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訊息稱患有失語症的布魯斯·威利斯有望以AI換臉的形式繼續在電影界馳騁，其經紀人對外稱，布魯斯早已經將自己的數字形象出售給一家科技公司，未來將透過數字技術實現在銀幕上的“重生”——透過AI技術製作自己的數字形象，將數字人物形象移植到虛擬形象中。這聽起來似乎是一件好事，但布魯斯家人在隨後釋出的一份宣告中，否認了這一訊息。

布魯斯·威利斯為何不愛AI換臉？原來，目前AI技術在影視界還存在眾多爭議，甚至有很多倫理和法律障礙需要克服。

數字換臉在電影圈受寵

數字時代透過AI製作數字形象已經不稀奇了，而且技術一直在進步。最知名的是2015年的《速度與激情7》，由於在拍攝過程中演員保羅·沃剋意外去世，為了保證劇情的完整，製作團隊透過換臉技術讓保羅·沃克出現在銀幕上與觀眾告別，當那首《See you again》響起時，由保羅·沃克飾演的Brian O‘Conner和範·迪塞爾飾演的Dominic Toretto相視一笑，駛向了兩條不同的道路，這個畫面也成為影迷們心中的經典。為了達到這個效果，電影《速度與激情7》片方聘請了最好的數字效果工作室，收集了保羅·沃克的350個CG鏡頭並與他的親兄弟進行鏡頭配對，利用兄弟替身與動作捕捉和數字合成，在銀幕上為影迷們留下了“永遠的保羅”形象。

目前，已有諸多影視劇透過AI換臉來提升電影的表達空間。比如，可以藉助AI換臉技術和演員替身完成危險或高難度動作——電影《綠皮書》中，主演彈奏鋼琴的瀟灑鏡頭，就是依靠替身鋼琴家與AI換頭完成的；AI 讓人返老還童的功力也很了得，在2019年老馬丁導演的《愛爾蘭人》中，羅伯特·德尼羅、阿爾·帕西諾和喬·佩西三位演技派都已經70多歲，但透過AI技術，他們奇蹟般地重回青蔥歲月，上演了一段震撼傳奇。

工業光魔的視效總監巴勃羅·赫爾曼認為，AI和機器學習正在成為電影視覺特效中所做一切工作的一部分。 毫無疑問，電影行業已經進入了AI時代，近年來，影視對於AI的探索越來越多，“數字造人”透過數字建模、表演捕捉、CG渲染、畫面合成等多種現代手段，甚至讓本不存在的人物栩栩如生地呈現在觀眾面前，或是讓演員形象更加符合劇本的設計，比如《猩球崛起》中的大猩猩形象和《阿麗塔戰鬥天使》中的羅莎等都是透過該技術實現的。

數字換臉並非靈丹妙藥

與此同時，AI染指人類藝術世界帶來的爭議和阻礙也不少。比如，AI雖然可以讓人臉變得年輕，卻無法讓他們的神態和體態重返青春——在《愛爾蘭人》中，有觀眾指出，“年輕”的阿爾·帕西諾從沙發上起身的時候，那種心力不足的樣子依然是一位老人家。

而且，觀眾對於AI造成的視覺奇觀也並沒有那麼追捧，電影《雙子殺手》斥資1。38億美金，透過AI實現了真實明星克隆版的全片數字化，由數字計算生成了年輕版的威爾·史密斯，造就了50歲的威爾·史密斯與23歲的自己在銀幕上演互博對手戲。但是，由於故事缺乏新意和深度，該片的口碑和票房卻走低，數字換臉淪為一個噱頭，而並未給電影行業開啟一個新世界，反而造成了成本的巨大提升。畢竟，買票去看一個數字人演戲會讓很多觀眾覺得不舒服，因為他們會覺得剝奪了真人表演的魅力，藝術的創造性是不能被機器來模仿的。

此外，AI的邊界問題也需要不斷界定和衡量。比如，一位演員透過化妝和道具的輔助去扮演一個逝去的真實人物，很可能效果要好於AI造出的人臉，因為人們在看電影時，鑑賞的標準並不是“像”，而是其中的靈魂重塑感。甚至有行業人士認為，AI的換臉也是一種“欺騙”，會讓一些不知情的觀眾以為畫面是演員本人出演的。

AI換臉在電影業還需更多探索

AI技術方興未艾的同時，外界對其被濫用也表達了擔心——2017年底，海外論壇就出現了ID為“DeepFakes”（深度偽造）的大神，釋出了透過機器學習來更換影片人臉的AI演算法。由於這個換臉技術侵犯了“神奇女俠”蓋爾·加朵的肖像權，受到巨大壓力的論壇平臺不得不以侵犯他人隱私為由將“深度偽造”封停了。

AI換臉有如此多的不確定性，難怪布魯斯·威利斯和家人對於數字雙生形象被出售的訊息諱莫如深。不過，儘管布魯斯·威利斯一再否認，但他確實對於這個技術有著濃厚的興趣。之前，他曾經在一份宣告中表示，“深度偽造”技術對他來說，是一個“讓時光倒流”的好機會。在承認技術被濫用的同時，布魯斯也說，“在好萊塢，它也讓意想不到的演員完成了未竟的事業。”

究竟人們會為AI技術在影視業的廣闊應用前景感到振奮，還是擔心它僅僅保留了形象卻阻礙了更富有想象力的藝術表現？要想找到答案，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探索。

文/本報記者 肖揚

統籌/劉江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