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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塵埃落定》:一部讓人慾罷不能的舞臺劇,讓人感嘆與驚歎

話劇《塵埃落定》從首演到上海的巡演,引發了很多感嘆與評議。有的盛讚這次改編與舞臺呈現尊重與提煉了原著的文學精神與內涵,也有驚歎於這次創演顯示且激發出的四川人民藝術劇院的創作實力及其藝術擔當,也讓更多人嚮往四川西部的草原與村堡,也喚起了人們的歷史記憶與思索。

圖說:話劇《塵埃落定》 官方圖

“深入生活、紮根人民、服務人民”是文藝院團創作的基本導向,無論是中原厚土、嶺南田園還是現代都市,都有無數動人的詩篇或傳奇,並構成了神州大地從古至今的風雲變幻、孕育著偉大精神的史詩敘事。作為地方文藝院團需要的是紮根與發掘本土文化,反映當地人民的世俗生活與精神風貌。

一部來源於本土、紮根於本土的藝術創作將是這個院團甚至整個地區的文化標杆。廣西桂林彩調劇團的一部《劉三姐》,讓多少人迷戀灕江山水和人文。在戲劇市場最為寂寥的時代,北京人藝的《茶館》《小井衚衕》都沒有缺少過觀眾,始終是優秀的本土文化的代表作。過去,只要上演滬劇《碧落黃泉》和滑稽戲《七十二家房客》,上海的票房也總是爆滿。近年來話劇《長恨歌》已經復排復演多輪依然場場售罄。一部具有本土文化意義的代表作有著高度的文化聚集與傳播功能。北京人藝的《天下第一樓》讓烤鴨享譽海內外,蘇州滑稽劇團多年前的一部《小小得月樓》,也讓觀前街人潮湧動。去美國紐約一定要看一出百老匯的音樂劇,到奧地利維也納也必須到金色大廳或國家歌劇院聆聽貝多芬或觀賞歌劇裡的天才莫扎特。

文藝院團打造具有本土文化特色的代表作有一定難點與痛點。這也是我們必須直面與克服的問題。首先是來自題材與樣式的選擇——隨著演出市場的開放,大多數的國有地方院團會受到兩方面的衝擊,一是中小型民營劇團及演出公司的“輕、小、快”的作品;二是已經獲得巨大演出成功或品牌效應的國外大製作或由國內財力雄厚的演出機構邀請明星名編名導製作的大戲。運營一個院團實屬不易,演出市場的繁榮與創作的多元化也是大勢所趨,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現實利益的趨勢,使得當下很多文藝院團放棄了藝術精品的打造意識和本土題材的挖掘。

其次,本土題材要麼意蘊深厚搬演難度高,要麼已經被各種藝術樣式及劇種呈現過多次“珠玉在前”。例如《塵埃落定》這部小說從問世到獲得茅盾文學獎都有20年左右,期間有過很多劇種和電視劇版,但成功者寥寥。應該說,此番話劇《塵埃落定》的改編,採用了恰如其“詩意”與“曠然”的舞臺時空,讓作者阿來筆下略顯遙遠的人物與史實變成了距離觀眾視線只有數米到數十米的“鮮活人物”,並把觀眾拉進了這個充滿魅力與人生感慨的三維空間。因此,在開始思考或決定創作一部將代表本土文化與精神的代表作時,“為什麼是這個題材?”“為什麼是你這個劇種?”“為什麼採用這種演出樣式?這樣的呈現是否能被接受?”每一個問題都是實際創作中的難點。然而我們既然從文化責任和藝術標杆等方面都理解了創作這類代表作的意義與價值,那麼直面這些“難點”與“痛點”並且在戰略性上“攻克”與“自我提升”,則是對創作者更大的要求。

再者,藝術代表作提升的同時,也是藝術管理能力與本地藝術人才提升的良機。創作高水平代表作之“難”,也在於尋找高水平創作者之“難”。不可否認,國有文藝院團存在人才流失、凝聚力渙散的狀況,培養本單位的編劇與導演有頗多不易,甚至有的地方戲曲院團已將樂隊和舞美隊都解散了……與此形成對比的是,某電視選秀節目讓我們知道原來有如此眾多與優秀的舞蹈演員,而一部《永不消逝的電波》集合了紅色文化與海派本土文化,成功地為我們這座兼具紅色使命與世界金融中心地位的城市作了文化代言。

話劇《白鹿原》在十多年前曾經由國家級的院團集合了一線導演和演員搬演上舞臺,當由陝西人藝再次搬演時不是沒有質疑之聲,“這些陝西娃能演好這樣一部跨越五十年的陝西人的心靈史嗎?”倒是該原著小說的作者陳忠實大膽得將版權零元授予,“讓娃們去演吧。”其實,這是他想把這部作品真正紮根在三秦大地的肺腑之言。

我們之所以希望文藝院團重視對本土文化的開掘,就在於力求避免題材與內容的“淺、薄、顯”,應該帶著“大情懷、大思考”去關注歷史變遷、家國命運。近年來,類似話劇《白鹿原》《塵埃落定》這樣的代表性作品在觀眾口碑和市場營收上的成功,應該讓更多院團看到藝術與商業並非對立。我們希望院團能關注本土文化、展現當地人民的內在生活與外部鉅變,但是在藝術創作觀念上,要展現新穎的審美趣味。

拋棄浮躁與急功近利,忘記獎盃而打造屬於自己的口碑;不要糾纏在思想、藝術和商業之間的平衡;不怕打磨與沉澱,讓藝術的種子紮根在本土文化的沃土之中,終會萌發出藝術的新綠與繁花。

打造一部紮根於本土的代表作是文藝院團和創作者的文化責任,更是歷史使命,擔負這樣的責任需要我們的全神關注和傾情灌注,也是我們對歷史與當下的深情回顧,更是我們對時代與人民的共鳴與召喚。(石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