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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團長要讓許三多獨守七連?才明白,這是種特別的練兵方式

你已經成了我最尊敬的那種兵,這樣一個兵的價值甚至超過一個連長。

這是許三多在通過了老A的選拔比賽後,和成才一起到團長辦公室,臨走前,王團長對他的一句評價。

為什麼團長會說許三多的價值超過一個連長?

以前,總覺得團長對許三多的這個評價略有誇張。但是,在重看兩遍原著小說後我發現,團長對許三多的評價還真不是很誇張。

“士兵突擊”——這個故事並不是許三多一個士兵的突擊,它是很多士兵,很多認識許三多計程車兵的一次在心理上的突擊。

許三多是怎麼樣從一個尖子士兵,完成到兵王的轉變的呢?其實就是從王團長在七連改編後,安排許三多獨自一人看守七連物資開始的。

01

在七連被改編之前,許三多的世界很小,小得只能夠顧及到自己的情緒。除了班長史今,他幾乎不去管其他人。

比如他破紀錄的333個大回環,他努力地訓練,也僅僅是為了“不給班長拖後腿”。

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終究是無法阻止他最敬愛的班長復員。

送走班長史今的那一天,許三多哭得最傷心,他將部隊的紀律拋到了一邊,抱住史今的行李箱不放,妄想能留住班長。

“騙我!總拿我當笨蛋!騙我好好活,騙我有意義!有什麼意義?我又做錯了!把你都擠走了,就這個意義……我不想做尖子,做尖子好累……人都走光了,誇你的人越來越多,想跟你說話的人越來越少……我想做傻子……大家都跟傻子說話……傻子不怕人走……他不傷心……”

許三多認為是自己擠走了班長,因此去質疑自己努力的意義。他將自己作為軍人的價值、存在的意義,全部都附著在了一個外部的評價體系之上,或者說是“不給史今班長拖後腿”之上。史今班長退伍後,許三多失去了堅持的目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當兵是為了什麼。

所以,那時候的許三多還算不上是一個合格計程車兵。

也難怪,伍六一會對許三多說自己瞧不上他——“三個字,瞧不上。瞧不上你的渾渾噩噩,天上一半地下一半”。

後來,當所有的兵都被送走,只剩下許三多和連長高成後,連長也對許三多說:“我瞧不上,你知道嗎?你有兵的表,沒有兵的裡。”

然而,高成很快就發現,許三多這個兵顛覆了他對於軍人的認知。

02

同樣失去了最珍視的東西,許三多憤怒過、沮喪過,但他沒有選擇消沉下去。不知道到當兵的意義,失去了堅持的目的,但他仍舊選擇堅持。

即使是一個人,即使沒人檢查沒人管,許三多依舊堅持執行連隊的規章制度,堅持負重長跑訓練,甚至堅持將班裡的水壺打滿熱水。

高成以為許三多是跟自己較勁——報復他當初不許可許三多送史今的命令,或是報復他用語言刺激許三多。然而,經過幾天的相處,高成最終發現,許三多隻是單純地做事情,做好一個士兵每天應該做的事情。

直到這時候高成才意識到,不管自己怎麼跟許三多摽,他都贏不了。因為許三多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對手,也沒有把任何人當成對手。許三多做的這麼多事兒、對規章制度的堅持,也並不是跟誰比,或者是給誰看的,許三多做的只是一個普通士兵應該做的,應該做好的。

明白了這些之後,許三多的形象在高成的心裡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從看不上,變成了仰望:

“我這兩天剛接觸一個人,錯誤之皇,每做對一件小事就被他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有一天我一看,好麼,他抱著的已經是讓我仰望的參天大樹了。他教會了我這些。”

從許三多參軍以來,不管他做什麼事兒,高成都瞧不上他,覺得他就是一個執拗的傻子。然而,這時候高成才發現,這個“傻子”做的事情,往往是包括他在內的“聰明人”所做不到的。

所以,高成向王團長請求,要帶著許三多去裝甲偵察營。

王團長笑了笑,馬上就拒絕了高成,

“門都沒有。七連還有物資,許三多歸團部管理,看守物資。”

高成聽到了王團長拒絕他帶許三多走的理由後,都愣了——這麼好的兵,你不讓我帶走就不說啥了,但你讓他看守物資?有這麼暴殄天物的嗎?

03

看到這裡,我相信很多人都跟高成一樣,對團長的安排十分費解。

是啊,團長既然也認為許三多是個好兵,為啥還要讓他獨自一人看守七連營房的物資,一看還是半年呢?

其實,團長這樣做的目的,他後來在許三多被袁朗去老A前也當面向他解釋了:

“是了,你一個人看守營房已經半年了,是我的安排。那時候你做得好兵,可做不好人。而改編後的部隊裡,我需要這樣的人,他一個人能帶動一群人。”

團長的話裡有兩層意思:1、許三多那時候“做得好兵,可做不好人”,所以,讓許三多獨自看守營房是幫助他學會“做人”。2、部隊改編後,需要許三多這樣的人,帶動一群人。

團長為啥說許三多“做得好兵,可做不好人”呢?

其實原因很簡單,許三多作為士兵非常合格,連一向心高氣傲的七連長高成都被他給“再教育”了。但是,那時候的許三多雖能堅持,但不知道自己做這些,堅持這些是為了什麼,所以他還稱不上是一個精神上真正獨立的人。

一個精神獨立的人,必須能夠忍受孤獨,那時候的許三多還無法戰勝孤獨。

在獨自駐守七連期間,沒人管、沒人問的許三多經常被別的連隊借調。他也樂於去幫忙,因為有事情做可以讓他忘記孤獨。

一次許三多被借用去幫助學生軍訓,學生從身邊撿起一本書,衝許三多一揮:“這是你的?”

許三多:“嗯。”那是一本笛福的

《魯濱孫漂流記》。

學生問:“你是在看還是拿它墊屁股?”

“看,”許三多有點心痛,把書接過來,“小心點,圖書館借的。”

學生有點奇怪:“你看什麼?”

許三多把書抹平,一邊抹一邊由衷地說:“

他真行,他一個人活

。”

原著中的這一段小插曲,尤其是那本《魯濱遜漂流記》,很容易被人們所忽視。

作者既然花費筆墨安排了這一小插曲,就意味著這本書非比尋常。

大家都很熟悉《魯濱遜漂流記》的故事,然而,大多數人的關注點都在魯濱遜的冒險經歷上。只有跟魯濱遜“同病相憐”的許三多,更多的關注點在於魯濱遜是如何對抗孤獨的。

《魯賓遜漂流記》中有這麼一句話,“儘管我目前過著孤單寂寞的生活,但也許比生活在自由快樂的人世間更幸福”。

當時的許三多可能還不大能明白,直到他父親徐百順來給他辦理復員手續,他的心境才真正發生了改變。

獨自一人被放逐在七連的營房,許三多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孤獨。所以,在訓練場邊,許三多對伍六一說:“頂不住了。真頂不住了。團部跟我說轉士官,我說轉。我爸來信說復員回家,我說回。”

許三多抽筋了,一言不發的伍六一把他揪了起來,罵道:“你抽風哪!這兩事完全揹著的,轉士官是延長服役,你又說復員?”

“我知道,我沒辦法。團部跟我說轉士官,沒說換地方。我一個人。閉上眼以為你們就在周圍,屋裡都是你們。一睜眼,我一個人。”

“瞧你,就這點出息勁。”伍六一猛地把他推開。

此時的伍六一雖然嘴上對許三多依舊強硬,但他知道許三多所承受的那種孤獨感,是任何人都很難抵擋的,即使換成自己,也未必能比許三多做得更好。

所以,伍六一暗下決心,一定要儘自己所能,幫助許三多挺過這次難關。

許三多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父親徐百順的到來,更是將許三多推到了命運的十字路口。

徐百順來到團部後,執意要給兒子辦理退伍復員手續。

許三多雖說心裡並不想離開部隊,卻不知道如何拒絕父親——從他記事兒起,父親在家裡就是說一不二,他從小到大從未忤逆過父親。

看著許三多左右為難,伍六一對他使用了激將法:

“我想告訴你,你這兩年多攢的東西根本不是你爸攔得住的,我看見他就可憐他,因為他註定帶不走他兒子。可現在我可憐你,居然會被拴條鏈子就拖走。”

終於,許三多人生中第一次對他的父親說了不字:“爸,不是不放,是我不想走……”

徐百順聽完,揚起手就要給許三多一個耳光。

就在許三多像以前一樣閉上眼睛,等待父親揚起的巴掌落下時,一陣熱烈的鼓掌聲拯救了他這個穿著軍裝的“龜兒子”。

原來,是伍六一帶著鋼七連計程車兵來了,他們不但筆直地站在過道兩側鼓起掌,還大聲說:“熱烈歡迎許三多的父親來我連參觀指導”。

而後,這幾十號戰友配合著讓徐百順當上了“領導的父親”,還坐上裝甲車照相,過了一把普通老百姓想也不敢想的癮。

戰友們的舉動,不僅讓許三多感動、感激,更加堅定了他留下來的決心。

當徐百順再次要求許三多跟著自己回家時,許三多對他說:“爸,我知道自己要什麼。”

徐百順說:“你要的東西什麼都換不來。”

許三多說:“可我已經沒他不行了。——爸,你看這個!”他最後四個字是吼出來的,一掌下去,磚屑紛飛,一摞磚分兩半垮了下去。還剩最底下的一塊,是燒得起了黑泡的,這種磚比死樹疙瘩還結實,許三多的手掌頓時淌出了血。

許三多看看父親,許百順給他一個嘲笑的表情。

許三多看著手裡的那塊磚,臉上的無奈突然就變成了憤怒。他說:“爸!你看我呢!”

而後,許三多用盡了全身力氣把那塊磚拍在自己額頭上,在許百順的驚呼聲中,半塊磚飛了出去,另半塊磚抓在許三多的手上。

許三多的腦袋沒事,伸手抹去額頭上的磚屑。但徐百順認為許三多這是在跟自己耍橫。

許三多死死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睛裡單調到只剩下執拗:“不是。偵察兵都練過頭,可我不是要說這個。

爸,我從小就不知道怎麼跟您說話,現在有句話真想說的時候,只好這麼說。

習慣了在父親面前唯唯諾諾的許三多,一時間不知道以何種狀態去忤逆父親的意願。所以,他只能用這種看上去像是“自殘”的方式,讓自己在拒絕父親時心裡好過一些。

許百順也死死盯著兒子,眼睛裡是與許三多同一血緣的執拗。他沒想到自己三腳踹不出一個屁的“龜兒子”,竟然還能這麼有血性。

周圍頓時鴉雀無聲,一時間,似乎只剩下父子兩人了。

“你是怎麼著也不跟我回去了?”許百順問。

許三多點了點頭,他看看周圍所有的戰友,堅定地回答:“

我離不開他們。

人往往只有失去了,或者是意識到自己即將失去,才會懂得珍惜。大多數的時候,一個人要看清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也往往都要付出非常慘痛、追悔莫及的代價。

此刻,差一點兒就離開所有戰友,結束軍旅生涯的許三多,突然知道自己要什麼了,所以堅定了自己留下來的決心。

“你爸你哥,加一塊還不如他們?”,徐百順問。

“不止這個。我好容易明白點人生,知道它特別該去珍惜。我今年二十二歲,我想不起別的地方可以讓我好好過這幾年。”

此時的許三多,已經能夠反思自己的過去,並學會了珍惜當下的時光了。

許百順難以置信地看著許三多,他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自己活了大半輩子,都沒弄明白人生那點事兒,所以,只能天天抱著酒瓶子糊弄自己。沒成想,眼前這個“龜兒子”竟然有了想頭——做個平平常常的大頭兵,雖然發不了財,做不了人上人,但他能好好活,不糊弄自己,就能夠比很多人強了。

這麼想過後,徐百順盯著兒子從臉看到腳,從他的腳邊看見一小攤血,再看回他的手上,腦袋沒破,手可破了,血從指尖上往下滴滴答答。再看看伍六一,看看甘小寧,看看馬小帥,看看周圍的兵,終於嘆了口氣:“你們對他這麼好,幹嗎不給他把手包上?”

這是從來不認輸的徐百順人生中第一次承認失敗,還是在自己的兒子面前承認失敗。

然而,看著對生活有堅定的想法的兒子,還有他身邊這麼多肯為他承擔和付出的戰友,哪個父親不會心甘情願地接受這樣的失敗呢?

此後,許三多轉成了士官,雖然他仍是獨自一人看守營房,日常生活跟以前一樣,就是維護、打掃,但他再也不懼怕孤獨,沒有覺得自己頂不住,只安靜地做著這煩瑣的事情。

許三多知道,即使是在七連繼續掃地,這權利對他來說也是來之不易,那是他和戰友們費盡力氣才爭來的。以前最難忍受的孤獨,在經歷了這些後也就變成了平靜,它不再是落在頭上的命,而是爭來的,值得珍惜。

在訓練場上,許三多仍然是獨自一人跑步,但人們發現,許三多的目光不再是呆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和。

這樣一個先經歷了連隊改編,而後獨自一個人駐守連隊宿舍看守物資計程車兵,沒有人管理,沒有人檢查,仍然能夠嚴格要求自己,堅持每天訓練,那三五三團其他計程車兵,有人管理計程車兵,還有能有理由懈怠嗎?

這正是王團長希望看到的,在三五三團,許三多就是一個行走的鏡子,讓全團的官兵隨時能夠照一照自己——對於生活,你是否懈怠?對身上的軍裝,你是否懈怠?

所以,團長說“許三多的價值甚至超過了一個連長”這句話,一點也不為過。

結語

以前看《士兵突擊》電視劇的時候,一到許三多獨自看守七連物資的時候總會快進跳過。後來,人生閱歷增加後看了原著小說才發現,許三多駐守七連這半年才是許三多人生最關鍵的時間節點。

許三多之所以能夠完成蛻變,成為團長最尊敬的那種兵,是因為許三多在駐守七連的半年時間,完成了一個修心,“見自己”的過程。

所謂修心,修的是一顆“平常心”。——“心但無不淨,西方去此不遠。心起不淨之心,唸佛往生難到。”

如果人生是一場修行,那麼修行者,必先修其心,修好心。心正了,行也就正了,心明瞭,人生的道路也就明瞭,人也就不再迷茫了。

所以許三多說:“轉了這麼大彎後得到的東西叫平常,什麼都沒有變,只是不再心煩意亂。不怕失去,不怕得到。”

所謂“見自己”,借用禪宗六祖慧能的那句話,“自性心地,以智慧觀照,內外明徹,識自本心。若識本心,即是解脫。”

許三多以自己為鏡,以人為鏡(連長、班長、伍班副),在獨自駐守連部這半年,在平常的瑣事中磨練自己、看見自己,收穫了一顆平常之心。終於,他成為一個不懼怕孤獨,真正有獨立精神的兵。

我們都自詡為“聰明人”,“聰明人”在做事時總試圖立一個目標,總想圖點兒什麼,總是去關注事情的目標和結果。

如果目標達成了,我們經過短暫的精神滿足後,馬上就會立下一個目標;如果目標失敗或者沒有完成,我們就會陷入痛苦。在這種以目標和計劃為導向的生存狀態中,我們總是承受著求而不得的痛苦。

許三多這個“傻子”卻秉承著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生活態度。他沒有立什麼遠大的目標,做事也不圖有什麼結果,他只是把每一個當下的事情都當做意義的來源去享受。如果你把許三多當成“傻子”,最終會發現,原來自己才是一個傻子。

因此,許三多不僅是一面立在三五三團的鏡子,他也是一面立在我們萬千讀者面前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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