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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志怪故事田膨郎偷玉枕,張季宏逢惡新婦

下面兩個故事都出自《劇談錄》

張季宏逢惡新婦

鹹通年間(唐懿宗李漼),有個叫張季宏的軍官勇武有力氣。他曾經在一個雨天路過勝業坊,當時道路泥濘,有個人趕著一頭驢擋住了道路。驢背上還馱著一擔柴草。張季宏很生氣,連驢帶柴草一起抱起來丟到一邊,看到的人都非常吃驚。

後來,他去襄州公幹,途中住在一個旅店裡。他聽到店主老婦對兒子說:“惡人要回來了,你快去準備茶飯,不要喧譁。”說完輕輕嘆氣,好像有些發愁,又有些害怕。

張季宏問詢,老婦人說道:“我家剛娶的兒媳婦兇惡忤逆,沒人能治得了。”張季宏說:“我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自己家的兒媳婦,如果不能好好講道理,難道不能教訓她嗎??”老婦說:“客人有所不知,這個媳婦勇武無人能敵,所以我們才怕成這個樣子。”張季宏笑道:“其他的事我不擅長,如果說勇武,我來替你教訓她一頓,讓她以後好好孝敬婆母。”老婦母子道謝說:“如果是這樣可太好了,我們雖然窮,也要準備點薄禮送您。”鄰居們聽說有客人要替老婦出頭,都來圍觀等候。

太陽下山的時候,一個青年女子揹著柴草歸來,看外表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旅店後園有個石頭碾盤,張季宏坐在上面,把騾鞭放在一側,招呼那個女子道:“你是這家的新媳婦吧?我在長安就聽說你倚仗力氣大不孝敬婆母,是不是這樣?”女子行禮說道:“官人不要草率下結論,請聽聽我的委屈。不是我不侍奉婆母,是婆婆討厭我。”老婦人在旁邊說道:“在官人面前還敢撒謊!”

於是女子上前舉例辯解:“某年某月某日,如此如此,您說是我的不對嗎?”一連舉了好幾個例子,每說一件事,就用指頭在石頭碾盤上劃一下,劃出一道淺溝。張季宏看到女子神力,不由汗流浹背,嘴裡低聲附和:“你說得有道理,有道理!”說完趕緊回房間關上門睡覺,天剛亮就不辭而別。從襄州返回時,張季宏再次到旅店打聽,得知那個女子已經改嫁了。

【原文】鹹通中有左軍張季宏,勇而多力,嘗雨中經勝業坊,遇泥濘深隘。有村人驅驢負薪而至,適當其道。季宏怒之,因捉驢四足,擲過水渠數步,觀者無不驚駭。後供奉襄州,暮泊商山逆旅,逆旅有老嫗謂其子曰:“惡人將歸矣,速令備辦茶飯,勿令喧噪!”旣而愁憤吁嘆,鹹有所懼。

季宏問之,媼曰:“有新婦悖惡,制之不可。”季宏曰:“向來見媼憂恐,有何事,若是新婦,豈不能共語?”媼曰:“客未知子細。新婦壯勇無敵,眾皆畏懼,遂至於此。”季宏笑曰:“其它則非某所知,若言壯勇,當為主人除之。”母與子遽叩頭曰:“若此,則母子無患矣,雖然窮闕,當為酬贈。”

頃之,鄰伍鄉社悉來觀視。日暮,婦人負束薪而歸,狀貌亦無他異。逆旅後囿有盤石,季宏坐其上,置騾鞭於側,召而謂曰:“汝是主人新婦,我在長安城卽聞汝倚有氣力,不伏承事阿家,豈敢如此!”新婦拜季宏曰:“乞押衙不草草,容新婦分雪:新婦不敢不承事阿家,自是大人憎嫌新婦。”其媼在傍謂曰:“汝勿向客前妄有詞理!”

新婦因言曰,只如某年日月,如此事,豈是新婦不是?每言一事,引手於季宏所坐石上,以中指畫之,隨手作痕,深可數寸。季宏汗落神駭,但言道理不錯。闔扉假寐,伺晨而發。及回問之,新婦已他適矣。

田膨郎偷玉枕

文宗皇帝(唐文宗李昂)有個白玉枕頭,是前朝于闐國進貢的,非常奇巧,是蓋世珍寶。某天,枕頭忽然丟了,別的東西都沒少。皇宮裡戒備森嚴,枕頭本來放在寢宮的床上。皇上吃驚震怒,下旨全城搜尋。

皇上又暗中對禁衛軍首領說:“這件事應該是宮裡人做的,一定要找出這個人來。一個枕頭並沒什麼,但是敢在你的眼皮底下作案,就怕以後還會有別的事情發生。”禁衛官非常惶恐,叩頭請罪,然後嚴令手下破案,並貼出告示懸賞。京城裡,禁衛軍和密探四下出動。

龍武將軍王敬宏有個小僕人,也就十八九歲,俊俏伶俐,非常有辦事能力。這天,王敬宏曾和朋友宴飲,有個侍者擅長彈胡琴,客人們要他彈一曲聽聽。侍者說沒有合適的胡琴,自己的琴在軍營中沒帶來。小僕說道:“我可以去拿來!”王敬宏說道:“不要胡說,夜深了,禁鼓敲響,軍門已經上鎖,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僕退下出去。喝了幾杯酒後,小僕帶著琴回來了。

軍營離喝酒的地方三十里,夜間巡邏計程車兵很多。小僕輕而易舉把琴拿來,王敬宏驚詫不已。懷疑玉枕是這個小僕偷的。回去後就問他:“你在我這裡有幾年了,不知道你身手如此敏捷。我聽說世上有俠客,你莫非就是這樣的人嗎?”小僕說道:“小人不敢稱俠客,只是跑得比較快。我父母都在四川,小人偶然來到京城,承蒙您收留。現在我要回家鄉了,想抓住偷玉枕的賊來報答您。我已經知道了賊的姓名,他叫田膨郎,三天內我就會抓住他。”

王敬宏說:“這件事非同小可,假如知道賊人在哪裡,還是報給禁衛軍讓他們處理吧!”小僕說道:“田膨郎就在軍營裡,他是個士兵,有力氣而且善於跳躍攀爬。我已經想好了辦法,事先打傷他的腿,不然的話,就算有千軍萬馬,他還是有能力逃走。不需要報告禁衛軍,這兩天請將軍在望仙門等候,看我捉賊。這件事一定要保密。”

第二天早晨,王敬宏在望仙門暗處觀看。當時已經十多天沒下雨,軍門來往的車馬很多,揚起的灰塵非常影響視線。田膨郎和幾個年輕人挽著胳膊走進門來。小僕在旁偷襲,用球棒打斷了田膨郎的左腳腕。田膨郎看清襲擊他的人後,長嘆道:“我偷了枕頭,誰都不怕,就怕你。折在你手裡我沒有怨言,不用再多說了。”把他綁到司衙,很爽快地承認了罪行。

案子破了,皇上很高興,說道:“這個人不是普通的盜賊,是俠客一類的人。”於是把抓起來的嫌疑犯全部釋放。準備賞賜小僕人,但是他已經回了四川,找不到了。皇上賞賜了王敬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