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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淮北市鳳凰城:一個奼紫嫣紅的季節,一個人的生活在這裡!

如詩的陌上,草木欣欣然地長了起來,梨花似雪,溢滿了花香;油菜吐蕊,黃萼裳裳;桃花微染,映出淺粉的日子。

風吹,鳥鳴,洋溢著無限生氣。又是一個奼紫嫣紅的季節。

吃罷午飯,去拜訪另外一個叫鳳凰城的市場。市場的地點,我很陌生,在淮北市郊。

導航告訴我乘坐7路公交車,在電廠換乘105路公交車就能到達鳳凰城。抵達電廠,我又馬不停蹄地上了105路公交車。

105路公交車屬於臨時小巴士。車身整潔乾淨,但是車內布套上落上了不少雞鴨的羽毛,過道上的竹筐裡還有幾顆賣剩下的白菜。穿過一道涵洞,就出了城。

公交車低趴著輪胎,像條懷胎的沙皮狗。磨磨蹭蹭,走走停停,不斷上客,不斷下客。我也不急著趕路,一邊聽著不太懂的方言,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

春已葳蕤了。公路兩旁一樹樹海棠開得花團錦簇,粉紅帶點白,白裡透著紫的花瓣擠擠挨挨、簇簇臻臻,像是歸巢的蜜蜂,彷彿一下子活了起來。小洋房多了,田野裡的綠,圍著村莊融融氤氳地漫了出來。

車到一個站。一位老大爺拄根棍子上了車。乾淨整潔的老式軍服穿在挺直的身上,精神有力。我立忙讓出了座位,站在車門旁。

“這麼多年沒來嘍,這麼多年沒來嘍。幾十年沒有回淮北嘍,現在完全變了樣啊,以前這裡有一個茅草屋,還有一條道啊,我跟大爸經常擔稻穀去街上賣,怎麼都沒有了。”大爺看著窗外,自言自語起來,一口東北味的普通話。

他的話引來驚訝聲,是當兵的小伢回來了嗎,李家狗蛋回來了啊。有人就認出來,瞬間車廂的人情味就熱絡了起來。

大爺父母走得早,是大爸養大了他。後來參軍去了東北,因為建設的需要,留在了黑土地上。

聽的人感嘆。也不知感嘆個啥,只覺得每個人眼裡都包著淚水。是啊,無論人生多麼短暫,不管時間有多遙遠,每個人的心頭都有一個醉心的回憶。

大爺的話勾起了我的回憶,小時候父母擔著冒筐的穀子,我跟姐姐揹著稻穀走在後面,順著“交糧”大軍的隊伍向糧站走去。蜻蜓追逐,稻垛生香。

公交車開過頭了,鳳凰城已過了一站。我慌忙要下車,車門旁的姑娘卻告訴我,你要去的市場並沒有在鳳凰城,離這裡還有幾里地呢。

車到站,我跟姑娘前後下車。眼前桃花紅,李花白,垂柳依依。白牆灰瓦,雞犬相聞。我喜歡得緊,倒忘了今天的目的地,只管往那陌上走去。

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田裡開滿金色的小黃花。路邊葳蕤的青草叢裡開著些薺菜花、小野菊、婆婆丁……,穿行其間,一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直撲人鼻。陌上花開,我的腳步隨著花香緩緩走著。

天色漸暗,一輛摩托車靠近我,脆脆的聲音傳來“你不是到農貿城嗎?怎麼還在野地裡轉悠?”

身段亭亭,我一看,似乎有點面熟。

“我們一起下的車,不記得了?”那雙清澈的眼眸上,彎眉輕緩,戴著口罩,我想應該是十足的美人。

她想也沒想,又說:“這裡很難打車的,我送你吧。”

我笑了,說:“你不怕我是壞人?”

姑娘打量了我一眼,也笑了,能給老人讓座的人應該不是壞人。

座位上落了些灰塵。她用手套拍拍身後的座,不好意思說,路上灰塵有點大,有點髒,你不要嫌棄哦。

哦,怎麼會。面上怪不好意思的,我還是一屁股坐下。

一路上,花香盈盈。我還真不好意思開口,囧得不得了。姑娘就問我,聽口音你應該是重慶人吧。我還是放不開,眼睛直看著路面,一陣陣香風帶著髮梢傳來,是蘭花的清香。

農貿城到了,我硬給她塞錢。她死活不肯要。然後一轟油門,跟我揮揮手,笑笑,摩托車很快就開進一野的油菜花裡。

多麼純潔善良又美麗的姑娘啊!

花香,人美,心靈更美。我在陌上逢著了一場最美的風景。

陌上相遇一份感動,如清茶,滋潤了我的靈魂。

持一顆善心行走於紅塵,珍惜所有的相遇,無論陽光雨露,還是風霜雪雨,一切都是人生自然。

善良的人兒。往後餘生,願你我歷經山河,依然善良如初;願歲月靜好,你我無恙。

鄒謇,男,78年生,祖籍四川渠縣,現居重慶。擅長水墨,喜歡草木之心的中年大叔。著有散文集《淡淡的槐花香》,長篇連載小說《冥圖》,《太醫令》,《書記孫大壯》,《我們的青春拐角》,《春野小村長》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