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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高處不勝寒”夠有名,詩詞大會康震卻因讀它被嘲,他錯了?

提到近些年的文化名師,康震是不可忽略的一個。近些年,康震因多檔文化類節目被越來越多的觀眾所熟知。在《中國詩詞大會》、《經典詠流傳》等節目中,他可圈可點的表現,讓不少人稱他是“寶藏老師”。事實上,早在多年前他就因在《百家講壇》上出色的表現,受到了很多文化迷的追捧,甚至有人認為他是近些年唯一能和易中天相比的名師。

不過,任何人如果拿著放大鏡看,似乎都會受到質疑。因為在詩詞大會上品讀詩詞,他受到了不少關注,也引來了很多質疑。比如有人說他只會品詩詞,自己寫的詩卻拿不出手,他曾在節目中念過一首詩:

《口占七絕》大江東去流日月,古韻新妍競芳菲。雄雞高歌天地廣,一代風流唱春暉。

這是他自己寫的,不少網友評價這首詩:暴露了他的真實水平。客觀地說,這首七絕的水平確實一般,雖然看上去大氣卻少了一些格調,不過畢竟是現代人寫的古體詩,能有這個水平也是能接受的。而且會品詩和會寫詩完全是兩回事,這就像品菜高手不一定是高明的廚師一樣,人家也從來沒有以詩人自居,不是嗎?

不過,部分網友除了不認可他的詩外,還指出了他在品讀詩詞時的一些問題,這樣的質疑有沒有道理呢?本期我們來舉一個例子。在詩詞大會第三季第五場中,節目考到了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題目挺簡單,選手也答對了,康震進行了簡單的講解。

這首《水調歌頭》的名氣咱們都知道,評論家胡仔曾表示此詞一出,其它中秋詞皆廢。康震把它和李白的《月下獨酌》相比,講得很有水平,他甚至還當場背出了詞的上闋: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讀到“高處不勝寒”時,他念的是第四聲shèng,也就是因此他受到不小的質疑,被嘲這麼有名的詞句都會讀錯。“高處不勝寒”確實夠有名,而且它放在這一句裡,應該念成第一聲“shēng”,這是為了遵從詩詞的格律。在這裡,“不勝寒”的意思是不能經受這樣的寒冷,雖然按意思來說應該讀第四聲,但很多真正懂格律都是讀第一聲的。

那麼憑這一點就能判斷康震沒水平嗎?個人覺得這其實就有點兒片面了。大家可以去聽一聽很多文化名人讀這首詞,大部分都讀的是第四聲,這並不是說專家沒有這方面的知識,而是古詩詞的讀音要不要更改,一直是近些年頗有爭議的問題。

咱們小學時就會背的“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在這首詩裡為了平仄合規,本就應該讀成“xiá”,但其實現在多版語文書中並沒有強調這一點。同時“鄉音無改鬢毛衰”,古音該讀成cui,但現在很多人讀成了shuai。除此以外,還有“一騎紅塵妃子笑”中“騎”的讀音,也一直有人讀成qí,而不是jì。

2016年6月6日,我國語委釋出了《普通話異讀詞審音表(修訂稿)徵求意見稿》,就這些讀音要不要改成現代漢語讀音進行了意見徵集。2018年,在漢語拼音的學術研討會上,專家們也對這個問題進行了討論。部分專家認為古詩詞是我們的文化瑰寶,讀音不能輕易改變,沒有了格律的古詩詞將失去美感。但也有專家認為,很多讀音大家在使用時,其實已經默默地改了,如果不統一規定清楚,對語文教學工作者來說是件令人頭疼的事。目前,各類字典、教科書因版本不同、出版社不同,有的已經更改成現代漢語讀音,但語委關於改不改其實還沒有統一規定。而在各類大型考試中,這類有爭議的題目,也不會出現。

瞭解清楚了這些,我們就會明白,康震用的其實就是現代漢語的讀法,其實也不能說他錯了。個人覺得,判斷一個人有沒有水平,不能僅拿一兩個字的讀音來說事,那顯然就有點兒大題小做了。康老師講解古詩詞時,總是能深入淺出,將最難懂的詩句用最簡單的語言表達出來,經常獲得滿堂彩。他甚至能用畫畫來表達詩的意思,這一點是很多文化課老師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