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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家族“一門三賢”,三兄弟為什麼被稱為“龍虎狗”呢?

在中國歷史上,“一門三賢”的事情雖然“屢屢發生”。譬如東漢的班飈、班超、班固,北宋的蘇洵、蘇軾、蘇轍,但像琅琊諸葛氏這樣的“現象級”“一門三賢”並不多。

之所以稱諸葛氏是“現象級”的,是因為他們同輩三人諸葛瑾、諸葛亮、諸葛誕,雖然鬥身出諸葛家族,可追隨的政治勢力卻是不同的。

兄長諸葛瑾追隨江東孫氏,位列大將軍,領豫州牧;弟弟諸葛亮卻追隨劉備,更是任職到了丞相之職;而他們的族弟諸葛誕,則是追隨曹家,身居司空之高位。

分析

在一些筆者的筆下,對於諸葛家族一門三投,其猜測者甚多。其中不乏有猜測他們是在做一次“穩贏”的政治投機,就如同清朝佟國維與隆科多的“合作”一樣。

可如果我們細品之後就會發現,這種說法基本上就是無稽之談。且不說琅琊諸葛一門在東漢末年已經分崩離析,諸葛誕與諸葛瑾、諸葛亮或許都不認識。而就算認識,他們三人之間的年齡差距,也不可能有機會“合謀”如此大局。

在那個動盪的年代,“安身立命”與“政治抱負”往往是需要同時進行的。也正是這種“生存”與“理想”的並行性,讓他們三個人有了各自的歸宿。

從《世說新語》談起

《世說新語》這部書,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可以說沒有《世說新語》就不會有後來的《三國演義》,羅貫中筆下之三國,其人物的“人設”有很多就是以《世說新語》為依託的。

這是一部有著明確政治傾向的書,而其之所以有著明確的政治傾向,是因為其作者劉義慶的身份所導致。

劉義慶是劉宋的開創者劉裕的侄子,而劉裕又以劉交之後自居(劉交是劉邦的弟弟)。換言之,劉義慶從某種程度上是漢室後裔。

這也就導致了《世說新語》在很多程度上帶有著一定的“貶曹色彩”。但是,這邊“貶曹”的作品,除了在貶低曹氏的時候比較“偏激”外,對於追隨曹魏的人,倒還算是公允。

畢竟,南北朝時期是一個重名士的時代,而三國時期,也是一個名士輩出的年代。《世說新語》作為記載名士言行軼事的筆記小說,它首先需要保證的就是尊重名士。

諸葛瑾、諸葛亮、諸葛誕,在三國時代那都是當之無愧的名士。劉義慶在撰寫作品的時候自然不會忽略了他們:

諸葛瑾弟亮及從弟誕,並有盛名,各在一國。於時以為“蜀得其龍,吳得其虎,魏得其狗”。誕在魏與夏侯玄齊名;瑾在吳,吳朝服其弘量。

在這句話中,“蜀得其龍”尚好理解,諸葛亮本就號臥龍。可吳得其虎,魏得其狗,又應該如何理解呢?這就是各有各的說法了。

臥龍諸葛亮

從這句話中,我們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諸葛亮在民間的地位,早在南北朝時期就已經很高了。

而且,《世說新語》的作者劉義慶,也是很尊重諸葛亮的。否則的話,身為弟弟的諸葛亮不會被放在兄長諸葛瑾之前。

除此之外,劉義慶在這句話中,都沒有給諸葛亮做任何註解。這並非是劉義慶不屑,而是劉義慶本人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那麼“蜀得其龍”是什麼意思呢?這句話的根源肯定是離不開“臥龍”這個道號的,但如果要是說只因為此,那就有點缺乏說服力了。

除了道號這個原因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諸葛亮是兄弟三人中能力最為突出的。所以,兄弟三人中,諸葛亮就是那個“龍”。

而且,說到成就,諸葛亮在蜀漢的成就,也是超過了諸葛瑾在東吳以及諸葛誕在曹魏的成就。“龍”也和各自的地位相關。

《易經》中有一句話飛龍在天,利見大人。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龍騰出江河,飛離陸地,象徵人生追求與成就已到極致。這也正是諸葛亮人生追求、政治抱負的寫照。

再者,龍隱逸于山林、湖海之中,這也與諸葛亮出仕之前的生活狀態一樣。沒有經歷過隱逸的名士,充其量只能算半個名士,這是從東漢末年一直到南北朝結束,很多人的一個內心想法。

諸葛瑾:孫權的守護者

“虎”百獸之王,往往被人們用來比喻一個人威武勇猛,或者是形容其嚴厲兇惡。這種形象,讓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其與謙謙君子諸葛瑾聯絡在一起。

但我們需要知道的是,“虎”除了有威武的象徵之外,還象徵著一個人的地位。除此之外,“虎”還有守護的意味。

“虎者陽物,百獸之長也,能執搏挫銳,噬食鬼魅。”既然虎是百獸之長,用它來形容諸葛瑾在東吳的地位就再合適不過。

諸葛瑾在東吳,雖然稱不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在東吳能夠超過他地位的人也不過五指之數。除了張昭、周瑜等寥寥數人外,他就是孫權最為信任的人。

觀諸葛瑾的一生,我們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答案。無論東吳有多麼大的政治風波,諸葛瑾都榮寵不衰,這既與其本人性格有關,也和孫權有很大的關係。

諸葛瑾是孫權掌權之後,最早得到孫權重用的人之一。而孫權之所以重用諸葛瑾,是有著極強的政治目的的。

在大眾眼中,孫權對張昭、周瑜兩個託孤重臣都極具信任,可如果我們仔細地看看孫權的用人策略就會發現一點,自打他上臺之後,就在考慮搭建自己的團隊。

在東吳,有兩個極其明顯的派系,那就是元老派與新銳派。張昭、程普、黃蓋等人是元老派,而諸葛瑾、魯肅、呂蒙、甘寧等人則是新銳派。周瑜,則是元老派中的新銳派。

身為政治家的孫權,他的確有其過人之處,但我們決不能否認其多疑、善變、狠辣等眾多政治家都有著特點。

所以,他始終對自己兄長留下來的重臣有所“顧忌”,因為他們不屬於自己。“赤壁之戰”時東吳內部的政治鬥爭,與其說是“主戰與主和”之爭,毋寧說是“元老與新銳”之爭。

而諸葛瑾就是在“元老與新銳”之爭中脫穎而出的。在孫權掌權後,他是最早獲得孫權信任的新人,從此之後,他畢生都在維護孫權的利益。

尤其是在孫權稱帝之後,他更是“拜大將軍、左都護,領豫州牧。”此時,他在東吳群臣中的地位,僅次於陸遜。

如此之高的地位,再加之他謙和的品行,也就構成了《世說新語》中那句“瑾在吳,吳朝服其弘量”的評價,同時也正是這麼高的地位,能讓他成為東吳之虎,有著執搏挫銳,噬食鬼魅的功績:

瑾曰:“伯言多智略,其當有以。”自來見遜,遜曰:“賊知大駕以旋,無所復戚,得專力於吾城門噎不得關,敵乃自斫殺己民,然後得闔。斬首獲生,凡千餘人。

諸葛瑾身為文臣,可他在東吳,很多時候是“文武兼用”之人。在孫權的眼中,諸葛瑾終其一生都是“守護”自己的人,東吳的文武群臣眾的眼中,他也是能夠“守護”東吳的一隻虎。

忠狗:諸葛誕

說起功狗,讓我想起了北京大學曾經的校長蔣夢麟。那是近代史上真正的“士”,他自謙、純樸,身為學者,面對日寇卻寵辱不驚。

在1950年12月17日,北京大學52週年紀念會上,傅斯年曾說過這樣一段話:

夢麟先生學問不如蔡孑民先生,辦事卻比蔡先生高明;我的學問比不上胡適之先生,辦事卻比胡先生高明。

這段自謙中又不乏自信的話,讓在場的蔣夢麟有了共鳴:

孟真(傅斯年字孟真),你這話對極了。所以他們兩位是北大的功臣,我們兩個人不過是北大的功狗。”傅笑著就溜走了。

功狗依次最早的時候源於《史記》:

高帝曰:‘夫獵,追殺獸兔者狗也,而發蹤指示獸處者人也。今諸君徒能得走獸耳,功狗也。至如蕭何,發蹤指示,功人也。

從這之後,“功狗”便用來形容殺敵立功之人。所以說,諸葛誕之“狗”並非是劉義慶對其的貶低,而是因為其殺敵立功:

吳大將孫峻、呂據、留贊等聞淮南亂,會文欽往,乃帥眾將欽徑至壽春;時誕諸軍已至,城不可攻,乃走。誕遣將軍蔣班追擊之,斬贊,傳首,收其印節。進封高平侯,邑三千五百戶,轉為徵東大將軍。

而諸葛誕對於曹魏不僅有戰功,有的更是“忠誠”:

司馬昭初秉政,長史賈充請遣參佐慰勞四徵,且觀其志。昭遣充至淮南,充見誕,論說時事,因曰:“洛中諸賢,皆願禪代,君以為如何?”誕厲聲曰:“卿非賈豫州子乎?世受魏恩,豈可欲以社稷輸人乎!若洛中有難,吾當死之。”充默然。

或許,在群英匯聚的三國時代,諸葛誕的能力只能達到“上中”之才,但是他的忠誠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上上”之行。無“忠誠”之心者,不可能招攬忠心耿耿之人,而諸葛誕身邊卻不乏義士:

數百人拱手為列,每斬一人,輒降之,竟不變,至盡,時人比之田橫。

如果不是諸葛誕本就是忠義之人,他的身邊怎麼會聚集了數百人肯為之效死的人呢?“魏得其狗”,得到的是諸葛誕的忠義。

結語

“蜀得其龍,吳得其虎,魏得其狗”,這裡面的龍、虎、狗都是誇讚人的意思。

諸葛亮能力最強,個人成就最高,又有臥龍這個道號,他是當之無愧的諸葛三傑中的“龍”,而且他是“從龍成龍”之臣。

諸葛瑾能力次之,可他為人敦厚,在東吳朝野中威望極高,是孫權最為信任的人。是“守護”孫權以及東吳的虎。

三人中,諸葛誕的能力應該是最末的。可即便是最末的他,在曹魏也是屢有戰功之“功狗”。加之他忠心耿耿,也就成了護衛曹魏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