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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日本女藝術家,為了自己的那份獨特的藝術追求,不惜把剪刀交給

藝術來源於生活,但表現形式卻多種多樣,有些接地氣,有些則雲裡來霧裡去,讓普通人懵懵懂懂不知所云。特別是近現代新興的藝術形式更讓人難以捉摸,那些前衛新潮的藝術家們為了追求心中所想,似乎什麼都敢幹,什麼都可以付出。

日本的女藝術家小野洋子就為了自己那份獨特的藝術追求,不惜把剪刀交給觀眾,讓其隨意修剪自己身上的衣服,進行了一場驚世駭俗的行為藝術表演。

1933年2月18日,小野洋子出生在日本一個貴族家庭,她的先祖是日本戰國時期的重臣。

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中,小野洋子從小就享受到了全日本最好的教育,4歲的時候就開始學習鋼琴,這也為她後來的藝術之旅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然而,平靜的生活被戰爭打破了。

1945年,美國陸軍航空隊對日本首都東京展開了空前規模的戰略轟炸,史稱“李梅火攻”。這場大轟炸將東京城的四分之一夷為平地,近十萬人死於非命。

轟炸過後,東京成為人間地獄,最大的問題就是缺少食物。小野洋子一家雖然藏身在東京麻布區的一個專用掩體中躲過了轟炸,但一樣陷入了飢餓之中。

在生存壓力面前,她和家人不得不推著獨輪車,拉著財物上街去換取食物。也正是這段經歷,促使小野形成了激進的藝術態度和“局外人”的藝術視角。

凡是見過小野洋子的人,都覺得她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典型日本女性,她說話柔軟客氣,做事規矩謹慎。誰都想象不到,小野日後會成為行為藝術的先驅代表。

1964年,小野洋子第一次登上了卡耐基音樂廳的舞臺,準備開始她的行為表演。這位來自東方的藝術家跪坐在舞臺上,身姿筆直,她一開口就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來吧,剪下我的衣服,隨便哪裡都行。每個人剪下的面積不要大於一張明信片,並請將這碎片送給任一個你愛的人。

面對這樣的要求,臺下的觀眾第一反應都是難以置信,他們懷疑,又有些好奇。終於有第一個男嘉賓上場了,他用自己忐忑的雙手剪下了小野洋子衣服的一角。

有了第一位觀眾參與,馬上就有第二位,現場的氣氛很快變得不一樣起來。人們眼中火辣辣的熱情噴薄而發,蜂擁般想去臺上剪下小野洋子的衣服,這場藝術行為進行到最後,小野洋子已經一絲不掛,她懷著羞愧、忿恨、後悔、屈辱的心情,倉皇跑下舞臺。

表演完成後,她用自己的淚水來闡釋在舞臺上遇見的來自“人性的惡”,一開始她以為臺下的觀眾會尊重自己的隱私,只會把無關緊要的部位給剪掉,再加上這是一個藝術的舞臺,觀眾也必然對藝術有所瞭解,不至於做出讓人難堪的事情。

而現實卻惡狠狠的告訴她,什麼才是人性,什麼是隱藏在人性背後的醜惡。

當有一位觀眾將你左邊的吊帶剪掉時,那麼便有另一位觀眾將你右邊的吊帶給剪掉,他們只在乎自己當時動手的快感,甚少考慮當事人的心情,越到後面只會讓這些人覺得不把小野洋子的衣服剪完,就不算完成這次觀禮的任務。

是你給了我們剪刀,是你讓我們動的手,是你自己在一開始就沒有阻止,是你在鼓舞我們。

但其實小野洋子自己很清楚,當你給予他們剪刀時,給予他們權利時,就應該想到最壞的結果。但她自己沒有預料到,原來真的有人會把自己隱私部位的衣服給剪掉,原來真的有人會把你的尊嚴踩在腳下。

一開始小野洋子是希望透過這樣的行為喚醒女性自我保護的意識,也是喚醒男性對女性的尊重,希望人們都能恪守住最後的底線。但表演的結果告訴她,人永遠沒有底線,即便是在富麗堂皇的國際舞臺上,即便下面的觀眾是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成功人士”、“懂藝術之人”,一樣經受不住考驗。

2003年9月,已經70高齡的小野洋子又一次登上藝術舞臺,重演她在31歲時表演的行為藝術《切片》,讓觀眾用剪刀剪掉她身上的衣服,此時她坐在一張椅子上面,身著黑紗裙,滿臉都是歲月留下的劃痕,但臉上是從容淡定,沒有憤怒,沒有不安。四十年的生活讓她對人性這個詞有了更深的認識,對藝術也有了不同的瞭解。

她坦言:1964年我第一次做它時,心裡滿是憤怒和不安,但這次,我是懷著對你、對我、對全世界的愛而做的。

的確,人就是這麼一種複雜的動物。沒有人有能力去改變人性,去度化人心中的惡,對小野洋子來說,她所做的,只是把這種惡客觀地展現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