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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說的“左青龍、右白虎”,究竟是怎麼來的?答案在夜空參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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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神秘數字的研究表明,古人是先有“二”這個概念,然後才有“四”的概念的。

“二”到“四”

太陽東昇西落,啟發人們認識了方位上的兩極。而當更復雜的天文學和曆法學建立起來的時候,人們又從太陽的週年視運動中得到啟發,在一個迴歸年裡找出太陽最靠南邊(冬至)、最靠北邊(夏至)、第一次居中(春分)、第二次居中(秋分)等四個時點,利用空間的知識更準確地認識了時間。

這時候,人們同時建立了四時和四方兩個概念,對四的崇拜於是在很多地方取代了對二的崇拜。

因此,我們可以把同二方觀念相聯絡的龍虎組合看作四神組合的第一步,看作四神體系的維形。這種組合有很悠久的歷史。

1987年在河南濮陽西水坡發現的蚌塑龍虎圖,便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四千年前。

這個龍虎圖墓葬提供了最早的龍虎組合的例證,根據考古學者研究,它屬於仰韶文化的後崗型別。

這幅蚌塑圖也可以稱作“二象北斗圖”:

它由三處蚌塑組成,東邊是蚌龍,西邊是蚌虎,北邊是用三角形蚌塑和兩支脛骨代表的北斗。

北斗的存在,證明它是一組關於天象的符號。

2、參與商

人們曾用消除歲差的天文學計算方法求得了六千年前的星圖,發現它和濮陽蚌塑龍虎圖所反映的天象是完全吻合的。

在這幅星圖上,參星處於春分點的位置。也就是說,當參星被太陽遮蔽的時候,便是春分的時候。

同樣,商星(又稱大火星和心宿二)處於秋分點的位置,當它被太陽遮蔽,人們也就因此知道到了秋分。

當時人也可以採取另一種方法來利用參、商二星判斷時節:

當黃昏天空上出現斗柄向東指向商星的景觀的時候,春分就來到了。因此,濮陽蚌塑墓中的龍,可以說是東方、春天和以商星為代表的東宮星宿的象徵;墓中的虎,則是西方、秋天和以參星為代表的西宮星宿的象徵。

關於參和商,《左傳·襄公九年》記載了一個著名的故事。

故事說:

很早很早以前,高辛氏有兩個兒子,一個叫閼伯,一個叫實沈。這兩人很不友好,日日打架,高辛氏於是讓它們分開,把閼伯遷往商丘,把實沈遷往大夏。閼伯遷往商丘以後,根據大火星的天球位置紀時,所以商民族信奉商星(大火);實沈遷往大夏以後,根據參星的天球位置紀時,所以夏民族信奉參星。

濮陽西水坡龍虎圖的涵義,正好是和這個故事的說法一致的。

此後在戰國初年的曾侯乙墓中,我們又看到了一幅龍虎圖。

曾侯乙墓位於湖北省隨縣,1978年出土,墓主曾侯乙是公元前五世紀的曾國君王。

墓地規模宏大,隨葬品極其豐富,其中的龍虎圖繪製在五件漆木衣箱中的一個箱蓋之上。這幅圖畫可以稱作“龍虎二十八宿星象圖”:畫面正中篆文朱書一個大“鬥”字,二十八宿的名稱環繞在“鬥”字四周。

這二十八宿按順時針方向排列,在亢宿之下寫有“甲寅三日”四個字。畫面兩端分別繪出青龍、白虎。

龍首蜿蜒向下,左屈而至危宿部位;白虎腹下,則有一枚三刃的火圜。這幅圖畫的內容,就比濮陽龍虎圖更為豐富了。

龍與虎

如何解釋這幅“龍虎二十八宿星象圖”呢?

但是,如果注意到以下兩件證物,這就是一個不難解答的問題:

(一)在曾侯乙墓中另外還有一個刻有若木扶桑圖的箱蓋,上面寫了一些關於天文學的漆書文字;

(二)在《國語》中記載了魯國史官伶州鳩論律的言論,其中討論到周武王伐殷時的天象。

根據這些證物,我們完全可以得出結論:

龍虎二十八宿圖所描寫的正是周武王伐殷時的天象。

圖上北斗伸張四足,象徵“帝張四維,運之以鬥”。

北斗西南一足指向張宿,表示伐殷時的年份是“歲在鶉火”(鶉火也是周國的分野星)。

北斗東南一足指向房、心二宿之間,表示伐殷時的月位是“月在天駟”(天駟也就是房星一週民族的農星)。

北斗東北一足指向危宿,東方蒼龍也探首接近此處,表示伐殷時水星的方位和太陽的方位,即所謂“星在天黿”、“星與日辰之位皆在北維”(天黿也是姬周民族的女性祖先,齊姜民族的分野星)。北斗西北一足指向觜(zī)宿,象徵曾國的分野。

白虎腹下的火圜,其三刃直指東方尾箕斗三宿,表示武王伐殷時的太陽位置和日月合朔時的位置,即所謂“辰在斗柄”;也表示周王稟受水德,代殷而興。

由此可見,二十八宿圖中的龍、虎是東、西的象徵:

既象徵天上的東宮星宿與西宮星宿,也象徵地上的東方與西方。

例如同“圭、婁女、胃、矛、畢、觜、參”等星名相聯絡的白虎是代表西宮星宿的白虎;同太陽符號,火圜相聯絡的白虎則是代表西方大地的白虎。

至於亢宿下所注的“甲寅三日”,則是指曾侯乙逝世的日期,具體說來,指公元前433年的五月初三日。

值得注意的是在濮陽墓葬中另有兩組蚌塑圖:

一組作合體龍虎的形象:同一軀體,北邊是面向西方的老虎頭,南邊是面向東方的龍頭;龍虎背上有一隻鹿,龍的頭部則有一個蜘蛛。

另一組作人騎龍、虎奔走的形象:老虎在北邊,頭朝西方;龍在南邊,頭朝東方。這兩組蚌塑圖說明,古人心目中的龍和虎,除掉代表東宮星宿和西宮星宿以外,還可以表達昇天的涵義。

關於蚌塑圖的這一涵義,考古學家張光直作過詳細論證。他認為,人騎龍、虎奔走的形象,所表達的就是墓地主人乘著龍虎昇天。

後來的道教有一種說法:有道術的人可以藉著龍、虎、鹿三“轎”的腳力,上天入地,穿山下水,並且同鬼神相交往。這其實就是以古老的乘龍虎昇天的觀念為淵源的。

龍虎組合

除蚌塑圖以外,在夏商周三代的文化遺留品中,我們可以看到三種表達上述觀念的藝術符號:

第一種是人騎龍虎圖,又稱“伏獸圖”,它們表示墓主們正在駕馭龍虎;

第二種是人和龍、虎、鳳鳥伴見的圖畫,它們表示墓主們隨著這些神靈昇天;

第三種是龍虎食人形象的造型藝術,如前文所說,它們表示人與龍虎同化後升入天界。

此外古代還有一種關於“畜龍”的神話,說當時有“豢龍氏”、“御龍氏”,他們能夠“乘龍”。這種神話正好證明龍是作為乘騎被養育和駕馭的。

從這一角度去看古代的龍虎合體紋飾,例如夔紋、饕餮紋等紋飾,我們就知道,所謂夔和饕餮是作為載負靈魂昇天的動物神而受到人們崇拜的。

總之,不論是龍虎合組的天象圖,還是龍虎合組的昇天圖,早在六千年前、新石器時代就已經出現了。

青龍與白虎

這兩種圖案的涵義是相互關聯的,說明龍和虎之所以會被人們設想為昇天的乘騎,是因為它們都被看作天上的神靈。

濮陽墓葬蚌塑圖的價值在於:

它證明人們在很早以前就有了龍為東方神靈、虎為西方神靈的看法。

虎為西方神的看法是因為人們曾把虎看作死亡之神,而這一看法源於太陽的西歸;現在需要指出的是,龍為東方神的看法亦因為人們建立了東宮星宿的信仰。

在二十八宿的星名中存在一種很有趣的現象:

東宮星宿恰好是一組關於龍的形象的描寫。

“角”代表龍角,“亢”代表龍頸,“氐”代表龍首,“房”代表龍身,“心”代表龍心,“尾”代表龍尾。

聯絡濮陽蚌塑龍虎圖可以判斷,這些星名是同新石器時代的文化相關聯的,它們是龍虎二象觀念進一步發展之後的產物。

有必要補充說明的是:

這種龍虎二象觀念,是生活在黃河中上游地區的西方民族的觀念。

因為濮陽蚌塑龍虎屬於仰韶文化,同東方的龍山文化相對,可以說是西方文化;曾侯乙墓龍虎圖強烈地表現了姬周民族的文化意識,同東夷民族相對,可以說是西方的文化意識。

此外,蒼龍六宿中的心宿又稱“大火”。如果說“大火”是東方民族的星名,那麼,“心”和蒼龍之體便是由西方民族命名的。

就此而言,龍虎組合圖的意義在於:它作為四象體系的第一步,代表了這一天文學體系的西方淵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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