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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處生活著一群人,自稱成吉思汗後裔,開闢有點將臺和跑馬場

成吉思汗是聞名古今中外的歷史人物。

七八百年來,中外各國的政治家、軍事家和名人學者從不同角度研究和探討成吉思汗,對於其最後的評價,爭議極多。

但不管褒與貶,都不能否認其曾經是震爍古今的存在。

柏楊在《中國人史綱》中用飽含深情的筆觸寫:“鐵木真是歷史上最偉大的組織家暨軍事家之一,他在政治上和戰場上的光輝成就,在二十世紀之前,很少人可跟他媲美。鐵木真胸襟開闊,氣度恢宏,他用深得人心的公正態度統御他那每天都在膨脹的帝國,高度智慧使他發揮出高度的才能。”

著名學者尼古拉•列裡赫讚頌成吉思汗領導下的蒙古民族,說:“亙古開天闢地以來沒有一個民族如此強大。”

聯合國秘書長安南語及成吉思汗,崇敬無限,說:“遊牧民族的文化是全人類偉大的文化。13世紀成吉思汗統一蒙古部落,建立了世界上舉世無雙的龐大的蒙古帝國。他所建立的政權和法律,至今對世界各國和地區仍然有積極意義。我早就有個願望,很想到具有悠久歷史的成吉思汗家鄉去看看。”

……

看看,成吉思汗的魄力是如此之雄大蓋世,魅力是如此之延澤千秋。

原本,蒙古人應該是喝馬奶、吃羊肉,策馬馳騁在萬里無垠的草原上的,你也許不會想到,會有這樣一群蒙古人,生活在大山深處,絕少與外界接觸,在山間開闢出數千平方米的平地,打造成由點將臺、馬槽、跑馬場、箭池等組成的騎射場,延續著蒙古族人練習騎射習慣。

這個地方,就是重慶彭水縣高谷區鹿鳴鄉的向家壩村。

村子冠以“向家壩”之名,但村民主要是張、譚二姓。

這張、譚二姓村民加起來共有1500多人,來自同一個祖宗,現在身份證上全部認定為蒙古族。

76歲的張友安原先曾擔任過彭水縣原高谷區武裝部部長,算得上比較有威望的人,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按輩分算,我是成吉思汗第28代子孫。”

對於自己這個特殊身份,張友安說,族間有本世代遺傳的家譜,前面一部分是蒙文,後面一部分是漢文,由每代傳人保管。幼時,自己與夥伴在張攀桂家玩耍,從靈牌裡翻出該書,被族間長輩狠狠訓斥了一頓。家譜除保管的傳人,其他人不能隨意翻看。可惜在上世紀六十年代被焚燬,留下永遠的遺憾。

不過,張友安非常有自信地指著村口是塊長約700米,寬約80—100米不等的平地,振振有辭地說,我祖父張敦三講過,這是蒙古族人當年練習騎射的場地。騎射場由點將臺、馬槽、跑馬場、箭池、跑馬拐彎的窩子等組成,農閒時,同族人聚集在此,訓練騎射。

該村村支部書記張遠權點頭作證說,聽祖輩們口口相傳,事實就是這樣。

張遠權還說,村裡有一座八角廟遺址,這廟原來規模很大,供有一匹泥塑白馬,村裡同族人每年都要到廟裡祭祀。要知道,蒙古族中供奉白馬的才是真正的皇族,這也是我們認為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後人的有力證據之一。

67歲的張友亮有一個從祖上那兒口口相傳的故事,即“八世祖張汝器在高坎子招生練武”的故事。

張友亮興味盎然地說:“汝祖(指張汝器)每批招四五十人不等,一人一騎,專門訓練騎馬射箭。人在馬上背三支箭,馬在道子里長驅直入,到盡頭急轉彎時,騎士連發三箭,箭箭命中靶心,才算畢業。”

對本宗族遷徙歷史研究最深的張宏說:“我們全村都是蒙古族,追根溯源都是成吉思汗的後人。”

說起了村子的發展史,張宏如數家珍:公元1368年前後,朱元璋的軍隊攻入大都推翻了元朝統治,元朝末任皇帝元順帝的八位兄弟被大軍驅散,分頭逃難,其中五人逃到了四川。1374年,朱元璋派兵入川征剿,五兄弟被追到鳳柳江邊橋頭(今嘉陵江畔合川一帶),再一次解散以自求生路,他們盟誓吟詩:“本是元朝帝王家,洪軍追散入川涯。綠楊岸上各分手,鳳柳橋頭插柳椏,各奔前程去安家。咬破指頭書血字,揮開眼淚滴痕沙,後人記得詩八句,五百年前是一家。”數百年後,其中一支後裔居住在現重慶奉節附近,傳人譚啟鸞還成為明朝川湖總督屬下武官。1648年明朝覆滅,譚啟鸞不願降清,逃至彭水下塘口,被當地一張姓人家收留在此隱居,並攀親成為張家姑爺,改姓張,改名攀貴。張攀貴後來育有3子,長子姓張,其餘兩子姓譚,並搬遷到鹿鳴向家壩定居。從此,他的後人便姓張、譚二姓,共用同一宗祠與家譜。而當年元朝皇室8兄弟臨別時的詩句,也作為祖訓代代相傳。

敘述完這段歷史,張宏撓了撓頭皮,說,當然,也有專家對這個傳說的細節有所質疑,理由是據《元史》記載,元順帝為元明宗長子,而明宗只有二子,所以帝王八兄弟之說無依據。但專家普遍認為,蒙語漢譯多以“八”字開頭,所以八很可能不是實指,而是蒙古子孫流入四川后,為紀念祖先按漢語具化而來。

村支部書記張遠權補充說:“因是同宗,祖宗要求張、譚兩姓不通婚。這是村裡保留得最好的習俗,數百年來無人打破禁忌,無論娶的媳婦或找的女婿,都來自外姓。”

的確,村子裡曾有張、譚兩家共用的祠堂,祠堂內的石凳、水缸、灶頭等用具均做成八面、八方或八角形狀,房屋結構也保留了“沙帽頂”,大致和蒙古包的樣式相仿。

村裡81歲的張遠楊稱,自他記事起,每年農曆2月17日,全村蒙古族人都要聚集在一起,共同祭祀他們的先祖。祭祀儀式上,由族裡傳人講述蒙古族逃難遷徙的歷史,然後一起吃頓飯,當地人稱蘇魯定節。

73歲的張友明還極其神秘地說:“現在,同族人中有老者去世,寫包封時,有人還會把成吉思汗叫汗,當作祖先寫上。”

“不管怎麼樣,”村史研究大師張宏說,“我們就是希望把傳統的文化習俗重新發揚光大。”

對於文化習俗發展的成效與前景,張宏信心很足,他說,這幾年來,多位專家及內蒙古相關機構都曾來這裡進行考察和研究。其中,內蒙古電視臺“草原之聲”欄目還來拍攝了專題節目。最最重要的是,村裡1500人的身份證上,都註明了蒙古族的身份。這讓大家更加堅定了恢復傳統習俗的決心。

彭水縣民宗委民族研究所所長安仕均卻說,儘管向家壩人的推算和說法有一定道理,但因歷史久遠,需要支援這個觀點的證據有待進一步挖掘,他本人不敢妄下結論。

倒是長江師範學院王希輝申報了一個名為《散雜居民族的文化變遷與文化固守——重慶蒙古族的個案研究》課題,已成功立項。國家民委、財政部等在全國開展的少數民族特色村寨保護與發展專案中,向家壩蒙古族聚居點已被列入中長期建設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