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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家》:疲憊生活裡的英雄夢想,"中年愛情"能撫平人心

用溫柔觸感描摹“中年愛情”,再用細膩筆墨講述情感謎題,《小敏家》既有現實主義的力度,也有浪漫主義的情懷。

“家庭劇除了雞毛蒜皮的堆砌,也可以是溫暖和勇敢。中年人的愛情與青年人的愛情,本質上並沒有區別。”《小敏家》播出後,豆瓣網友寫下如此評論。

和絕大多數家庭倫理劇不同,《小敏家》的核心故事是“中年愛情”。劇中最為核心的故事主線是一對中年離異男女面對“再婚”時,所遭遇的迷茫與突圍。

和時髦的“中年偶像劇”不同,《小敏家》沒有煽動集體焦慮的偽現實主義,也沒有刻意還原都市新女性的拙劣描摹,它用細膩、溫柔、甚至略顯“碎碎念”的筆觸做到了中年生活的“控油”還原,讓瑣細的家庭故事熠熠閃光。

家是什麼?這是所有家庭倫理劇要回答的終極問題。《小敏家》給出的答案是,遭遇一地雞毛後,仍葆有對愛縱身一躍的勇氣。

▍從“媽系少女”切入“中年愛情”,審視不同年齡段的情感謎題

自《渴望》引發萬人空巷的盛況,家庭倫理劇就成為國產電視劇創作的重要分支。與其他劇種最大的創作分野之一便是女性形象的塑造。作為維繫家庭的重要性別力量,女性往往代表著創作者特殊的審美意趣與作品的時代意義。

《小敏家》的主要女性形象與以往作品大相徑庭。周迅飾演的主任護士劉小敏是一名獨自在北京打拼的離異女性。經濟獨立、工作專業、人格健全,劉小敏本身堪稱“女性意識覺醒”的代表。甚至於說,她代表著年輕女性對中年生活的想象——不用圍著孩子打轉,生活就是自己想怎麼過就怎麼過的完美模樣。

遠在九江的兒子突然造訪,打破了劉小敏平靜的生活,一系列問題旋踵而至:長期分居,如何與已經成年的兒子朝夕相處?高考在即,要不要跟孩子講明自己“高齡戀愛”?前夫追來,怎樣甩掉這顆討厭的“牛皮糖”?

乍一看,《小敏家》線索繁多,既有當下親子關係與代際溝通的探討,也包含傳統倫理劇對兩性關係的永恆命題,但它最濃墨重彩、卻也最出彩的地方,其實是對劉小敏“中年愛情”的描摹。

在導演汪俊的鏡頭下,劉小敏的愛情既浪漫又現實。為什麼說浪漫?《小敏家》展示了中年愛情的美好,它和十八九歲的悸動一樣,有戀愛週年慶祝的浪漫布景,有互相吐槽的情緒按摩,還有小別扭後討饒又和好的情感波折。兩人沒有“經濟共同體”的工於心計,反倒有歷經煙火味後的純粹。

至於現實,則是《小敏家》並沒有迴避錯綜複雜的家庭關係。因為男友陳卓是發小的前夫,自己又與發小有多年未解開的心結,劉小敏的愛情始終是未見陽光的“地下戀”。更為重要的是,如何向孩子講明爸爸/媽媽又戀愛了,更讓兩人“戀愛但不結婚”。《小敏家》敏銳捕捉到這一情感盲區:聊起結婚,陳卓略有遲疑,劉小敏也趕緊退縮而去。

用溫柔觸感描摹“中年愛情”,再用細膩筆墨講述情感謎題,《小敏家》既有現實主義的力度,也有浪漫主義的情懷。這也正是《小敏家》與其他家庭倫理劇不同的地方——在塑造劉小敏都市新女性的形象之餘,劇集再向前邁出一步,走向了“媽系少女”。

與此同時,《小敏家》也以劉小敏為線索,重新審視不同女性面對感情的迥然態度。如果說劉小敏是從心,那麼劉莉莉飾演的母親王素敏是通透,唐藝昕飾演的劉小捷則是恣意。

當兩個女兒先後離婚時,王素敏用超出常人的冷靜與超脫,對她們表示了理解。從自己離異的親身經歷出發,她也敏銳察覺劉小敏與陳卓的孩子,將成為兩人再婚的最大“阻礙”,不得不提前提出警示。妹妹劉小捷,是30+職場女性的寫照,工作靠譜、情感隨心,愛情敲門時勇敢抓住,分手渣男也乾脆利落,兼顧南方女孩的細膩與北方女孩的大氣。

以描摹女性角色見長,劉家母女三人之外,《小敏家》還以他者視角,呈現了多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女性形象。陳卓的前妻、劉小敏的發小李萍形象複雜,追逐世俗意義的成功,不惜與商人再婚,但同時她又洋溢著母愛,為女兒陳佳佳操碎了心;劉小捷前夫佟兵的母親,雖只出場一次、甚至連姓名都沒有,卻是一個不顧基本社交禮儀與做人臉面的勢利眼。

這些獨特的女性人物形象,構成了《小敏家》敘事的“經緯線”。主創曾如此解讀,“小敏”的敏字裡有一個“每”,劇集講的就是每一個家庭的故事。

▍生活可以“兵荒馬亂”,但治癒永遠是家的底色

正如片名一樣,劉小敏是《小敏家》的核心人物,沒有之一。從她出發,劇集構建了多組人物與家庭關係。

男友陳卓的前妻李萍是一個略顯拜金、但事業有成的豪門女性,她和現任丈夫多年備孕成功,還到劉小敏所在的醫院轉診;劉小敏的前夫金波則是嗜酒又嘴炮的中年男人,他一事無成,喜歡打著道德旗號佔足前妻和兒子的便宜;劉小敏的妹妹劉小捷,30+閃婚又閃離後,剛剛結識了一位帥且多金的富二代;而劉小敏的兒子金家駿,甚至與陳卓女兒陳佳佳在高考前確立男女朋友關係……

從人物關係看,《小敏家》採取了高度閉合的敘事模型。在巢狀式的人物關係中,情節衝突與情感烈度得到了相當程度的展現,並提供了有趣的戲劇衝突。這正是《小敏家》的特殊之處,比如,劇中陳卓和女兒陳佳佳都未告訴對方戀愛的訊息,互相小心翼翼遮掩、又掩飾不住愛情喜悅的場景,就展現出這種敘事方式的魔力。

可以說,在敘事過程中,時間的前後勾連、細節的埋伏照應增加了劇集的事件密度;而多個家庭樣本所建立的情感關照,又讓敘事節奏張弛有度,緩解了觀眾對家庭倫理劇固有模式的審美疲勞。

另一方面看,強烈戲劇化的故事情節讓觀眾在回過味兒來後,有一絲絲的荒誕與戲謔感。有網友評論說,《小敏家》講述故事換幾個八卦標題都能擠上熱搜:“我愛上了前妻的發小,我現在怎麼跟前妻和女兒攤牌?”“我媽離婚,我姐離婚,我也離婚了……”“我媽離婚發財,還準備生二胎,我為什麼心情不好?”

為消解一地雞毛下的荒誕與刺痛感,《小敏家》用輕喜劇的方式,重現都市家庭溫馨和睦、其樂融融的理想狀態。

比如,施以濃墨重彩的“中年愛情”,就沒有展現出市儈勢利的一面。對獨立又自我封閉的劉小敏來說,“45歲還蹦蹦跳跳”的陳卓,是天生的樂天派,能夠給予她相當大的情緒價值。每當劉小敏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陳卓的陪伴都會讓她如沐春風。可以說,透過對倆人“古井無波”的感情描摹,《小敏家》表達了對“中年愛情”的鮮明態度——依舊有怦然心動,但更多是疲憊生活的相知相惜。

顯然,兩個中年人成功牽手的故事,還需要複雜的家庭關係做“驅動力”。這是家庭倫理劇的魅力之處,用差異化的價值觀予以碰撞,引發觀眾的思考與共鳴。《小敏家》並不避諱家庭關係中的裂痕與隔閡,它或許是誤會產生,王素敏始終認定劉小敏與金波離婚,是因為女兒與他人私通書信;也或許是心靈創傷,因從小父母離婚,金家駿備受欺凌,跑步時總有噩夢在腦海中浮現。

在展現略顯尖銳的情感創痛時,《小敏家》不渲染、不煽情,反倒以白描呈現,再用家庭溫情予以療愈。比如與兒子分隔多年,劉小敏試圖與金家駿修復親子關係,做出許多令人啼笑皆非,又感人至深的舉動。高冷的主任護師走進廚房,釀成一起烹飪事故;兒子發育成年,共用洗手間略顯尷尬,不得不找男友陳卓求助……這些輕鬆詼諧的瞬間,讓瑣細的生活細節,擁有了讓人心嚮往之的魔力。

當生活總是瑣碎庸常,《小敏家》撫平了人們對中年的恐懼——輕鬆、愉悅、溫情脈脈才是家的底色和正確開啟方式。

▍正面輸出情緒價值,獻給年終歲末的情懷召喚

正如前文所說,以平視的態度對待中年人生,《小敏家》的重點並非都市愛情的美妙相遇,而是正面生活的困境破題。對家庭價值的重新審視,讓《小敏家》擁有了年終歲末形成廣泛共情的能力。

消解觀眾對婚姻家庭的焦慮感,喚醒人們對愛的期待,正是《小敏家》的社會意義所在。顯而易見,這也是每一部家庭倫理劇的終極意義,時代變幻萬千,家庭始終是社會觀念、倫理道德、兩性關係的重要視窗與載體,迴歸“家本位”讓《小敏家》既有現實主義的力度,也具備了撫平人心的溫度。

據悉,為了讓《小敏家》做到劇情“落地”,演員們還努力體驗生活,讓劇集更接地氣。飾演產科主任護師的周迅未曾生育,並不瞭解“助產士”的職業,為此她主動赴醫院實習,進而瞭解到職業與人物性格都有“理性”的相同之處,“兩人離異,各有生活,這個年齡的戀愛對自在的要求非常高,他們不希望對方為自己做出改變”。“黃小廚”黃磊也沒有過度展現他的廚藝,而是著力呈現普通單親父親的真實狀態。

可以說,從幕後創作到價值感召,再到營銷亮點,《小敏家》試圖從題材、人物創新出發,讓更多人擁有解決生活麻煩的“秘訣”。就像海報上的宣傳語所說,“婚姻遠不能定義我們的生活,但愛可以”——《小敏家》試圖告訴所有人,愛是我們面對麻煩時的力量源泉,也是對抗一地雞毛的強大武器,能讓我們在面對無數瑣細生活時還能找到它閃閃發光的價值點。

別具一格的營銷打法與《小敏家》獨具一格的現實觸感,最終匯聚成亮眼的播出成績。資料顯示,首播期間《小敏家》領跑六網同時段省級衛視,並創造了2021年度收視率紀錄。在社交網站上,#黃磊網約車司機半永久##劉小捷開播就離婚#等話題佔據熱搜前列,並在首播日拿下豆瓣實時熱門電視TOP1。

凱歌高奏,屬於劉小敏的故事還在繼續。煙火氣、人情味、治癒感,《小敏家》再一次展現了家庭倫理劇在當代生活中的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