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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靜被李淵處死,並不知自己死因,只不斷重複淮陰侯韓信的遺言

李世民這次征戰洛陽之所以不了了之,是因為長安和太原同時發生大件事了!

先說長安的事——傳說劉文靜要謀反了。

劉文靜真的要謀反嗎?他可是大唐帝國的元謀功臣、開國元勳啊。

李淵登基之初,論太原首功,曾下詔書尚書令秦王,尚書左僕射裴寂及納言劉文靜,特恕二死。可以赦免兩次死罪。

享受著這種至上的待遇,劉文靜還有什麼理由要謀反?

在回長安的路上,李世民把劉文靜的功過簡單地梳理了一下。

功:

1:任晉陽令時,勸說晉陽宮監裴寂加盟李氏造反集團;

2:在獄中熱情為自己出謀劃策,極力舉薦裴寂,導演豔戲門事件,加快了起兵程序;

3:刻蘿蔔做假璽,偽造楊廣敕命,擾反民心和徵調宮監庫物起兵;

4:領命招募義軍,憑三寸不爛之舌在短時間內募得萬人,成績斐然;

5:與父親演雙簧,巧妙地處死了王威、高君雅;

6:遊說突厥,獲得了國際援助,既解決了起兵的後顧之憂,又壯大了起義聲勢;

7:扼守潼關,鎖定屈突通,為義軍取長安作了強有力的保證;

……

奇謀大功,一件件,歷歷在目。

至於……過:

1:貪杯好酒,居功自傲;

2:下屬投訴,在出使突厥期間,得了始利可汗的不少賞錢,卻全被他一個人私飽中囊了;

3:在淺水原輕敵冒進,導致全軍覆滅;

4:和同事鬧不團結,曾拔劍擊柱,揚言要擊殺裴寂;

李世民屈指細數,想不出更多了,除了淺水原之敗外,其他的過失與功績比較起來,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現在給劉文靜定的罪名是駭人聽聞的謀反罪:勾結突厥,謀權篡位。

這可真是誅連九族的彌天大罪。

李世民還沒回到長安,聽說李淵已將劉文靜交付屬吏,派遣尚書左僕射裴寂和民部尚書蕭瑀組成專案組,調查處理。

“劉文靜凶多吉少了!”李世民大驚。

李世民清楚地知道,自晉陽起兵後,劉文靜對大唐帝國所做的貢獻一直要大於裴寂,但裴寂的官級一直壓著劉文靜。

李淵開設大將軍府時,任裴寂為長史,劉文靜為司馬;

李淵入長安拜大丞相時,裴寂為大丞相府長史,劉文靜則為大丞相府司馬;

李淵登基後,裴寂官拜尚書右僕射,劉文靜官拜納言;

因為這個,劉文靜看裴寂時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有時候,還忍不住地挖苦和諷刺裴寂。

李淵剛剛登上帝位那一陣,對君臣之禮沒有太多的講究,一如既往和臣子一起同桌吃飯,其中就少不了裴寂。

裴寂坐在李淵的旁邊,和李淵互相推杯換盞,親熱狎暱,打情罵俏。

惹得劉文靜醋意大起,竟當著眾多大臣的面諷奏李淵說:“昔王導有言:‘若太陽俯同萬物,使群生何以仰照!’今貴賤失位,非常久之道。”

甚至,劉文靜開始在朝廷上和裴寂叫起板來,所謂“廷議多相違戾,寂有所是,文靜必非之”,凡是裴寂的提議,劉文靜都一口否定,並大加指責,二人的矛盾逐漸公開化了。

現在,父親把他交給裴寂審訊,那還能有劉文靜的好果子吃?一想到這兒李世民就心急如焚。

果然,當李世民回到長安時,審訊已經有了結果。

其實,所謂的劉文靜謀反事件發展經過非常簡單,淺水原兵敗後,劉文靜作為主要責任人被撤職查辦,坐了一段時間的冷板凳,地位已一落千丈,與裴寂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於是,就有了拔劍擊柱事件。

事件過後,劉文靜又懷疑家中鬧鬼,請來了一個巫師作“厭勝之法”驅妖祛鬼。巫師在星月下披頭散髮,口中發出“嗬嗬”怪叫,弄得全家內分泌嚴重失調。家中有一個小妾失寵,內分泌失調後就把巫師作法一事告訴了自己的哥哥,並反覆暗示劉文靜此舉是別有用心,哥哥覺得立功的機會來了,就再添油加醋地向李淵描述一番,指證劉文靜和突厥勾結,欲謀權篡位。

這件事經過了裴寂一調查,好了,案子結了:謀反罪名成立。

劉文靜在供詞中分辯說:“起義之初,我為司馬,自以為地位還可以與裴寂的長史相抗衡。如今裴寂已官至僕射,居豪宅,賞賜無數;而我的官賞住宅與普通人無異。我東征西討的時候,妻兒老小無所依託,相形之下,人家裴寂每天吃了就在京師打牌磨牙花,想來想去,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憤憤不平,酒喝高了,是說過一些狠話。”

李淵對他這個回答相當滿意,把供詞遍示群臣說:“好了,單憑這一句供詞,劉文靜的反心已經昭然若揭了。”

李淵這樣說的時候,他自己的用心也昭然若揭了,滿朝文武都知道,劉文靜淪落到現在的境況並不是因為謀反,而是因為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太原起義前,裴寂就是李淵的鐵哥們了,劉文靜則是李世民的知交,他們四人是互相平行的“都市二人組”。大唐建立後,裴寂和李淵的友情在繼續的同時,劉文靜和李世民的感情也在迅速升溫,成了李世民帳下的頭號輔臣,是李世民在政治上最為得力的死黨。

任何一個最高統治者都不可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營私結黨,即使是親兒子也不行。

說白了,就是李淵不能接受劉文靜把本該獻給他的忠義和貞節轉獻給其他人。

可是,你劉文靜不但這樣做了,還反過來攻擊向李淵獻忠義和貞節的裴寂,你這豈不是老太太上吊,活不耐煩了?!

所以,除了作為專案組成員的蕭瑀和李綱站在劉文靜的立場說了幾句比較客觀公正的話外,滿朝的文武都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望著文武百官,李世民又急又氣,他知道,自己並不適合發言,自己如果發言,只能加快劉文靜的死亡速度。

可是,現在的情勢已經清楚地表明瞭,無論自己發不發言,劉文靜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就說上幾句吧,也不枉這世上相交一場。

李世民“霍”地站了出來,據理力爭說:“義旗初起時,是劉文靜最先定下了非常之策,後來才通知裴寂的。可是,等於平定了京師,他們得到的待遇懸殊,劉文靜的失望是可以理解的,但絕不會謀反!”

李淵一時語塞。

裴寂乾咳一聲,替李淵說:“劉文靜才略,實冠時人,性復粗險,忿不思難,醜言悖逆,其狀已彰。當今天下未定,外有勁敵,今若赦之,必貽後患!”

李世民和裴寂兩個人的話,一正一反,卻都加強了李淵的必殺之心。

武德二年九月初六,劉文靜被解往菜市口問斬,時年五十二。

臨刑之前,劉文靜撫膺長嘆曰:“高鳥逝,良弓藏,故不虛也。”從這句話裡可以知道,他並沒真正弄明白自己的死因。

也因為他的死,使李淵和李世民父子之間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