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後悔了。
因為當天晚上,陳望就發燒了。
他傷勢未愈,加上這段時間用藥很多,身體本來就弱到了極致。
這樣一時把持不住,排精後肯定會特別虛。
我應該相信科學的,不應該相信小言——
什麼男主都是金槍不倒,什麼一夜七次郎的,這邊挨一槍或者被車撞飛了,下一秒還能當泰迪,啊呸!
然而他卻不以為意,紅膛著臉龐,略有不滿地看著我:“你為什麼滿臉都是同情?”
“啊?”
我趕緊搖頭:“沒,我是擔心。”
“擔心我不行?”
他瞪我一眼。
我趕緊否認:“沒沒,我是擔心你身體和傷情。”
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敢說擔心他不行。
男人在這方面的尿性,跟理智是不成正比的。
我只怕我稍微鬆一下口,他今天就是爬都能爬我身上來證明一下自己到底行不行!
此時此刻,太陽快落山了。
我鍋裡燉著小米粥,還煲著湯。
我靠在陳望的身邊,他擺弄著我的髮梢。
我還沒去洗澡洗頭,那縷髮梢被黏住了,他正在用拇指和食指中指輕輕揉捻。
當我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一張臉都快紅成鍋貼了!
“你聞到味道了麼?”
他問我。
我一愣:“呃,沒有了吧?都幹了。”
陳望皺了下眉:“你在說什麼?我問你鍋裡燉的是什麼?”
我:“!!!”
他看我這個樣子,秒懂。
捏著我的頭髮梢,故意在我眼前撓晃兩下。
“你以為,我問你這個?”
我:“那個……鍋裡燉的排骨山藥……”
“山藥?”
陳望眉頭一縮:“敢情,你還是擔心我不行?”
“我……”
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不是不是,就正好剛才叫阿杰送菜的時候,裡面就有這些啊。陳望,我真的沒有挑戰你的意思,你幹什麼,你給我躺下!喂——”
我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好不容易才掙脫開。
我懇求道:“你行行好,別再亂來了行麼?等會兒上下都骨折了,我們再去醫院可就不好看了。”
陳望難得聽話,沒有再折騰。
我估計他應該是真的累了。
但今天這一刻,我們兩個或許都等了很久。
窗外的落日灑下來,他的臥室異常溫暖。
我趴在他肩膀上,像一隻柔軟的貓咪。
陳望回過臉,問我:“高韻,你的少女時代是什麼樣子的?”
我:???
我想了想,印象不是很深。
“你以前,還有喜歡過其他人麼?”
完蛋了。
要麼人家都說,男人和女人之間是要保持一些神秘感的。
一旦上了床,或者發生了些臨界的行為,就會對彼此有更深入探究的需求。
我扭扭捏捏說,我們高中的校草?算麼?
“外國人啊。”
陳望黑了黑臉。
我趕緊說:“就,就只是花痴過。也沒怎麼樣,他是個歐美混血的,媽媽是法國人,特別漂亮。”
“哼。”
陳望轉過身去,頭上的冰貼掉了。
我用手輕輕戳了他一下,他不理我。
生氣了,哄不好那種。
我無奈說:“話說,你們男人是不是都特別生殖崇拜?其實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的。人類都差不多。我見過大的,河馬大象那才叫——”
“高韻!”
我封上嘴,心裡笑得快內傷。
“好了,你躺一會兒,我去盛飯。”
我站起身,陳望拽了我胳膊一下。
我以為他能說點什麼特別感性,特別讓我感動的金句。
然而他看著我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高韻,等我傷好了。弄不死你。”
我:“……”
我來到廚房,弄飯弄菜。
我明白陳望心裡多少是有點不舒服的。
男人總是希望第一次可以給女人非常驚豔且完美的體驗。
可是他現在身體狀況不佳,沒辦法展露出最佳狀態的雄風,所以多少有些鬱悶。
我一邊想,一邊偷笑。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吃虧了——
對哦,他問我以前的事,那我為什麼沒有趁機問問他以前的事。
他也有女友,而且從來沒對我說過。
想著想著,門鈴叮咚一聲。
我以為是阿杰又過來給陳望送什麼東西了,於是趕緊跑去開門,
然後,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站在外面。
跟我差不多高,三十歲左右。
臉色很寡淡,眼神也不是特別讓人舒服。
但是,看五官還是能看出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一頭栗子色長波浪。
我愣住了。
“您是?”
“高韻,高教授。”
女人看著我,也不驚訝,反而大大方方扯了唇角一抹笑。
我倍覺驚訝。
“您是哪位,我好像不認識——”
“我叫白蕾,是陳望的未婚妻。”
我:excuse-me?
陳望從臥室出來,拄著單拐,另一手扶著牆。
氣氛,瞬間修羅場。
“你來幹什麼?”
他冷著臉孔,質問。
白蕾大大方方進來:“當然是來找你,誰讓你避著我不見?”
“我不見你,因為什麼你自己不清楚?”
陳望冷笑一聲。
白蕾縮了下肩膀:“我只知道,我們已經訂過婚了。”
陳望看了我一眼:“高韻,你跟她說說,你什麼時候離的婚?”
我:???
我不明所以,心亂如麻。
但這一刻,我認為我可以試著相信陳望。
“昨……天。”
陳望抬眸瞪著白蕾:“聽明白了麼?結了婚,叫有夫之婦。離了婚,叫單身。我跟你訂婚,已經是八輩子之前的事。訂婚你記得,分手你不記得了?”
“陳望,我沒有同意分手!”
白蕾眼圈一紅,“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我!”
聽到這兒我也是迷惘了。
分手還要雙方同意的?
怎麼,你不同意,就不分了?
“白蕾,我跟你是永遠不可能的,要我說多少遍?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去騷擾高韻。既然你冥頑不靈,非要鬧上門來。那麼你現在親眼看到了。該死心了吧?”
“你——”
白蕾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陳望,我已經知道錯了。再說那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啊。你為什麼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我……你就為了這個女人麼!你嫌我不乾淨?她連老公都有,孩子都生過,你為什麼要選這樣一個二手貨!”
“你說誰二手貨。”
我忍無可忍。
“這位白女士,我不管你是來幹嘛的。當著我的面侮辱我,你當我是死人麼?”
“高韻……”
陳望伸手拉住我。
我把他直接甩脫了:“你給我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