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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曾手刃仇敵,卻被割下腦袋獻祭在父親墓前,後來他成了一代名將

舊時,江南松江一帶流傳著誅蟒翁的故事。誅蟒翁的真名和籍貫無人知曉,據說他年輕時是個不良少年,平時喜歡舞槍弄棒,尋釁滋事。

十六七歲時,誅蟒翁的父親被仇家陷害而死,他孤身一人出逃至少林寺,跟著武僧苦學武藝。十年後,誅蟒翁返回家鄉手刃仇敵,將其腦袋割下獻祭在父親墓前。隨即又逃離故鄉,躲在江南吳地空山中。如此過了幾年,誅蟒翁容貌大變,因空山中人煙稀少,缺衣少食,遂移居到人口略多的松江府山間,租賃山民們的田地耕種,所得自給自足。

誅蟒翁居住的附近有個極其繁華的大鎮——朱鎮,相距數十里地,屬華亭縣管轄。某年,松江大旱,連續七個多月沒有下雨,莊稼顆粒無收,民生艱難。更令人擔憂的是,朱鎮周圍深山裡有兩條巨蟒,潛伏數百年,不曾傷害過人畜,如今也因乾旱而飢餓難忍,時有蠢蠢欲動的意思。

一日,其中一條雄蟒忽然出現在朱鎮郊外,接連戕害雞犬無數、嬰兒數名。巨蟒體型龐大,每當吃飽喝足後便蜷縮在農田中,有膽識的鄉民靠近它不斷用鳥槍弓箭射擊,非但不能傷其分毫,反被咬死咬傷。當地官民又驚又懼,整日裡惶恐不安。

無計可施之下,華亭縣令懸賞紋銀千兩,招募勇士殺蟒。懸賞貼出了數日,卻並無一人敢於應募。這時,誅蟒翁已年屆六旬,略知他身份的鄉鄰聯名向縣令推薦。縣令聞訊大喜,親自坐著轎子到山中拜訪誅蟒翁。

相見之下,縣令大為失望。眼前的老頭子乾癟瘦弱,頭髮已經掉光,見到當官的連基本禮儀都不懂,兼且笨嘴笨舌,木訥得幾乎連一句話也說不出。縣令隨意敷衍勉慰幾句,便乘轎離去。

次日,誅蟒翁手持竹杖,來到巨蟒所在處。只見巨蟒昂首向天,偶有飛鳥經過,便用力一吸,飛鳥頓即落入蟒口。誅蟒翁出其不意地迅速奔至巨蟒前,對著蟒首狠擊幾下,隨後轉身逃離。

跑出數百步後,巨蟒已急速趕至,張口撕裂誅蟒翁後背衣衫。誅蟒翁返身飛奔到巨蟒七寸處,舉起竹杖狠擊。巨蟒繞著誅蟒翁身體盤旋,瞬間繞了六七圈。情急之下,誅蟒翁高舉右手,緊緊掐住巨蟒咽喉。巨蟒無法下口,誅蟒翁亦不能脫身。如此僵持片刻,誅蟒翁狂呼一聲,響如巨雷。巨蟒全身骨節斷裂,委頓倒地而死。誅蟒翁手腳劃開蟒屍,安然無恙而出。

縣令得知蟒蛇被殺死,極其驚訝,坐了官轎帶著懸賞的白銀,又帶了些泥瓦匠,準備在褒揚之餘,替誅蟒翁建幾間新屋。到了地方得知,誅蟒翁已經離開家中,不知去向,只留下誅蟒佳話。

二十餘年後,山中另一條巨蟒——雌蟒,循著氣味出山來到雄蟒被殺處,尋覓不得,復又在朱鎮大肆虐食人畜。鄉民們懷念起早已忘卻的誅蟒翁,覺得他年歲已高,可能早就過世,又或者即使活著也老態龍鍾,肯定不是巨蟒敵手。

時有幾名華亭客商前往湖州販賣絲綢,他們在集市上看見一名老者,與當年所見的誅蟒翁體貌極其相似。客商們尾隨著老者到家,上前恭恭敬敬地詢問,果然正是誅蟒翁,於是細說家鄉蟒災,懇請他再次出手除蟒。誅蟒翁拒絕了請求,他解釋說:“這些年我服氣煉形略有所得,對人世間無慾無求,況且百歲前後就能得道飛昇。如果仍然干涉人間的事,將會盡毀所有!”

不久,有朱鎮鄉民數十人聞訊來到湖州,坐在誅蟒翁室外作申包胥秦庭之泣。鄉民們嚎哭了整整一天,誅蟒翁長嘆數聲,開門扶起眾人,終於同意他們的請求。

誅蟒翁赤手空拳來到雌蟒所在處,依舊採用偷襲的手段,人蟒糾纏在一起打鬥起來。雌蟒緊緊箍圍著對手,誅蟒翁雙手抓住蟒首,向上竄起數尺高,在別處重重摔下來,復又躍起來,再摔下。遠遠圍觀的鄉民見打鬥慘烈,紛紛關門閉戶,躲在家裡大氣不敢出。

第二天清晨,鄉民們聽聞外面悄無動靜,壯著膽子開啟門來到野外看個究竟。只見雌蟒被撕成數段,誅蟒翁已沒了呼吸,死去多時。鄉民們悲喜交加,於感恩戴德中厚葬了誅蟒翁,又出資設立祠堂,時時弔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