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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苑|在無盡的悲傷中度過餘生是錯誤的!

8月16日報道

(文/瑪格麗特·倫克)

有時候我記起,當孩子們遇到挫折或夢想未能實現而失望時,我是如何努力安慰他們的。

我會重複父親的安慰:“人生漫漫,尚有時間。”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我還年輕,相信那些安慰。現在父親走了,母親也走了,我知道人生根本不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人生是激流的粼粼波光,一道閃電。人生是螢火蟲的一次閃光。

詩人威廉·華茲華斯所說的“芳草如茵”的季節多短暫啊,而夏天無疑是讓人最深刻認清這些教訓的時候。8月的三伏天把春綠色的灌木叢曬成噼啪作響的火絨。孩子們頂著烈日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學校。我們不禁要問:在寒冬的憂傷中渴望的慵懶夏天怎麼樣了?漫長的芳草菲菲的日子去了哪裡?

從一個重要的意義上說,夏天哪兒也沒去:國家氣象局7月底一週之內就對納什維爾釋出五次高溫預警,在這個歷來被稱為田納西花園的豐饒地方,體感溫度超過100華氏度(約合37。8攝氏度——本網注)。人類的行為使地球陷入一個永恆的夏天。

這並不是那種讓我們流連門廊,觀看螢火蟲的可愛夏天。這些天,坐在門廊裡的肯塔基州居民能聞到俄勒岡州野火的煙味。

我儘可能降低碳足跡,在我的小院子裡鼓勵生物多樣性。我把選票投給有環保意識的政治候選人。我把能省下的所有錢都捐給在更大規模上為地球而戰的非營利組織。

但我也嚴肅警醒自己,要關心那些沒有消逝的東西,像關注它的驚人損失一樣,關注這個世界的美麗。人生根本不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無盡的悲傷中度過餘生是錯誤的。

炎熱或許可怕,空氣中或許瀰漫著遠處野火繚繞的煙霧,美國郊區的人們或許正在他們的院子裡灑毒藥,但在納什維爾這個對野生動物友好的小地方,大自然繼續可愛地慢吞吞地前進。夜裡,紡織娘在樹上歌唱,蟋蟀在草叢中歌唱。夜幕降臨時,蝙蝠在最漂亮的糖楓樹上的棲息箱上方盤旋。

眼下,蝴蝶園裡的多年生植物大多已經凋謝,但百香果藤上結出綠色的果實,我還沒有放棄希望,海灣貝母蝴蝶隨時會到來,在它們的葉子上產卵。紫澤蘭正在怒放;大黃蜂帶著愛的緊迫感擁抱它。一整天,金翅雀都在採集黑心金光菊的種子,從一朵花到另一朵花,從黃色到黃色,金色到金色。遠遠望去,花兒好像飛起來了。

上週,四隻小禿頭藍色知更鳥在我準備的巢箱中出殼了。它們跟初夏在那裡安家的鳥兒不一樣,當我看到一對新的鳥兒搬進來時,我擔心起來。它倆是年輕父母,當灌木叢中有一隻具有領地意識的鶯鷦鷯來回穿梭時,有經驗很關鍵。不過,這些藍知更鳥的蛋在鷦鷯的謀殺意圖和今年的酷暑中倖存下來。當我開啟巢箱檢查時,目瞪口呆的雛鳥們齊刷刷抬起頭來。

一隻新出生的紅尾躲在鄰居家的鐵杉樹上。知更鳥和烏鴉總是騷擾它,一次又一次地向鐵杉樹俯衝,小鷹發出悽慘的叫聲,最後笨拙地飛起來,繞了一下,又落回樹上。每當它威嚴的母親出現時,烏鴉和知更鳥就成了逃跑的那一方。

速度的反義詞是什麼?匆忙的反義詞是什麼?也許是漫步,或者冷漠。寧和。等待。冷靜。生活並不容易——地球上沒有生物的生活是容易的,即使是在夏天——但這些日子,生活慢了下來。鳴禽在炎熱的樹上休息,它們張開翅膀,讓靜止的空氣給身體降溫。常住的食鼠蛇在背陰的地面上蜿蜒而行,太熱了,曬不得太陽。黑色的烏鴉,氣喘吁吁,待在陰涼處。

然後我來了。我想要的詞是:休息。我想起了瑪麗·奧利弗那首可愛的詩《夏日》:

我不能確定祈禱是什麼。

我不知道如何專注,如何倒在草叢中,如何跪在草地上,如何閒適幸福。

她問道:“難道一切不是終將死去,並且太過匆匆?”是的,我說,太快了。

空氣太悶了,我幾乎無法呼吸,但我能感覺到大地在我腳踝旁呼吸。熱氣從太陽曬熱的土壤裡蒸騰。露水打溼了糾纏在一起的白色三葉草、鉤鉤草和蛇莓,溼氣湧進院子,伸向草坪。地球在呼吸。我也能呼吸,因為它還在呼吸。(王海昉譯自8月9日美國《紐約時報》網站,原題為《我不想在悲傷中度過餘生》)

【來源:參考訊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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