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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到底是幸運還是懲罰

公園裡一大爺兩天沒開來了,今天一來被大家問,說是自己村裡的一個老哥哥走了,去幫了兩天忙。還說,他一走就沒人給擋著了,下一個就是我了。語氣中不乏無奈和唏噓。

長壽大概是我國民眾人人追求的一種至高境界,從先秦嬴政遣人求取不死仙藥,到後來的各種煉丹,修行,再到現在公園裡大爺大媽群魔亂舞的各色鍛鍊。

但我想長壽有時也未必是件好事。

早在先秦人們的平均壽命才三十歲左右,你正在為自己的事業幹勁十足的時候,嘎,死了,真是太遺憾了,太不甘了。據說秦始皇才活了五十歲,他那麼大的事業當然不甘了。正因為那時候長壽是很難得的事,人們才把長壽看的太重。而現如今人們動輒就到了八九十了,長壽亦然不是個什麼新鮮事了。人們的追求已從單純的活的長變成怎樣活的好。

那所謂活的好又是怎樣一種狀態呢?這裡我們只針對那些老人來說,所謂活的好應該是開心,舒心,隨心。現在的老年人有錢有閒,拿著豐裕的退休金,享受著悠閒舒適的日子,如果能有一個好身體,那就是會是個不錯的晚年。但情況往往並不這樣盡如人意。一個熟人,他的奶奶活了九十四歲,他說,在他奶奶生命的最後十年他每次回去看奶奶內心都好幾天難以平復,

八十幾歲的老人,雖身體看起來還無甚大恙,但腦子不管事了,外界的資訊進不去,她也對任何事也沒任何迴應,他曾深怪父親和姑姑叔叔只應酬公事樣只輪流值班照顧,不跟老人交流,覺得她們只是盡孝,卻沒有真正的關愛。但當他每次探望試圖和奶奶交流,他終於知道,奶奶只自己孤獨的活在過去,活在過去某個節點。他說,奶奶的最後十年是以植物的狀態活著,尤其最後兩年,不能動了,雖然孩子都孝順,但翻身收拾屎尿像搬傢俱似的,人到了末段,毫無尊嚴可言。

有一個麻友老張,68歲了,醫院裡躺了兩個老母親,一個是自己的親孃,一個是前老婆的母親,前老婆已於二十多年前去世,老張又娶了妻子,但由於前妻是獨女,只能也他管起來。兩個老人已經在醫院待了七八年了,基本植物狀態,弟弟妹妹們在輪著照顧幾年後都煩了,老張把兩個老人弄到醫院,請了兩個護工,平時護工照看,一有情況就就近送監護室,雖花費昂貴,但解放了自己,自己家和弟弟妹妹們。老張說,多虧早年做生意家底厚。

清明節回家燒紙,父親也要跟著去,一路各種勸,哄。父親八十四歲,雖看起來身體還不錯,但感覺心智已退行到七八歲的孩子,十句話有九句在說我這頓吃了什麼,那頓吃了什麼,我的血糖,我的血壓,我的胃口,我的我的我的————關心關注自己的身體到極致。怕死的感覺強烈到讓我們無所適從。也許人都這樣,越到生命的末期,對死亡的恐懼越強烈,我們不到那個境界體會不到那個心情。

但真的活的越長就越好嗎,據說馬來西亞那個146歲的長壽老人最後自己絕食把自己餓死了。就是,你所認識的那個世界早已去了經年,自己認識的人早就沒一個了。我一遍又一遍的品嚐親人離去的痛苦,我以一種最尷尬的狀態存在。按我大中國說法被閻王爺忘了,說實在的,被閻王爺忘了其實就是一種很高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