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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牆頭記

導語:都說“養兒防老”,但世間有數不清的老人操勞一輩子卻得不到兒子的善待。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這個故事,就是諷刺不孝子的……

古時候有個窮苦的張木匠,妻子死得早,留下兩個年幼的兒子。張木匠一生都沒有再娶,又當爹又當媽把兩個孩子拉扯大,從不忍心孩子們受一點委屈。

不料,兩個孩子被張木匠嬌慣壞了,個個自私自利。老大做了販賣布匹的小商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算計錢財,從來不把老爹放在心上。後來老大娶了錢莊老闆的女兒李氏,兩口子竟越來越刻薄,連飯都不給老爹吃飽。

老二雖然是個讀書人,但嘴上講仁義道德,心卻狠如蛇蠍,自從娶了地主的女兒趙氏後,兩口子越來越恨窮困潦倒的張老爹,一心盼著他早死。

張木匠的年齡越來越大,終於有一天老得幹不動活了,全指望兩個兒子養活。但是呢,倆兒子一個比一個奸,自己住著寬敞明亮的大瓦房,卻讓老爹住又矮又破的草房。張木匠每天睡在冰冷的土炕上,終日飢腸轆轆地盼著兒子來送飯……

張木匠85歲的時候,大年三十這一天,見大兒子和大媳婦又買酒又買肉,滿心歡喜,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好好地吃上一頓。不料,大兒子只是為了招待有錢有勢的老岳父,根本沒想起親爹!

張木匠一直等到傍晚,大媳婦終於送來了一晚稀飯,還是涼的!張木匠臉色沉了下來,又不好說什麼。但大媳婦看出來,竟直接將稀飯餵了狗!

張木匠忍無可忍,氣得渾身顫抖,大聲說道:“我不用你們養活,把地給我,我自己養活自己!”

話音未落,大兒子卻一腳踹門進來,瞪著眼睛說道:“我們養了你8年了,那些地就算都給我們,你吃穿用度也還不清!要是仔細算,你還欠我們400個錢呢!”

張木匠氣得大罵兒子和媳婦是畜生。可這對夫妻理都不理,轉頭就走,並說:“那你找老二養你吧,明天讓他給你送飯吃!”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張木匠等啊等,太陽都快落山了,二兒子也沒來。

原來,二兒子和二媳婦在家為了接老爹的事情煩惱了一天,倆口子又在算計老頭的吃喝用度,怕花錢,都不想請老頭來家裡。

張木匠餓得實在受不了,只好找老大要點吃的。不料,老大兩口子竟怒目而視,吼道:“不行!你吃我一碗飯,帳該怎麼算?!”

老大兩口子要將老爹趕出去,張木匠不想走,竟被強行推出門。到了老二家門口,叫罵半天,老二兩口子硬是不開門!

老大兩口子叫罵半天,口乾舌燥,老二也不開門。最後,老大竟把張木匠推上了牆頭,然後不顧老爹死活,甩袖而去!

張木匠趴在牆頭上,又驚又怕也沒人管,很快就昏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好朋友王銀匠路過,發現了張木匠,趕緊將其拖下來救醒……

張木匠大哭著向老朋友訴說了自己的遭遇。王銀匠是個頗有智謀的人,他非常同情,於是就出了個主意,說保證讓倆兒子爭相孝敬老爹……

接著,王銀匠將張木匠送到飯店裡,好酒好菜招待一番,然後他獨自去找大兒子。大兒子很奇怪地問王銀匠有啥事,王銀匠說:“我來找你爹要工錢啊。”

老大兩口子很納悶,趕緊追究原因。王銀匠故意吞吞吐吐,最後才神秘地說道:“前幾天,你爹找我,讓我幫他把一大堆散碎銀子鑄成大錠,說是他的養老錢。我的乖乖,可真多啊,足有好幾百兩呢!你可別往外說啊……”

老大兩口子聽完,喜得眉開眼笑,心裡都算計:“想不到老頭子那麼有錢啊。這要是偏心老二,豈不是把錢都留給老二了!不行,得把他趕緊接回來!”於是趕忙問清楚老爹在哪裡,急匆匆地跑去找。

老大到了酒店,滿臉堆笑拉著老爹就走。張木匠卻故意不肯走,說道:“不行,不行,我去你家吃飯,帳還怎麼算啊?”

老大急了,說道:“是誰說的混帳話?別聽他的!”然後不由分說,背起老爹就往家跑。

張木匠剛到大兒子家,大媳婦就趕緊過來給披上厚皮襖,不住嘴地噓寒問暖:“爹啊,您老人家冷不冷,餓不餓?哎呀,我趕緊去拿火爐給您燒上取暖……”說完就一陣忙活地獻殷勤。

且說王銀匠,從老大家出來後,就又去了老二家,把戲又演了一遍。老二兩口子不等銀匠說完,就趕緊跑出門去找爹!

老二先去酒店,發現爹不在了,就知道是被老大搶走了,於是兩口子趕往老大家。一進門,看到老爹正在大哥大嫂的殷勤侍侯下吃著豐盛的酒席。

老二兩口子急了,指著大哥大嫂嚷嚷道:“你們真壞啊,該送老人到我家的日子還拖著不送!難道天下就你們兩口子孝順嗎?!我們心裡就沒老人嗎?!”說完就要拉著張木匠走。

老大兩口子哪裡肯,四個人拖著張木匠拉拉扯扯,互相漫罵著,最終打成了一團!

正當張木匠不忍心看兒子們打鬥,想上去勸的時候,王銀匠來了,一把拉過張木匠,偷偷叮囑:“老哥,你可穩著點,別漏了餡……”

最終,王木匠給兄弟二人提議:“兩家輪流照顧老人,每家住一個月。誰家侍侯地好,就多住幾天。今天初一,先去老二家吧。”

老大媳婦一臉不高興,走到張木匠身邊殷勤說道:“爹啊,老二家冷,您穿著這件皮襖去,別凍壞了!可憐您要在他家過苦日子了,以後接您回來好好吃喝享受。”

老二趕緊背起老爹就走,而媳婦卻一把將張木匠身上的皮襖扯下,扔在地上,不屑地說道:“這東西如此沉重,別把我爹壓壞了!誰希罕!”

就這樣,張木匠從此一家一月地住著,吃得好喝得好,可心裡總是過意不去,又不能把秘密說破。兩個兒子呢,為了奉承爹爹,恨不得砸鍋賣鐵賣好東西孝敬著。

轉眼兩年過去了,老大老二為伺候爹,都花了不少錢,可是爹究竟藏著多少銀子,誰都沒摸出個準數。逐漸地,兩兄弟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第三年的八月十五,老二兩口子置辦了一桌豐盛的酒菜,一是為了“孝敬”張木匠,二是為了套出實話,究竟有多少銀子!

老二夫妻把張木匠灌個大醉,不停地誘導他說出銀子的數目。張木匠被問地沒辦法,又不好直說,只是伸出右手一個勁兒的搖……

老二眉開眼笑,猜著說:“爹,難道有500兩?”張木匠還是搖……二媳婦瞪大了眼睛,猜道:“難道是5000兩?!……”張木匠依舊不置可否。

此時,老大兩口子竟在門外偷聽著呢!他們早就猜到今天老二家有行動,於是早早地過來偷聽。由於門外聽不清楚,老大索性爬到牆頭上去聽,只聽得斷斷續續的數字,喜得抓耳撓腮。

張木匠已經年近90歲,經過這一天的大醉,竟一病不起了,眼看就要不行了。老大老二夫妻們不管老人的病情,反而都圍到床前追問銀子究竟藏在哪裡了。

張木匠著眼前的4個不孝子,恍惚中想起了自己3年前趴在牆頭的狼狽情景,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屋外的牆頭,突然嚥了氣……

稍後,王銀匠聽說老朋友張木匠死了,就過來看看。一進屋,只見兩個媳婦在裝模作樣的號哭,兩個兒子卻焦急地討論銀子的藏處……

王銀匠非常失望,對老大老二說:“你爹的錢,我知道在什麼地方,但目前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我看還是先將他風光大葬,然後再商議銀子的事吧。”兩兄弟點頭同意,真的給張木匠舉辦了隆重風光的葬禮。

喪事完畢,兩兄弟立即請來了王銀匠。王銀匠又假裝說:“銀子就在牆根下埋著,你們都下去刨,誰刨得多就算誰的。誰刨不著,活該!”

話音剛落,那兩對夫妻立即拿著鎬頭、鐵鍬大幹了起來,牆根下很快就被挖出三尺深的大溝。

正在四個人乾地熱火朝天之時,由於坑挖得太深,牆轟然倒塌,將他們全砸在下面,歷時一片鬼哭狼嚎……

王木匠見狀,冷笑一聲,指著四個人說道:“一幫沒良心的畜生,若不是當年虐待你們的爹,將他放在牆頭上,如今也不會落得被牆砸!活該!”說罷,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