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了，這起命案終於破了，沒想到兇手是他！”楊繼軍感嘆道。

鐵路橋下浮起男屍

他是誰？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誰殺了他？兇手和他是什麼關係？下城區警方連夜成立專案組。楊繼軍所在的重案中隊，首當其衝地投入到該案的大規模走訪排查和分析研判中。“那時候科技手段沒有現在這麼先進，排查是我們刑警破案最基礎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幾乎整個刑偵大隊都出發了。”楊繼軍說。考慮到死者有可能是周邊農居房的暫住人員，專案組對附近石橋、東新、江干地區筧橋、閘弄口等將近20個村的農居房挨家挨戶進行走訪，排查是否有突然離開或失蹤的男子。

丨2005年民警勘查現場專案組請來牙科專家檢測死者假牙，並根據檢測結果走訪了私人牙科診所上百家；為尋找作案工具，專案組民警在三九寒天淌到臭水溝裡用了一天時間將水抽乾，最終找到了作案用的鐵錘，進而跑遍杭州各大五金、工業市場，甚至山東鐵錘生產基地進行排查……然而，一切努力就像大海撈針，始終沒有收到令人興奮的訊息。

丨作案工具於是，大家把目光聚到了死者衣服口袋裡的一張小紙片，紙片上寫著文章開始那一串楊繼軍至今記得的資料。

丨隨身的紙條原來，這是一組列車資訊。經查，三趟火車線路如下：K1379無錫至南寧、K149上海至湛江、K181上海至昆明，三趟火車交會的車站有14個，而其中永州、全州、柳州、桂林、黎塘這五個地方只有這三趟火車能到。而死者當時穿的棉毛褲產地，就在廣西柳州的一個鄉鎮廠。根據資訊分析，死者很有可能是廣西一帶的人，下城警方透過杭州、廣西南寧等媒體徵集線索，沒想到真的取得了效果，各種線索如紙片般飛來，時任下城區刑偵大隊大隊長孫惠康凌晨還接到過來自南寧的電話反應被害人線索。然而血跡鑑定的結果卻讓大家提起的希望一次又一次落空。侷限於當時的偵查技術，受害者和嫌疑人的身份都沒有明確。該案偵查工作陷入僵局，案件成了懸案。

不懈追趕技術加持

問題來了，在杭州遇害的男子到底是不是覃老七？楊繼軍接到前方資訊後，讓他們趕緊先收兵回杭。“根據前期排查的資訊，案件有了突破性進展，同時也有不少疑點”楊繼軍和同事們興奮地討論著案情“我們接下去要做的，是將疑點各個擊破！”偵查員們圍繞覃老七，覃老六分別深入開展研判。偵查員開展工作後發現死者確係覃老七，有精神病史，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在廣西的精神病院有住院就診記錄。而覃老六有多次的盜竊前科，多次被判刑和勞教，可謂劣跡般般。結合之前外圍走訪得到的資訊，覃老六有作案嫌疑。2020年10月20日，楊繼軍帶隊二赴廣西，打算深入這個大家族，和死者家人們一一接觸，採集證人證言，並意在對家族人員的詢問中發現破綻。但是出乎偵查人員的意料，家族成員一開始對偵查人員三緘其口，統一說當時分家了，對覃老六覃老七概不瞭解。覃老六在偵查員面前也表現得非常淡定，說話滴水不漏，對弟弟覃老七的死毫不知情。

丨楊繼軍和何聖驊辦案中偵查員一方面感覺到想從家屬口中很難再獲得有價值的線索，另一方面家屬謹小慎微的態度，更加印證了偵查員的猜想。偵查員欲擒故縱，故意先收兵觀察一家人的反應。果然，覃老六購買車票、安頓家人……準備出逃。覃老六有重大作案嫌疑！不能讓他跑了！10月28日專案組三赴廣西，決定對覃老六實施閃電式抓捕。抓捕當天，覃老六在村口小道上一眼認出之前接觸過的偵查員，倉皇逃竄。哪料，四面八方來的警察迅速將其按倒在地。

攻破防線揭曉謎底

辦案民警乘勝追擊，透過審訊，攻破了覃老六的心理防線，他交代了殺人的事實。

覃老六交代：弟弟覃某屬患精神病，治病花了原本並不富裕家庭的大量錢。且在老家經常裸奔鬧事，使家裡人在村裡抬不起頭。在覃老六眼裡，精神病弟弟成了家庭的累贅負擔。在2005年春節前夕，覃老七到柳州找到覃老六，想跟著他一起打工。覃老六藉機把覃老七帶到上海火車站，想把他丟在人群中，任其去流浪，沒想到，覃老七向車站民警尋求幫助，不久民警就聯絡上了覃老六。於是，覃老六隻好再把他帶到杭州，在火車東站附近將其丟棄，結果，再次被民警送回。覃老六見丟不掉覃老七，便萌生了將其殺害的想法。於是，他到附近商店買了把榔頭和兩床棉被，還拿走了老七身上的通訊錄。當晚，他帶著覃老七，騙他說去工地找工作，拿著兩床棉被和榔頭，沿著鐵路線一路走過去，一直走到石橋偏僻路段，找了個涵洞，兩人睡了下來。等老七睡熟後，他便向老七揮起了榔頭……事後，他用被子將老七一裹，連人帶被子推到了河道里。

丨民警帶嫌疑人指認現場路上一起懸了15年的積案，終於告破。現覃某煤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進一步調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