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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土的鱗片(組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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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條河流

渡口,擺渡,跟水有關。

十三歲那年,跟父親在金水河口坐過一回渡船,我記住了渡口。

拴舟子的河口就是木魚河的入口,在這裡,木魚河歸隱於漢水。

當我在青島坐巨輪穿越膠州灣,或去海上的靈山島,我就想起金水河上的小舟。

那是一條我敬畏的河流,橫渡黃金峽,穿越蒼茫的秦嶺。

一條有名未名的河流,都孕育著一個地方。

河流是深情的,也是有靈魂的,承載著一河兩岸的土地、田園、村落、人家,與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灌溉莊稼,滋養果蔬,是人畜飲水的來源與保障,讓樹木成蔭,讓稻麥滿倉,讓果蔬飄香。

人類祖先逐水而居的生存智慧,讓河流飽經滄桑,讓河流源遠流長。從歷史的煙雲中流來,與清風明月一樣,經歷無數朝代的更迭。日月輪轉,風雲變幻。

把昨天、今天的故事與傳說,演繹成一條河流的文化,一個村莊的文化,一個城鎮的文化,一個民族的文化。

從空中鳥瞰,河流是一條蜿蜒、閃亮的飄帶。

綠色密集之處,炊煙搖曳之地,必是一條河流恩澤著廣袤的良田與沃野,河流的精、氣、神,使兩岸才有勃勃生機與無限活力。

在詩人眼裡,緩緩流淌的河是會唱歌的,兩岸的花香稻菽是從它內心流出來的優美旋律,民謠風情是它的歌詞,村莊與城鎮是寫下的樂譜。

一個黃昏,每一個黎明,盪漾歡暢。當冬天過後,在春天,又是一個故事的序言。

去木魚河邊的路上,亢奮。

在木魚河我可以洗掉一身的泥腥、汙垢,變成俊俏的少年。

風是香的,花是香的,連少女的目光也是香的。

當和村裡人下河抓魚摸蝦,和發小去河邊嬉戲玩耍,濺起大朵大朵的水花,手掬清澈的河水潑溼少女、村姑們的裙子,讓她們的乳房貼身而隆起,倒影在亮亮的河裡,把她們的褲腿溼透,熱辣辣盯視她們藕節一樣白嫩的手臂、腳丫。

我在河邊呵,浣洗衣裳,也憧憬愛情。

我遙想漢江下游的長江,遙想羌笛聲裡出塞匈奴的昭君淚水浸透的香溪,遙想那個浣花溪裡倒影薛濤箋的唐朝女詩人,遙想沈從文的湘西那個白塔下襬渡的翠翠……

感謝奶奶,在我幼小的心靈間,留下一方獨自哭泣、做夢的角落。

那角落,藏著她許多的庇廕、愁苦,悠悠盪盪。

那角落自由而廣大,使我的心間,裝下了一條悠長、悠遠的河流。雖然木魚河不能行船,不能漂洋過海,去異域遠岸。

但斑駁的歲月知道,歲月跟木魚河一樣向著一個方向,向著遠方。

我的頭顱更像船角昂起的

,和父親黑紅的臉龐一樣,透著木訥與狡黠。

河流,船,我是他們必定需要承載的內容。即便他們沒有,而我有,我有他們更有的信仰和勇氣。

父親是種地人,也是牧羊人,他領著能回家的嘉禾羊群回家了。

可我被一行白鷺牽引,連同一片盛大的光芒,被帶走了。

父親,今夜你聽見我的懺悔了嗎?

我們都還活在這個大地上,只是距離遠近而已。我們是一片草,或一林樹,或一地莊稼。我們又是那些有名無名的動物,是那些浩繁而單純、陰鬱而晴朗、以及峰迴路轉喜極而泣的事物。

我的我,我們的我,我們的木魚河啊!

(文/楊文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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