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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最遠的地方(完)

我坐在火車上向去浙江溫州的火車車窗眺望,風景快速地移動著。

這麼多年沒見我的胖同桌,他不知道有沒有瘦。

“我上車了,到了給你打電話。”

“好啊,一個人在火車站別亂走,別走丟了。”

“不會的。”

火車好像開了很久,終於到站了,我掏出手機給胖胖打電話。他過了許久才來接我,隔著老遠我就看見了他碩大的體型,跟當年毫無差別,絲毫沒有瘦下來。

“你還騙我說你瘦了,我看還長了膘。”

“我是瘦了好不好,比當年苗條多了。”

“放屁。”擠兌他擠兌習慣了 。

“想去哪兒玩啊?”

“我又不熟,你隨便帶我轉轉。”

“好勒,先帶你去吃飯。”

跟著胖子到小餐館吃飯,我依舊發揮自己的超大飯量,吃了一碗又一碗。

“不公平,為什麼你吃那麼多還這麼瘦,我卻這麼胖。”

“上帝看我太可愛,不忍心我發胖。”

“臉皮一如既往的厚,晚上住哪兒?”

“賓館吧,吃完飯就帶我去找賓館吧,我想睡一覺再出去。”

“好勒。”

吃完飯胖子帶我在他宿舍附近找了間旅館,基於是多年的朋友我對他還是比較信任。

“自己一個人注意安全。”

“我知道。”

“不認識的人敲門不要開,我來會先給你打電話。”

“好。”

“不要一個人出去。”

“睡醒了想去哪兒發信息給我。”

“還有……”

“同桌啊,你好囉嗦啊!”

“這是關心你,好吧我不說了你先休息,我走了。”

“你先回去吧。”他在跟我做同桌時就經常囉哩巴嗦,現在還是沒有改,但我意外覺得有點溫暖。

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我揉著眼睛給胖子發信息。

“我睡醒了。”

“你是豬嗎,又能吃又能睡。”

“我比你瘦。”

“晚上也沒哪裡好去的。”

“隨便壓壓馬路也可以。”

“那我帶你出來走走。”

我們並排走在黃色的路燈下面,胖子退學以後我再沒有離他這麼近過。他很懶,討厭長時間的走路,但陪我在馬路上走了好長一段。

“這裡有遊樂園嗎?”

“有啊!”

“明天帶我去。”

“好,你說去就去吧。”

“你應該滿足我的,我呆這兩天就走。”

“哪天走?”

“後天。明天我想,我想坐過山車。”衝到頂端的刺激,暫時能讓我忘記傷痛。

“嗯。”

胖子帶我去的遊樂園,叫什麼星光遊樂園。

“過山車。”

“要不先玩別的,過山車坐完整個人都是暈的。”

“沒事,就玩過山車 你要不要一起。”

“一起啊。”

“感覺你好像有點慫。”

“我有點慌。”

“別慌,我不是坐你旁邊嗎!”

我們兩個一起做上去,我使勁兒地叫,像發洩所有的不開心。

下來以後我們倆都吐了一地。

“你剛剛叫得把我嚇到了。”胖子對我說。

“因為太刺激了。”

“走吧去玩別的。”

“等會兒……我還沒緩過神,歇會兒。”待胖子稍作休息,我們兩個把遊樂園裡的遊戲玩了個遍。

“可惜我明天就要走了,還想多呆兩天。”

“你可以晚兩天走。”

“不了,行程我已經定好了。”

你快點減肥啊,減了肥我就又有男朋友了。”我在跟他開玩笑,但又害怕他會認真。

“好勒!”他哈哈地笑著。

胖子送我去車站轉身的那一刻我突然哭得很厲害,在人群中突兀地掉眼淚,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這一別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再見到,可是我啊,不能一直停留。

下一站:湖北武漢。

我跟阿輝是三年前在深圳打暑假工認識的,兩個人很聊得來,我與許多人都斷了聯絡,卻唯獨他這些年一直還有聯絡。認識他那會兒他剛剛考上大學,時間過得真快,這一晃都實習找工作了。

“輝,想來你這裡走走,心情鬱悶。”

“不就失個戀嘛。”

“出去走走更容易分散注意力啊!”

“來了你住哪兒?”

“隨便哪裡都可以,睡大街也可以。”

“你在逗我玩兒?”

“要不誰你們宿舍,你跟哪個兄弟擠一擠,讓一張床給我睡。”

“要不你在宿舍附近住旅館,太遠了不安全。

“可以。”

“就怕到時候沒時間陪你溜達。”

“沒關係,我自己隨便轉轉,你有時間再陪我出去溜達也可以。”

“什麼時候來?”

“過兩天吧,到時候來接我就可以了。”

武漢這座城市真的很大。阿輝曾經常常對我說,武漢的天空灰濛濛的,沒有云,他最喜歡深圳那邊的雲,很白很多,很像棉花糖。我下火車第一件事就是抬頭看太空,真的沒有看到雲

“我到了。”

“你等會兒,我馬上到火車站。”

阿輝有些沒認出我來,畢竟我們這麼多年沒見,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你瘦了,白了,頭髮現在這麼長了。”我當時去深圳的時候又黑又胖,頭髮剛剛過肩,還留著呆板的平劉海。

“你並沒有什麼變化。”

“我還是老樣子,住的地方我幫你找好了。

“帶我去吃熱乾麵。”他在深圳的時候心心念念想念武漢的熱乾麵。

“現在的熱乾麵都變味了,都是滷水,以前的都是芝麻醬。”他帶我轉了一輛車到他公司附近。

“附近就有一家熱乾麵店,我覺得那家比別的地方的好吃一點。”

我們走進麵館,我不敢像擠兌胖子那樣擠兌他,他沒有胖子脾氣好。

點了兩碗熱乾麵,我個人覺得味道非常的一般,尚且不如我老媽煮的面,也可能是我適應不了偏甜的面。

“我等會兒還上班,你先回住的地方。”

“嗯。你不是談了個女朋友?怎麼樣了?”

“就那樣。”

“嗯?”

“異地戀,就那樣兒。”

我突然很像知道他有沒有喜歡過我,當年我們兩個關係太密切在做暑假工的地方傳得風言風語,都說他對我有意思,連我也漸漸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對頭,我突然很想問他一句。

“你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怎麼了?”

“那個時候……好像比現在瘦。”我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對啊,我胖了。”

我在武漢呆了兩天,幾乎哪裡都沒去。阿輝下班時間很晚,公司又很難請假,他只陪我去過附近的公園。餘下時間除了吃飯時間我就是一個在附近轉來轉去,我也沒有主動要求過阿輝騰出時間來陪我,我來這裡原本就是在給他添麻煩。

走的時候我給阿輝發了條資訊打算自己坐車去火車站,阿輝執意要從公司趕過來送我。

“不用了,我知道怎麼去火車站。”

“我送你,你來這裡就沒怎麼帶你出去玩。 ”

“真不用了,你忙你的。”

“沒事,我馬上來。”

阿輝風風火火趕過來,把我送進車站,然後又匆匆離開。

我突然發現出來散心也挺累人的,暫時歇一歇吧,等我覺得不那麼累了再去別處吧!

再現的,只是些滄桑的歲月和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