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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沖武松的結局:再向虎山行,京國顯英雄

續書《徵四寇》中說,梁山剿滅了方臘,凱旋途中,林沖在六和塔中風癱了。武松因為被包道乙壞了一隻手臂,不願隨大軍回汴京,情願在六和塔出家。於是,宋江就把林沖交給武松照看。半年之後,林沖病故。

梁山大軍回到京城,宋徽宗見一百單八將只剩下二十七人,十分傷感,便封賞了眾人。”武松雖然沒有得到官職,但卻領受了十萬貫賞錢和“清忠祖師”的稱號。書中交代,武松活到了八十歲,得了善終。

這就是續書為林沖、武松安排的結局。這樣的下場絕不是《水滸傳》中的林沖、武松的結局,而是續書作者故意汙衊梁山好漢,為宋徽宗塗脂抹粉的荒誕故事。

按照《水滸傳》的伏筆,林沖絕不會中風癱瘓而死,武松也肯定不會在六和塔出家,接受宋徽宗的賞賜。宋徽宗被押到五國城坐井觀天之後,林沖、武松還活躍在施耐庵的筆下,與梁山好漢一道繼續抗金保境。

那麼,《水滸傳》中的林沖、武松的結局又是怎樣的呢?

武松上應天傷星埋伏筆

梁山大聚義時,行者武松上應天傷星,是北斗七星群中的星煞之一。這是什麼意思呢?

《水滸傳》中,梁山好漢總共有三十九人有藍本來源,施耐庵又虛構了七十人,把晁蓋單寫為佛教的護法天王,組成道家一百單八將。為了賦予藍本人物新的形象和新的故事,以及在每個人物中隱藏曆史,便微調了一些綽號,給每個好漢對應了星煞。

梁山好漢對應星煞有多重意義,首先是按照人物對應綽號,綽號對應星號,星號對應座次的大規則,排定了一百單八將的順序。其次,是按照星煞的含義,在人物中隱藏曆史或者隱射歷史人物。第三,星煞暗示了人物的來歷與結局。

武松上應天傷星,在施耐庵的原著中,這顆星煞只有天能夠傷他。同時,他是天生的傷人神煞,只有武松傷他人,沒有誰能夠傷武松。梁山好漢中,能夠統計到具體殺人數字的,武松排名第一,江湖中的武松總共殺了二十二人,無愧天傷星下界。

施耐庵為何把武松寫成這樣一個殺人魔頭呢?因為,藍本故事中的武松就是“酒色財氣,便要殺人”的人。《水滸傳》中,武松每次殺人都與“酒色財氣”有關。然而,這個“酒色財氣,便要殺人”的武松,其本來的身份卻是個行者,而不是景陽岡的打虎英雄,陽穀縣殺嫂的武都頭,更不是道家的天傷星。

為了把武松寫成道家的天傷星,施耐庵便把《宋江三十六人畫贊》中的“行者武松”一分為二,明寫了一個出身道家妖魔的江湖武二郎,暗寫了一個“優婆塞”神秘頭陀。這個神秘頭陀必須死,武松才能迴歸他的本尊,成為“行者武松”,詮釋《水滸傳》“佛道合一”的宗教觀。

神秘頭陀在十字坡被母夜叉孫二孃麻殺,武二郎不久便回到了他藍本形象之中,佛道合一了。

母夜叉孫二孃出自佛典傳說,佛祖還是慈力王的時候,曾經以鮮血佈施夜叉,夜叉為報答佛祖的恩德,投奔門下,為佛祖所驅使。施耐庵以母夜叉度化武松,神秘頭陀等於是被天傷了性命。

續書《徵四寇》中,傷武松的包道乙是一個妖道,他憑什麼“替天行道”傷了道家的天傷星?這是續書作者不知“天意”,胡言亂語,望文生義,汙衊了梁山好漢。武松不會再受傷,因而,也不會因為殘廢而出家六和塔。而且,天傷星還要再度迴歸道家身份,“替天行道”,揮刀傷人。

武松不是續書所說的結局,天傷星才是武松最終的歸宿。那麼,天傷星行者武松又將演繹怎麼的故事呢?

林沖岳廟進香有隱喻

續書中說,八月十五這天,魯智深在六和塔坐化,隨後,宋江便帶領梁山好漢回京。九月二十之後,到達汴梁,駐紮在陳橋驛,宋江給宋徽宗上表,落款日期是“宣和五年九月”。三日之後,宋徽宗召見宋江等二十七人,看來宋江的奏章,便當殿封賞梁山好漢。書中寫道:

將這已歿於王事者,正將偏將,各授名爵:正將封為“忠武郎,”偏將封為“義節郎”。

這其中包括林沖嗎?此時,林沖還在六和塔養病,從八月十五算起,也要到宣和六年的正月才去世。也就是說,林沖還沒有“歿於王事”,那就不在封賞之列了。

可憐林教頭以屈辱開頭,以屈辱終結,落得個如此悲劇的結局。

林沖會是如此悲慘的結局嗎?絕對不會,這是續書作者對梁山好漢的痛恨發洩到了林沖的身上。續書以故意文字矛盾,剝奪了林沖的功績。林教頭被逼上梁山,然後殺王倫,推晁蓋為寨主,是鐵桿的造反派,宋徽宗能給這樣的人封官嗎?

武松不會因殘疾留守六和塔,林沖更不會中風癱瘓死在了這裡。按照施耐庵的原著伏筆,魯智深將再一次“遇林而起”,與武松一道,在林沖的帶領下轉戰汴京,激戰泰山之東,奮勇抗擊金兵。

《水滸傳》第七回“魯智深倒拔垂楊柳,豹子頭誤入白虎堂”,就開始為林沖的抗金故事伏線。書中寫道,花和尚魯智深這天在菜園子演練禪杖,忽然聽到牆外有人喝彩。這個喝彩的人,就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林沖。

智真長老寓意,魯智深將“遇林而起”,指的是書中所有的“林”,而林沖才是最重要的。因而,魯智深的故事將由此揭開新的一頁。

林沖與魯智深見了面,告訴魯智深,“恰才與拙荊一同來間壁岳廟裡還香願”,聽得使棒,便看入眼了。因此,情不自禁地喝了聲彩。

魯智深與林沖原本有世交之誼,又意氣相投,便結拜為兄弟。魯智深叫李四張三等潑皮擺酒,與林沖暢飲。林娘子卻在岳廟出了事,林沖跟著女使錦兒趕到了岳廟,卻發現高衙內把林娘子堵在了五嶽樓……。

這段故事中,有一個重要的細節,預告了林沖將成為岳飛那樣的抗金英雄。

五嶽樓,其實是汴梁城內的五嶽觀,是國家集中祭祀五嶽之神的道教場所。靖康二年(1127年)正月,金國人圍攻汴梁,焚燬了五嶽觀。施耐庵對這段歷史非常熟悉,但是,卻把五嶽觀寫成了岳廟,只以“五嶽樓”作為一種地理標識。

岳廟在鎮江,是嶽王的生詞,是岳飛生前(建炎四年,1130年)所建。岳飛死後,南宋於嘉定十四年(1221年)建褒忠衍福禪寺,表彰岳飛,因為岳飛被追封鄂王而稱嶽王廟,也叫岳廟。

難道,梁山好漢與岳飛有交集?恐怕還真的有。梁山大聚義時,宋江說過這樣一句話:眾當竭力捐軀,盡忠報國,死而後已。“盡忠報國”這四個字就出自《宋史·岳飛傳》。歷史上的楊志,與岳飛的第一任上司劉韐也深有淵源。毫無疑問,《三朝北盟會編》中的“招安巨寇楊志”,就是《水滸傳》中梁山好漢抗金的歷史線索。

林沖風雪山神廟,殺了陸謙、富安、管營差撥,在柴進的指引下,去投奔梁山入夥。上山之前,林沖在朱貴酒店題寫了一首詩,這首詩中有這樣兩句:京國顯英雄,威鎮泰山東。

這兩句詩其實就是“預言”詩,也就是林沖故事的伏筆。但是,前七十回書中,林沖再也沒有回過汴梁,也沒有在泰山之東打過仗。因而,七十回之後,林沖才會兌現諾言,在東京汴梁、泰山之東顯示真正的英雄本色。

武松再向虎山行

武松在景陽岡打虎,但是,施耐庵卻沒有給武松以“打虎將”的稱號,這個榮譽給了一個江湖賣狗皮膏藥的李忠。這是為什麼呢?施耐庵在書中以一首詩交代了其中的原因:

打虎從來有李忠,武松綽號尚懸空。幸有夜叉能說法,頓教行者顯神通。

施耐庵說,在《水滸傳》中從來都是李忠打虎,早就佔據了“打虎將”這個綽號,武松來遲了。武松沒當成打虎將也沒關係,做了行者,便要大顯神通了。

這首詩寫得奇怪,李忠在書中連老虎都沒摸過,憑他的本事,又如何打得大蟲死?做了行者的武松,似乎恢復了五戒,在二龍山上,武松不飲酒、不殺人,不與人爭強鬥勝,不打誑語甚至連話都很少說,哪裡顯了神通呢?

書說簡短,在我其他的文章中,已經解讀過這些奇怪的寫法,李忠就是《水滸傳》中貨真價實的打虎將。李忠原本是隱喻李文忠的,他有一個兒子叫李景隆。這個李景隆曾經與朱棣打過仗,而朱棣在書中又被寫成“錦毛虎”——這不就是“打虎從來有李忠”嗎?

但是,施耐庵認為,李景隆打虎是“欲保四”,做了朱棣靖難之役的“李應”。

建文二年(1400年),李景隆率官軍與燕王大戰於白溝河,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帥字旗忽然折斷。建文軍因此大亂,燕軍則反敗為勝,殲滅五十萬敵軍。史家懷疑,這是李景隆有意放水,暗中支援了朱棣。施耐庵以鬱保四專掌梁山帥字旗,支援了史家的質疑。

建文四年六月,鎮守南京金川門的谷王朱橞、曹國公李景隆開城迎接朱棣進城。朱棣做了皇帝,封李景隆為第一功臣,狠狠地獎勵了這個“李應”。

這段歷史隱藏在書中的幾個故事中,其中,武松景陽岡打虎,陽穀縣殺嫂,寫的都是發生在南京城中的隱秘歷史。這段歷史我也解讀過多次,此處就按下不表了。

武松打虎的景陽岡,除了暗藏了李景隆、景陽樓這兩個玄機外,還涉及到北宋的皇宮。《水滸傳》中,有兩次提到了“景陽”,分別是高俅為報高唐州之仇,蔡京為給女婿梁中書出氣,先後在早朝時上書,請求宋徽宗發兵攻打梁山。書中寫道:次日五更,在待漏院中,專等景陽鐘響。原來,武松打虎的景陽岡卻是在這裡。

李忠打的是明朝之虎,武松則要在北宋的皇宮一顯行者神通。這樣說,書中也是有伏筆支援的。在武松陽穀縣殺嫂的故事中,就隱藏了北宋、大明兩段與行者武松有關的秘史。武松的嫂子是潘金蓮,殺掉潘金蓮,武松割下了她的首級,這就是“削藩”,暗喻的是靖難之役的直接起因。

與石秀殺嫂的故事對看,武松殺嫂則有暗示了殺“番王”。這個玄機,我也曾多次做過解讀,隱喻了武松將與番王一戰。因而,武松將極有可能在七十回書之後,有參加汴京保衛戰的精彩故事。

梁山好漢“替天行道,保境安民”,武松將重上“景陽岡”,大傷金國兵將,甚至與某位番王決一死戰。“再向虎山行”,這才是真正的天傷星行者武松的英雄本色。

林沖京國顯英雄

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林沖武功高強,但卻為人懦弱,在東京城的表現,根本就是不是英雄所為,哪裡配得上“京國顯英雄”呢?除了這一句涉嫌林沖自我吹噓之外,“仗義是林沖”這句,也是自吹自擂,林沖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卻說魯智深大鬧野豬林,救了林教頭,又一路護送到滄州大道。董超薛霸一路打聽猜測魯智深的來歷,而魯智深轉身走後,林沖卻把花和尚的行藏告訴了兩個惡差。林沖的行為就是不仗義,逼得魯智深不得不離開了大相國寺,上二龍山落草為寇。

但是,施耐庵又寫得奇怪了,說這也是魯智深“遇林而起”。

智真長老在五臺山贈送給花和尚的四句偈子,其實是他實現佛道正果的四個過程,其中最關鍵的一步,就是“遇林而起”。魯智深因為林沖的出賣,輾轉來到二龍山,在林沖徒弟操刀鬼曹正的計謀下,與楊志聯手打下了二龍山,佔據了寶珠寺。

“二龍”在《水滸傳》中寫的是幾對真龍,與宋江在玄女殿看到的“二龍相戲”、“二龍戲水”是一個寓意。因而,二龍山寶珠寺就是一座皇家寺院,魯智深做了方丈,擁有皇家寶珠(趙員外的七寶),豈不就是“遇山而富”嗎?假如沒有“遇林而起”,魯智深又如何能來到寶珠寺呢?

寶珠寺原來的住持叫做鄧龍,說的是一條渾鄧之龍。這廝原本就是個和尚,被打死之後,被扛到後山燒化了。

鄧龍其實也是皇家寺院的住持方丈,書中另外一個住持方丈,就是配合高俅趕走魯智深的智清長老。魯智深打死鄧龍佔據寶珠寺,就意味著七十回書之後,他將重回大相國寺,打死智清,演繹真實版的“遇林而起”。

按照“水滸陰謀論”的說法,林沖的武功足以活捉史文恭。宋江為了篡位而故意打壓林沖,沒有給林教頭機會,因而,林沖沒有參加第二次曾頭市之戰。

這樣的解讀太不靠譜,林沖的武功並沒有達到這樣的高度。而且,活捉史文恭根本就不需要林沖這樣的高手,一個小彪將足矣。更值得注意的是,與晁蓋一同打曾頭市的二十個頭領,全部都沒有跟隨宋江蕩平曾頭市。

《水滸傳》這樣寫,幾乎就是歷史的真實再現。政和七年(1125年),金兵第一次圍攻汴京以議和告終。靖康元年(1126年)八月,金國再度發起滅宋之戰,兵分兩路南下。北宋也以兩路兵馬抵禦金國入侵,北方戰事失利,金兵在完顏宗望(《水滸傳》中的金二王子)率領下,迅速兵臨汴京城下,另一路金兵隨後殺到,圍攻汴京城。

《三朝北盟會編》中,有“招安巨寇楊志”在北方抗金的記載,因而,梁山蕩平曾頭市之戰,楊志與史進攻打正北大寨。這就意味著,林沖參加了第一次抗金。金兵再度入侵(宋江說豈愁兵馬來臨),林沖則是梁山另一路抗金將領,參加的是東京保衛戰。

梁山在北地抗金失敗,魯智深、武松又南下到了汴京,花和尚、武行者聯手拿下大相國寺,隨後,便遇到了林沖。

於是,武松再向虎山行,林沖京國顯英雄。

尾聲:108將林沖、武松的結局

《水滸傳》是一部反抗帝制,宣揚“保境安民”家國情懷的大書。按照“二龍戲水”的伏筆,這部小說將寫到宋徽宗、宋欽宗五國城坐井觀天之後,南宋王朝的建立。

梁山大聚義時,天降石碣,一百單八將全部上應天星。這段故事中,就預言了北宋為金國所滅,宋室南渡,九龍重建王朝的歷史。同時,也伏藏了梁山好漢“替天行道”,抗金保境的英雄故事。

書中說,梁山聚齊一百單八將,公孫勝做七晝夜羅天大醮。到了第七天,西北乾方忽然降落一隻金盤,落到了正南方向。這隻金盤出自趙匡胤的《詠日》詩,預言的就是北宋滅亡。金國正是北宋的西北乾方,大金盤由此而來,降落到正南之地,化作了一塊絕對梁山好漢歸宿的石碣。這便是金國滅北宋,南宋的建立,梁山好漢抗金的大隱喻。

這回書照應了“張天師祈禳瘟疫,洪太尉誤走妖魔”,張天師做了七晝夜羅天大醮,洪太尉便誤走了妖魔。這些妖魔就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梁山一百單八將,他們都是北斗七星群中的星煞。公孫勝法事做到第七天,梁山好漢上應天罡地煞。

從哪裡來便將回哪裡去,梁山好漢“還道”而由妖魔成為抗擊金兵,保境安民的大英雄,將回歸本位,上應天星。

林沖上應天雄星、武松上應天傷星,他們的結局與梁山兄弟一樣,重登紫府,閃爍在北斗七星群之中——這是英雄般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