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推網

選單
歷史

視死如歸的英雄,唯一的詩,是“詩讖”還是偽作?

他叫張,“”發音同“便”,鼓掌的意思。即使不知道張,一定知道張巡和南霽雲,知道了張勳和南霽雲,就知道了張。張也是張巡手下的將領之一,他和南霽雲一起去向賀蘭進明求救,一起拒絕了賀蘭進明的酒菜,一起砍斷了中指明誓,一起回到了危城睢陽,城破一起不屈而死。他是一位視死如歸的英雄,留下了一首詩,《題衡陽泗州寺》。

乍一看這首詩,我差點驚撥出“詩讖”兩個字。為什麼說到“詩讖”,後面再解釋,先說一說“泗州寺”的問題。泗州寺這個名字起源於一個叫“泗州大聖”的僧人,法號叫僧伽,遊歷很廣,因此以“泗州”命名的佛寺也很多,淮安、吳江、孝感等地都有,孝感就是張的故鄉。既然泗州寺如此之多,衡陽有一個也不稀奇,就把這首詩的寫作地點定位在衡陽吧。從“一水悠悠百粵通”來看,這首詩也應該是在長江水系寫的,衡陽就在湘江邊上。

既然是在衡陽寫的詩,那麼一定是在張戰死睢陽之前了,張到了睢陽以後,就被圍住了。“合圍侔月暈,分守若魚麗”,這句詩是張巡《守睢陽作》裡的,“魚麗”是指古代的“魚麗陣”,這裡指在城上分散開守禦。圍住以後,張只出了一次睢陽,先到彭城向許叔冀求救未成,返回途中,遇到南霽雲。又隨南霽雲去向賀蘭進明求救,賀蘭進明不肯救,他和南霽雲返回睢陽,城破遇害。這之間,他無法分身到衡陽,那麼衡陽就是他以前去的。

既然張在衡陽寫詩的時候沒到過睢陽,那麼睢陽就談不上是他的故鄉,“鄉關誰念雪園東”這句詩就有點意思了。“雪園”,是梁園的別稱,詩裡用“雪園”是為了合韻。關鍵是梁園就在睢陽,不在張的家鄉孝感。如果說他當時是在衡陽遊歷,把自己比作梁園的賓客,用了雪園的典故,也勉強說得過去,但詩句不應該是這樣的寫法。這句詩因為有“東”這個方向詞,就是理解為:懷念梁園東邊的故鄉。

這讓我第一時間想到了“詩讖”兩個字。一個湖北孝感的人,在湖南衡陽寫詩,懷念故鄉,寫到了河南睢陽的梁園,無論說自己是梁園的賓客,還是說故鄉就在梁園的邊上,他最終都沒有辜負這句詩,就戰死梁園所在的睢陽。這詩,要麼太巧合,要麼就是後人的偽作。若是後人偽作,為紀念他戰死在睢陽,以埋骨地作為他的故鄉,寫上一句“故鄉誰念雪園東”,就太正常不過了。

另外一個謎點是,寫這首詩時,張究竟是住在泗州寺,還是住在漁船上。從詩題來看,應該是住在衡陽泗州寺裡,題詩在牆壁上的。從詩裡來看,“未知今夜依何處,一點魚燈出葦叢”,則是住在漁船上。當然他不可能是去打漁的,湖北孝感人打漁最多溯長江而上到洞庭湖,再溯湘江而上到衡陽,就太不可能了。“片帆無奈信秋風”,“信”是放任的意思,可見他那時命運還不能自主。投了軍以後,有軍令可依,反倒不會有這種感覺了。

總之,這首詩有些撲簌迷離,到底是住在泗州寺,還是住在漁船上,在衡陽做什麼,“鄉關誰念雪園東”還有沒有其它的解釋,都不太容易搞明白。當時漂泊無依,命運不能自主,最後卻成為一個視死如歸的英雄,這中間還有什麼未知的故事?不知是否有人解開了這些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