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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史話|鄭板橋的詩句與曹王寺的花木

酷暑高溫,讀書納涼。先是被眼前一則關於曹王寺的報道吸引住了。文中說:“因鄭板橋‘千家有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詩句而聞名的曹王。”鄭板橋的這首詩是寫曹王的?我不免疑惑起來。

再翻看有關曹王的相關文章,說法竟然大體雷同,甚至更加言之鑿鑿:“‘千家有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鄭板橋的這首詩是說明曹王花卉種植歷史由來已久”,“是對江都先民發展花卉的生動寫照”。就連“百科”相關詞條也這樣寫道:“‘春風十里曹王寺,栽花依舊算種田’這是清代文人鄭板橋對江都曹王歷史的描繪。”連鄭板橋“十里栽花算種田”的詩句都變成了“春風十里曹王寺,栽花依舊算種田”,“曹王寺”的地名直接嵌入了鄭詩。

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非也!

鄭板橋(1693-1765),名燮,字克柔,興化人。揚州八怪代表人物。

鄭板橋自幼即隨當塾師的父親就學,至二十歲那年考中秀才。二十二歲時開始學畫。二十三歲結婚後,為了生計,於二十六歲時設館於江村授徒。

在鄭板橋三十歲那年,父親病故。其時,他自己也有了二女一子,生活異常艱苦。他有一首《七歌》的詩,道出了當時生活的窘迫狀況:“時缺一升半升米”,“鄭生三十無一營”,“爨下荒涼告絕薪,門前剝喙來催債。”

為了擺脫貧困,鄭板橋毅然走出興化,以賣字畫為生,來到揚州闖蕩。

其時,正值雍正年間。鄭板橋從窮鄉僻壤的興化走進繁華富饒的揚州,見識了鹽商巨賈的奢侈生活和社會的浮華之風,心有所觸,於是,寫下了題為《揚州》的七律四首。

其一曰:“畫舫乘春破曉煙,滿城絲管拂榆錢。千家養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雨過隋堤原不溼,風吹紅袖欲登仙。詞人久已傷白頭,酒暖香溫倍悄然。”

其二曰:“廿四橋邊草徑荒,新開小港透雷塘。畫樓隱隱煙霞遠,鐵板錚錚樹木涼。文字豈能傳太守,風流原不礙隋皇。量今酌古情何限,願借東風作小狂。”

從詩題《揚州》以及詩中提及的“滿城”“隋堤”“隋皇”“雷塘”“廿四橋”“畫舫”“太守”等關鍵詞,可見,鄭板橋的《揚州》詩是寫的郡城揚州。

第一首詩,詩人寫了他親見的揚州郡城的自然景觀與人情風物,道出了揚州的絲竹管樂之聲,歌舞繁華之相,盡顯其奢侈靡蕩之氣。而“千家養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正是與這“酒溫香暖”的環境相呼應,相適應,相匹配的。

第二首詩,詩人從揚州今日的繁華,聯想到昔日曆史人物的悲劇,引起了作者內心的肺腑之情,壯懷之意,不得不借著這東風抒發,傾訴。

由此可見,“千家養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是年輕的鄭板橋初到揚州賣字畫謀生時所描繪的郡城揚州的世俗風情,與曹王寺無涉,更談不上有什麼“春風十里曹王寺,栽花依舊算種田”的詩句了。

自然,曹王寺是江都著名的花木之鄉,早在唐宋年代就建有卉木寺,寺內供奉花神,香火興旺,每年花朝節的廟會更是流傳至今,可見其花木種植的歷史悠久,名震四方,蜚聲中外。我們借用揚州本土名人鄭板橋的詩句“十里栽花算種田”,或者仿照他詩句的格式化用為“春風十里曹王寺,栽花依舊算種田”,來評價曹王寺,讚美它的花木,也未為不可,是並不為過的。但是,我們卻不能無視事實,硬將鄭板橋的“千家養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的這兩句詩說成就是寫曹王寺的,是曹王寺花木種植的歷史寫照,自然,更不應該另外生造出一個鄭板橋的什麼“新”詩句來。

但願今後,在介紹曹王花木的相關文章中,我們再也不要以訛錯訛了!

作者:朱毓麒

【來源:江都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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