還是燕國賴以存國的命脈死穴。宏觀上看,古督亢大約在今河北高碑店、涿州市和固安縣之間,面積約50裡見方。比起廣袤的關中平原和成都平原來,此地雖如芝麻一般大小,但在當時仍被沼澤湖泊充斥的華北平原北部卻是少見的乾燥之地。另外,督亢一帶儘管被拒馬河的分支縱橫貫穿,卻因總體地勢北高南低,一直很少發生洪澇災害,故而它的農作物生產保持得比較穩定。為何控扼蒲陰陘的燕下都能抵禦太行山的遊牧民族以及齊、趙等國的頻繁進犯,燕南長城堅固的防禦體系是一個原因,近在咫尺的督亢之糧秣的充足供應則是根本因素。可以想到,秦軍若是掌握了此地的水利系統、軍事道路、行政區劃、物產分佈等具體情況,便可將督亢一舉拿下,使燕國從此斷為兩截,並以此地為跳板,進而兵臨燕都薊城。

那麼,樊於期又是何人?其重要性竟能和督亢之地並列呢?

在熱播劇《大秦賦》中,表述秦王嬴政為何痛恨樊於期時,給出的答案是樊於期未保護好他的貼身宮女冬兒。其實,秦王嬴政的終極抱負是一統六國,在這個過程中,精兵猛將是他最迫切需要的。高官厚祿、金銀玉石、美姬珠寶,為取得他們的效忠,秦王嬴政是毫不吝惜的。實際上,為了達到這一目的,秦王嬴政的確曾在公元前223年的滅楚之戰中,將自己的幼女嫁給了秦國老將王翦。因此,象樊於期這樣的智勇之將,現實中的秦王政是斷然不會因一宮女之死而輕易怪罪的。那麼,樊於期和秦王到底有何深仇大怨呢?要知道,惹得秦王嬴政拿出極其高額的懸賞來捉拿國內叛臣,除了嫪毐也就樊於期了。

很遺憾,史料對此記錄得極其簡略。太史公的《史記》只是說他“得罪於秦王,亡之燕”,致使“秦王購之金千金,邑萬戶”;班固的《漢書》也僅說,“於期為秦將,被饞,走之燕”。但他到底被人講了怎樣的讒言?《漢書》沒有說。也正是因為史料對樊於期的人生軌跡沒有確切記載,古典名著《東周列國志》才能發揮天馬行空的想象,說秦王嬴政之所以拿出高額賞金捉拿樊於期,是因為他曾煽動長安君成蛟反叛,還替他草擬了一道檄文說秦王嬴政乃呂不韋的私生子。但近現代史學家楊寬先生卻提出了另外一種看法,即樊於期此人即是趙將李牧在肥之戰擊敗的秦國名將桓齮。那一戰,桓齮指揮失誤,給秦軍造成了戰死10餘萬慘重損失,險些使秦國對趙國多年的戰略優勢付諸東流。從這一點來看,秦王嬴政對樊於期的惱恨倒是說得通。那麼,荊軻拿到這兩樣東西后,刺秦的結果又是如何呢?

據史料記載,荊軻到了秦國後,透過走秦國中庶子蒙嘉的門路,取得了覲見秦王的機會。誠如荊軻所料,這兩樣東西完全消除了秦王嬴政的警惕心理。不過,在“圖窮比首見”的最後一擊中,拿著淬毒之利刃的荊軻不但失了手,而且還被秦王砍成了重傷。緊接著,秦廷侍衛湧上殿來,直接結果了荊軻的性命。隨後,盛怒難消的秦王又令易水河畔的秦軍大舉北進,使燕國這個立國八百年的姬姓諸侯從此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參考資料:《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