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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蔣勳憶亡父》第十四章:我們一起走,你們還記得嗎?

夜,靜悄悄的,冷月如霜,繁星孤傲。

孤府內,一眾親朋好友,因燭火突然熄滅惶惶不安。

藍忘機吩咐大家回房休息,他和魏嬰留下來守夜。

月黑風高,兩人在院子裡時而坐著,時而起來走一走。

藍忘機雙臂環 抱於身前,靠在一根石柱上,魏嬰坐在他腳邊,半躺著喝酒,想起了似曾熟悉的畫面。

“藍湛,當年我們從亂葬崗下來,第一次回蓮花塢的時候江澄瞅著我,我倆在屋外等他們議事,又冷又餓,你站著,我坐著,孤零零的……還記得嗎?”

“記得,但不是孤零零的,你有我,我有你。”

“對,我們在一起就是好……尤其是咱倆結道侶後,互相陪伴,再沒有孤獨的感覺了。”

長夜漫漫,魏嬰喝著酒,說說笑笑,憶起許多往事。

藍忘機的目光柔柔地灑在他身上,看他那個快樂的樣子,活得似神仙一般。

一陣夜風吹過,藍忘機彎腰捏一捏他的手心,而後蹲下身來,把涼涼的右手抓起捂在心口處。

在一起十年了,有甜也有苦,藍忘機看他笑,自己也為之快樂,而回想起他笑著忍下苦味的畫面,既心酸又心疼。

深情的人一聲長嘆,魏嬰聽出語氣中的端倪,回握他的大手,“藍湛,好好地幹嘛要嘆氣?”

“魏嬰……”

又聽到深情的呼喚,魏嬰握緊那隻大手。

“好了,你這樣我會心疼的,我不開心了,你又要哄我,這是無事找事做啊!”

藍忘機脫下外袍披在魏嬰身上,他開啟衣襟,把兩人同時包在裡面。

“看看,我們分不開的,永遠都風雨同舟,形影相隨。”

第二日清晨,雲深不知處傳來急訊,藍啟仁和多名參加婚禮的人受了重傷。

孤容淚流滿面,大日子前夕夫家遇劫,又急又怕。

藍忘機和魏嬰先一步回去,雲深不知處山門口寬闊處,藍曦臣正帶著弟子們奮力抗敵。

場面是在打鬥,但事實卻是藍氏子弟與一個飄忽不定的黑衣人較量,此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籠罩著。

魏嬰一眼就看出這人就是他們在孤名山遇見的黑影所化,大敵當前,劍道難敵陰魂的邪術。

搶過身邊一個弟子的長劍,劃破手心,畫符咒拍出去,黑影一飄而過。

魏嬰接著吹笛子,召來溫寧和陰靈。

雲深不知處山門口黑煙四起,樹上星火點點。

藍忘機拔劍直上,藍色劍光穿透黑影,回到地面轉身一看,那人又完好無損地 撲了過來。

藍忘機厲聲道:“你是誰?竟敢到雲深不知處尋事?”

“我是誰你感覺不到嗎?哼!也是,堂堂仙督,仙門名士、正直無私、嫉惡如仇,怎麼會記得我這種痴傻的人呢?”

聽黑影人的聲音是個年輕女子,她還說自己是“痴傻”的人,藍忘機心裡一驚,此生對他幾近發狂的女子只有一個,而她已經死了十幾年了。

藍忘機吼道:“你趁我不在家偷襲雲深不知處,傷了我叔父和眾多長者,出於何意?”

“藍忘機,我臨死前不是給你血書了嗎?我說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說到做到,那不是空話。”

“你是……若璇?”

“哈哈哈……我好歹在雲深不知處待了幾個月,你我單獨見面的機會也不少,你竟然忘了我的聲音和血書的事,是被魏無羨mi 暈了頭?還是你也逃不過貴人多忘事的俗 套?”

魏嬰停止吹笛,這已不是一場戰爭,而是恩怨情仇交織的惡念。

朝她喊道:“若璇,你的靈識完整無損,待在屬於自己的地方好好修煉度化靈魂,還有飛昇的機會。而你從靈界出來作祟,今日我若是收了你,必定魂飛魄散,永生永世再沒有指望。”

“指望?當日我的家被你們毀了,還害我父親身亡,被流放的親屬也因病受累先後離開人世,他們死不瞑目,誰都沒有放下過去的恩怨。”

“你的意思是……要為家族報仇?”

“魏無羨,你聽好,不是我要為他們報仇,是若家所有人魂魄合 一,整個家族的靈識跟你們決於死戰,今日不是你們死,就是我們亡。”

話畢,若璇怒火中燒,弟子們各自散開佈陣,魏嬰吹笛,藍曦臣持劍直上,若璇雙掌擊向藍忘機。

避塵的藍色劍光回擊,黑影隨即消失不見,一層黑霧籠罩在眾人身上。

藍忘機突感身後有襲擊,轉過身,一掌推出去,掌力與若璇的雙掌相對,她瞬間被擊化,化作一道青煙融入藍忘機掌心裡的藍光中,進入他的體內。

“藍湛……”魏嬰收起笛子,狂奔向他。

他們萬萬沒想到若璇如此狠毒,竟然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來尋仇,跟藍忘機過第一招就以永死為代價,要讓他償命。

藍忘機立即打坐,運靈力驅逐附在身上的陰魂,魏嬰眼眶溼熱,畫符為他驅魔。

忘 羨新的人生轉折點來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