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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李白要“飛騰直欲天台去”?

蒼山晨韻丁必裕攝

李白《天台曉望》詩意施大畏韓敏韓碩

歷代吟詠天台山的文化作品浩如煙海,其中成就最高的莫過於唐詩,唐詩中最典型的莫過於李白詩、寒山詩。

開元十三年(725),李白滿懷“濟蒼生,安社稷”的宏願,“仗劍去國,辭親遠遊”,開始了“南窮蒼梧,東涉溟海”的漫遊壯舉。

他沿海舉舟,發清溪,下渝州,出荊門,在湖北江阮與玄宗胞妹玉真公主的老師天台山高道司馬承禎相遇。他見李白談吐不凡,神采飄逸,遂贊李白具“有仙風道骨,可與神遊八極之表(《大鵬賦》序)”。李白以大鵬自喻,作《大鵬遇希有鳥賦》(後改《大鵬賦》)。他在遊襄漢、登廬山,至金陵後,來到了廣陵。開元十五年(727)夏,李白從廣陵舟行至剡中:“借問剡中道,東南指越鄉(此句證明李白初至剡中)。舟從廣陵去,水入會稽長。竹色溪下綠,荷花鏡裡香(此句又證明入剡中時間為夏天)。辭君向天姥,佛石臥秋霜(《別儲邕之剡中》)。”

入剡中,是李白出蜀“東涉溟海”的預定計劃:“此行不為鱸魚膾,自愛名山入剡中(《秋下荊門》)。”剡中的四明天姥,天台的華頂石樑,對於“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遊”的李白來說,的確有著巨大吸引力。他經會稽,入剡中,最後登上天台山主峰華頂,遠眺溟渤後,寫下《天台曉望》一詩。同期之作還有《早望海霞邊》詩:“四明三千里,朝起赤城霞。日出紅光散,分輝照雪崖。一餐咽瓊液,五內發金沙。舉手何所待,青龍白虎車。”上述詩篇,才真正是“東涉溟海”之作。明確了《天台曉望》詩作的時間後,李白何時重遊天台的問題也迎刃而解。

天寶六年(747),李白重遊吳越。這次出遊,是與好友元丹約好在會稽相會。(見任華《雜言寄李白》詩:“中間聞道在長安,及餘戾止,君已江東訪元丹。”)47歲的李白又再次來到天台。舊地重遊。撫今追昔,感慨萬千。他又揮毫寫下《同友人舟行遊臺越作》(另作《同友人舟行》)一詩: “楚臣傷江楓,謝客拾海月。懷沙去瀟湘,掛席泛溟渤。蹇予訪前跡,獨往造窮髮。古人不可攀,去若浮雲沒。願言弄倒景,從此煉真骨。華頂窺絕溟,蓬壺望超忽。不知青春度,但怪綠芳歇。空持釣鰲心,從此謝魏闕。”

與《天台曉望》相比,其基調已有明顯的變化,他從高歌自己的理想到悲嘆理想的幻滅。李白放逐歸山,不僅是政治上的挫折,更為重要的是使他“奮其智慧,願為輔弼,使寰區大定,海縣清一(《代壽山答孟少府移文書》)”的理想化為泡影。理想和現實的矛質,使李白由前期積極用世、明快樂觀的詩風,變為懷才不遇、憤世嫉俗的基調。

李白重遊吳越的行蹤,亦見於天寶十五年(756)所作的《贈王判官》一詩:“昔別黃鶴樓,蹉跎淮海秋。俱飄零落葉,各散洞庭流。中年不相見,蹭蹬遊吳越。何處我思君,天台綠蘿月。會稽風月好,卻繞剡溪回。雲山海上出,人物鏡中來。一度浙江北,十年醉楚臺。荊門倒屈宋,梁苑傾鄒枚。苦笑我夸誕,知音安在哉,大盜割鴻溝,如風掃秋葉。吾非濟代人,且隱屏風疊。中夜天中望,憶君思見君。明朝拂衣去,永與海鷗群。”

“中年”,古人以年過四十,謂之中年。《晉書·謝安傳》:“中年以來,傷於哀樂。”李白《大鵬賦》序:“此賦已傳於世,往往人間見之。悔其少作,未窮宏達之旨,中年棄之。”又《寄王屋山人孟大融》:“中年謁漢主,不愜還歸家。”“蹭蹬”意為遭受挫折。李白《贈張相鎬二首》其二“晚途未雲已,蹭蹬遭讒毀”,這與《贈王判官》“中年不相見,蹭蹬遊吳越。何處我思君,天台綠蘿月”和《同友人舟行遊臺越作》“華頂窺絕溟,蓬壺望超忽”等詩句相聯絡,證明李白於天寶六年(747)重遊吳越“訪前跡”,再次登覽了天台山。

綜上所述,李白至少是兩次登覽天台山。

文字整理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