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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時間的眼睛

它向外斜瞧

從一條七彩的眉毛下

它的簾瞼被火焰清洗

它的淚水是熱蒸流

By 策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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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在下雨

雲或者雨屬於飛鳥的一種

你可以隨時起飛

當然雨下得太大也不行

你可能會嚇壞你自己

失去對自己的信心

比冒冒失失起飛更恐懼

所以我用了許多年樹立信心

如今看來

這並非什麼萬全之策

直到我開始縮減皮囊的尺寸

不再吃任何主食

夜深人靜的剎那

有什麼響動從低處湧來

我把頭伸出陽臺

完全不顧大雨澎湃

那麼多飛翔的人們

很少有我怎樣肥碩的身材

圖書館

我坐在沙發瞌睡

博爾赫斯靠在藤椅嗜睡

他的天堂

與我的天堂

不在一個地方

圖書館的木梯

陳舊得還算結實

為了博爾赫斯的鼾聲

木梯已經被我踩了無數次

我已分不清自己攀登高處的次數

這次和那次的區別

它們根本就綿延在一起

類似老博爾赫斯的眼睛始終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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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燈入夢

我聽李白說

有人成仙

懸在空中愈久

內心抵抗的東西愈多

像那樣徹夜不羈的酒鬼

他未必需要清醒自己頭腦

敦煌白晝太長

順帶我有點懷念黑暗

至少我酗酒微醺

不單為了簇擁心愛的姑娘

我要和她一起入夢

直到夜深

我們還在各自的夢裡

探討誰先成仙的問題

睫毛就要開花

除了十分好奇沉溺

還有街道闔閉的店面

時間頭一樁

我曾經渴望得到一份工作

很那想象太陽墜落水渠

身影可憐弱小一丁點

一年中都是漫長的極夜

魚兒從甲板上空閃過

等待五分鐘抑或更長的靜默

即使像王爾德那樣聰明

也不知如何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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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 ：王 頃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