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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鳳翰《牡丹冊》,清雅靈動!

高鳳翰(1683—1749年),字西園,號南村,自號南阜山人,山東膠州人。曾任安徽歙縣縣丞,去官後流寓揚州。擅畫山水、花卉。山水師法宋人,近趙令穰、郭熙一派。55歲左右,右手病疫改用左手,更號“尚左生”刻印“丁巳殘人”。其畫具有宋人雄渾之神,元人靜逸之氣。

雍正六年(1728)到雍正七年(1729)間,高鳳翰為友人張溫如寫此《牡丹冊》,作魏紫、姚黃、粉、白、墨牡丹共十二種,發妍吐秀,靈動飛揚,手中毫管如春風撫檻,成此翰墨場中妙香國。此冊為南阜老人正手牡丹,作於右臂病廢之前,但也可以看到畫家之不拘成法,遊刃於院體畫家精細勾描的技法,和傳統文人淺施薄染的程式之間,又遊離於兩者之外。明末清初,陳白陽、徐渭、朱耷等人沿徐熙一派,發展文人畫中以水墨為尚,不苛求形似的畫風,完成了花鳥畫大寫意的一次突變。這對包括高鳳翰在內的揚州畫派的畫家,產生了重要影響。高鳳翰於《西園翰墨書畫冊》中題,“非直畫也。世間一切固莫不有意,潑而出之之謂寫。”有此可知“潑”指的是大筆觸作畫的寫意,而並非今人所說的潑墨。

牡丹花頭多以沒骨法寫就,其中可見周荃之密染層渲,(其父高日恭擔任淄川教諭時,高鳳翰曾隨之前往,可能也於其時接觸到周荃作品);又有縱橫馳騁的寫意筆觸。其中,白、墨牡丹用筆縱逸、靈動飛揚,頗類白陽。而粉色牡丹,以水、色、粉的運用取得“無色之色”的清雅效果。多開之莖葉皆以沒骨法作,飛動翻騰,有青藤之意趣。

(一)沉香清曉。戊申春杪,南村題為涑南老友。

(二)別有嬌妍可人,以醜拙之筆題此豔畫,未免有著糞佛頂之誚。南村作。老阜重書。

(三)正午。此戊申筆也。近得一詩,聊以補之:不愧稱花王,絕妙粉紅妝,曳搖任風狂,賞花臺前賞花後,賞花花臺左,賞花花臺右。南村舊作,今始改成之。

(四)更倚新妝。昔人有之,一自謫仙微諷後,至今人恥倚新妝。老阜重題。

(五)此即富而不嬌之意欸。鳳翰。

(六)昔人好花,不必看全開雲。茲其時矣!南村為溫如題。

(七)此亦洛陽種。此俗呼之謂墨牡丹也。來齊地久,而變為脂色。南村左手識之。

(八)國色天香。古今唯此四字方得此花出。唐人云:不似地中生,正有所本。

(九)風畫神。阜。

(十)半倚半露,欲垂欲起。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其斯之謂矣?鳳翰讀。

(十一)敵多少魏紫姚黃。南阜讀畫。

(十二)別有玉盤承露冷,無人起就月中看。南阜重題。庚申秋日為老友涑南張瑋。

(十三)至(十四)自雍正戊申、己酉之間,為吾友張溫如題茲畫冊未畢。而右痿病作,遂用舊本寄還。迄乾隆庚申再會吳閶,出此本,左手作題了之。並賦以詩以識慨之:畫經右手留殘本,此日重看左手悲。五六年間如隔世,百千劫裡更題詩。客憐顛髪春同老,酒放狂歌醉不辭。拂研梅花落香雪,風簾相對把疏枝。嘻。涑南老友如何如何。南阜左手題。庚申。

《牡丹冊》為張學良毅庵舊藏,並鈐有于鳳至多枚印信,張氏夫婦鈐印多達五十多次,可見對此冊之珍愛。在中國嘉德香港2016年秋季拍賣會上,此冊以6,015,000港元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