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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6》的心理追尋:周慕雲的情感與精神追尋_ 光明日報_ 光明網

《2046》當然是要表現“周慕雲”的情感與精神追尋。但是在對於“蘇麗珍”的心理追尋中,他所採取的一個特殊方式,就是企圖在其他女子比如白玲、靜雯身上得到某種借代或者說是印證;至少,“蘇麗珍”成了他與女性交往的一個基本的參照。當然,既定的主題,規定了這樣的實踐必然失敗,理想不可能得到印證,理想者在現實世界中的困境也無法得到解脫;甚至即便找到了蘇麗珍,那麼其實此蘇麗珍已非那“蘇麗珍”這樣的情形,註定周慕雲們最終只能是一個永遠的精神漂泊和行吟者。從理論上說,這似乎應該是一個可以令人由衷感喟的命題。

但是影片敘述的悖論在於,既定的命題和周慕雲的定位,從一開始就決定了他在追夢以及在與多名女子的交往包括愛慾關係中,始終不能駐足停留。然而問題是,在一種情感交往以及是雙向關係中,周慕雲的那種始終淺嘗輒止、“始亂終棄”的行為,終究讓人難以對影片的所謂“精神追尋”形成認同。在影片中,周慕雲對自己的理想情懷十分執著,十分負責,但是對於他人的情感,看起來就很沒有責任感了。如我產生這種質疑的人,可能比較世俗,不能理解周慕雲的獨特情懷,但是世界畢竟不是為一個人存在,特別是在人際關係上,道德評介的座標不是天生就為某一邊設定的。

當然,在《2046》中,世界也可能為周慕雲一個人而存在,他可以在痛苦的追夢過程中放浪形骸。但是這裡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物件的泛名化和虛擬化,從而以此來割斷人們對於她們的情感關懷。但是《2046》並沒有這樣做或者是無法這樣做。影片中的女子,其實都兼有雙重身份:角色本身是偶像型明星。而由於商業運作的需要,影片又都賦予了她們以各種展示;她們並不是簡單的附庸。一方面,只有在這種關係經由深切甚至刻骨銘心之後,再予以撕裂,那麼周慕雲的內心追尋才會在這種反差映襯中升值以及形成衝擊力。

但是另一方面,當所有這些偶像明星都在戲中承載了相當的情感任務的時候,她們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觀眾關注鍾情的物件人們無法對這些角色漠不關心。於是劇情意圖就形成了某種內在的排斥;而這種排斥,最終導致的又是觀眾與主創者的那種始料不及的意識錯位和莫衷一是:當影片竭力要讓觀眾認同周慕雲的時候,觀眾卻感到周慕雲只是一個玩弄感情、逢場作戲、遊戲人生的人物而已;而所謂的精神追尋之類,也只是他虛偽的藉口。

但是,這樣的認識,會是《2046》預期的結果嗎?這樣一個在許多觀眾眼中花花公子似的、無法令他們感動的人物,會是如此一部《2046》真正的目的嗎?然而,事情的確就是變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