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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雍正兩人不敢做的事,乾隆帝為何敢於翻案?原因並不深奧

多爾袞死後順治削其爵,康熙與雍正未給其平反,為何乾隆敢翻案?

清朝建立的基礎,除了努爾哈赤、皇太極父子兩人打下的基礎,還有一個人的功勞不能抹掉,此人就是多爾袞。可以說清朝從入關到穩定江山,多爾袞是有功之臣。但多爾袞死後,得到榮譽很多,被順治皇帝追封為“清成宗”,諡“懋德修遠廣業定功安民立政誠敬義皇帝。”這樣的榮譽前所未有。但一年後,順治皇帝下旨取消多爾袞的封號,並掘其墓地。多爾袞恐怕不知道自己從天下掉地下的滋味了。

治其罪

關於多爾袞死後出現“兩重天”的做法,在皇室家族也屬正常。這裡面有派系之間的鬥爭。當一系失敗後,必然會誅連很多人。從誅連的人員情況看,無所謂好與壞。有些人是罪有應得,因為他們朝秦暮楚,輾轉狡詐,反覆無常。其實多爾袞的罪被牽連有很多這樣的例子。

正黃旗的鞏阿岱,皇太極死後,他曾擁立多爾袞的政敵豪格,甚至派兵圍困崇政殿。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必然是死罪,但得到多爾袞的赦免,他們兄弟四人還受到賞賜,但終因不斷犯錯,被多袞降爵。

多爾袞死後,濟爾哈朗先恢復鞏阿岱的爵位,入議政大臣行列,其弟錫翰也被封為貝子。兄弟兩人開始積極提供多爾袞的罪證。因此多爾袞的人被收拾。鞏阿岱則得到馬五十匹,成為寵臣。可是順治九年時,濟爾哈朗以“黨附睿王,媾陷忠良”十六大罪狀,將鞏阿岱、錫翰兄弟倆處死。真應了那句“醬裡蟲,醬裡終”。

還有一個人叫譚泰,也屬正黃旗,他在皇太極死後竭力擁立豪格,又與索尼等六人立下誓言:願意同生死。後來與努爾哈赤之子,多爾袞異母兄弟巴布海有仇,被巴布海的太監匿名告訴譚泰圖謀不軌。於是譚泰找到多爾袞訴苦,請多爾袞幫忙。多爾袞就把巴布海等人處死,並沒收了巴布海的家產,給譚泰一半,譚泰就成了多爾袞的人。

譚泰依附多爾袞,引起一些正黃旗大臣的不滿,正黃旗內部爭議很大,圖賴、鰲拜等人曾向皇帝奏議譚泰的罪狀,應當處死。但多爾袞猶豫不決,圖賴問他:“爾何將譚泰之罪,耽延三日不決?”多爾袞於是派人將譚泰抓捕監禁,並派人給其送肉食探視,譚泰說了一句話讓多爾袞很感動,“吾當殺身以報恩”,這句話讓多爾袞不久釋放了譚泰。此後,多爾袞不在京城時,部分職權讓譚泰代行。

多爾袞一死,順治親政,對譚泰依附多爾袞的事暫時沒有追究,反而封他為吏部尚書。當多爾袞罪狀被蘇克薩哈等人告發進,譚泰反咬一口,他告多爾袞取豪格妃子的事。直到順治八年,譚泰才被捕,經過審訊後,順治下令“著即正法”。他擔任吏部尚書超授的職務也都革去。

正黃旗何洛會,是豪格的親信,曾參預立嗣君的密謀。多爾袞專權後,他便告發豪格有怨言,從而使幾個黃旗因附豪格為亂之罪被殺。多爾袞便以“能矢忠義,舉發伊主”給其升官。何洛會這樣一個賣主求榮的人,到了多爾袞手下,將來也會賣多爾袞。

何洛會隨多爾袞入關後,升為定西大將軍。從內大臣成為大將軍,何洛會是第一個人。順治五年,貝子吞齊告發濟爾哈朗徇私豪格,何洛會挺身作讓,濟爾哈朗被治罪。

豪格被幽禁後,何洛會見到豪格的兒子,曾詛咒他說:“見此鬼魅,不覺心悸。”多爾袞聽到後說:“想彼欲媚我而為是言主,但我之愛彼,更自由在。”(《清世宗實錄》)。對何洛會獻媚,多爾袞當然知道,多爾袞這句話就點名了還有利用何洛會的地方。

多爾袞一死,何洛會沒了靠山,他對錫翰說:“今上親征,兩黃旗大臣與我相惡,我昔曾首告肅王(豪格),今伊等豈肯不殺我而反容我耶?”何洛會也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順治八年,譚泰拿何洛會尷尬刀,說何洛會罵過豪格的兒子,錫翰也告發何洛會對他說的話。何洛會的結局只有一個:凌遲處死。他弟弟胡錫也很慘,順治認為他明知道何洛會有逆謀,卻不出來告發,也被凌遲。何洛會是因巴結多爾袞而死的第一人。

正藍旗的剛林為正黃旗,他的罪狀也是阿附多爾袞,而且刪改《實錄》,和祁充格一同參與多爾袞遷駐永平之謀。據談遷《北遊錄》記載:“昭陵之殂,故事殉葬,攝政王母宜從而不欲也。宗室大臣勒令自盡,後修《實錄》,剛令書雲:自願從死。”剛林因此而獲罪。

在這裡說明一下,昭陵實際就是皇太極陵,是筆誤還是避諱,並無查證。皇太極陵實際上是福陵。

但剛林為什麼在書中把多爾袞生母說成“自願從死”就成罪名了?其實努爾哈赤生前對多爾袞的生母納喇氏有所警惕,她有三個兒子,怕她今後作亂朝政,因此遺命讓其殉葬,但納喇氏並不願死,這是人的求生慾望。

多爾袞一死,濟爾哈朗等人便要治多爾袞的罪行,因此必然聯絡到其母納喇氏。剛林卻寫成“自願從死”。實際上就美化了納喇氏,剛林罪名就大了。

因此,多爾袞一死,因攀附他的人大都治罪,在這裡不一一說明了。但多爾袞死去被取消封號,還被掘墓,那些恨多爾袞的人,以及順治是不會饒過多爾袞身邊人的。而多爾袞的人,也大都是些見風使舵,賣主求榮的人,他們只救自己保命,但卻不知道最終也沒保住命。

究其因

剛才我們說了,多爾袞死後順治如何治其罪?主要是收拾他身邊的人員。但多爾袞死後“從天上掉到地下”,其實是有很多深層原因的。多爾袞是攝政王,位高權重,功高震主,這在歷史上都是有規律的,沒有好下場,比如漢朝霍光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但單純從多爾袞這方面分析,還不是其死後被治罪的原因。

多爾袞死後被治罪,還有派系的原因,是多、濟兩派鬥爭。皇太極死後,世祖即位。多爾袞與濟爾哈朗共同輔政,實際上就是輔政大臣。兩人結果只有兩個:一是團結在一起,這顯然不可能。二是有矛盾,最後一方壓過另一方。從濟爾哈朗受多爾袞的排擠看,他們兩人只能存在第二種結果。只可惜,多爾袞先死了,他一死,身後事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濟爾哈朗開始報復。

從順治方面看,順治也曾受到多爾袞、阿濟格兄弟的凌辱,其實並不叫凌辱,只是因為順治年齡小,沒人把放在眼裡。但作為皇帝,順治幼小的心靈當然受到打擊。直到多爾袞死去,順治也才14歲,雖然懂事,但還是小孩。在經濟爾哈朗等人不斷搬弄是非下,他更增加了順治皇帝憎恨。

順治皇帝廢皇后博爾濟吉特氏為靜妃,就是對多爾袞表達憤恨的一面,因為他這個皇后,是多爾袞幫他定的。再加多爾袞生前專權跋扈,而且死後不斷有人揭發多爾袞的罪名,順治不可能讓多爾袞留下功名。

由此可見,宮廷之爭或者發生政變,大都因派系鬥爭所起,但摻雜的更多是個人之意的怨恨。從心理學角度看,也是一種情緒化心理行為。從清朝給多爾袞定的罪名來看,真正屬於政治上大是大非的罪名並不多,只是對其個人攻擊。也就是多爾袞至少沒有謀逆篡位的大逆不道的事。

翻其案

對多爾袞的罪名,此後康熙帝、雍正帝繼位後,並沒有為其翻案。這兩人不翻案原因也能理解,如果翻案,又會再來一次派系鬥爭,畢竟多、濟兩系的人還在世。但到了乾隆帝時,多、濟兩派的人基本沒有了。

乾隆三十八年,乾隆皇帝下令讓內務府把多爾袞的墓地重新修葺,並同意及近親的王公上奏。多爾袞的墓地在北京的新街一帶,乾隆上諭:“塋域之在東真門外者,歲久益就榛蕪,亦堪憫惻”,也就是指這塊墓地。當時佔地三百畝,被人稱為“九王墳”。

乾隆四十三年正月,他又下諭:“多爾袞攝政有年……威福不無專擅……諸王大臣未免畏而忌之……遂致歿後為蘇克薩哈等所構,誣以謀逆。”“世祖登位,尚在沖齡,未曾親政,吳三桂所迎,明朝舊臣所奉,止知有攝政王,假如果萌異志,此時兵權在握,何事不可為?他不在這裡因利乘便,直至身後以斂服皆用明黃龍袞,指為覬覦之證,於情理不合……”。

乾隆為多爾袞翻案的理由很充分,因為太宗死後,阿濟格、多鐸跪請多爾袞即位,多爾袞堅決不從,又力頌太宗對他的恩育信重,“使王彼時如宋太宗之處心積慮,則豈肯復以死固辭而不為邪說搖惑耶?乃令王之後身後,久抱不白之冤於泉壤,心甚憫焉。假令王之逆跡稍有左驗,果出於我世祖聖裁,朕亦寧敢復翻成案?乃實由宵小奸謀,構成冤獄,而王之政績載在《實錄》者,皆有大功而無叛逆之跡,豈可不為之昭雪乎?”

乾隆恢復了多爾袞睿親王封號,追諡曰“忠”,補入《玉牒》,配享太廟,入祀盛京賢王祠。

不得不承認乾隆皇帝為多爾袞翻案的諭旨說的很到位,他既說出多爾袞有錯,當時專權,又否定其蓄謀篡逆,這一點很重要。乾隆皇帝把多爾袞蒙冤的過錯全部推到蘇克阿薩等人身上,而與順治、濟爾哈朗並沒有關係。雖然有失公平,但不這樣翻案,恐怕多爾袞的案不好翻。

曾有彭長庚、許爾安為多爾袞申冤,都被充軍發配。多爾袞的案子直到120年後才翻,表面是后皇翻前皇,實際還是皇帝拉攏人心。乾隆既然想做十全十美的皇帝,他不會計較祖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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