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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意見 《皮皮魯與魯西西之罐頭小人》:過時的寓言,割裂的童話

《皮皮魯與魯西西之罐頭小人》是2021年國慶檔最尷尬的一部電影:它不像同檔期的《大耳朵圖圖之霸王龍在行動》一樣明晃晃地對準兒童市場,也不如《長津湖》、《我和我的父輩》一樣能夠在這個特殊的檔期喚起集體情感。

《皮皮魯與魯西西之罐頭小人》講述的故事十分簡單:“優等生”魯西西在開罐頭時發現了罐頭中藏著幾個小人,在與他們的相處中魯西西釋放天性並與“差生”成為朋友,魯西西和朋友們的行為也讓老師們和家長們改變了“唯成績論”的觀念。

鄭淵潔的原著被分類為“兒童文學”,改編後的電影也自然而然被認為是面向少兒觀眾的電影。然而片方的野心似乎不止於此,電影的宣發不止一次提及原著小說是80、90年代生人的共同回憶。片方想要傳達的訊息是:這是一部老少咸宜的電影。電影也的確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然而正是這種妄圖討好兩個不同年齡層觀眾的行為,恰恰讓這部電影顯得分裂。

影片中的置景確實還原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環境:桌上的老式熱水壺、木窗插銷、大白兔奶糖、遊戲卡帶……然而影片中魯西西、老師等人的服飾和妝容卻是當下的風格,從畫面上,電影給人的感受就是割裂的。

再從電影的主旨來說,電影批判的“唯成績論”是原著成書時期主流的教育理念,這的確能夠迎合原著讀者的情懷,但這與如今的生活環境和教育理念都大不相同。在“雙減”的背景下,當代的小學生恐怕難以理解“唯成績論”。影片中相互對立的“成績好”與“自由”、“天性”,也早就隨著時代改變失去了現實的土壤。電影批判的觀念像是一個僅僅是為了反對而設立的障礙,主角團要面對的是根本不存在的困難,他們的勝利毫無意義,影片也就從傳達觀點的故事變成了過時的寓言。

《皮皮魯與魯西西之罐頭小人》電影的大部分情節的確在還原原著小說,影片敘事呈現的整體風格也和鄭淵潔的作品一脈相承。鄭淵潔的小說作品一貫是觀點先行:透過反派的失敗和主角的成功來傳達一個有關真善美的道理。這樣風格的文學作品,如果將故事背景和人物關係置於虛構的世界中,就會被稱為“童話”。鄭淵潔的《皮皮魯傳》和《魯西西傳》系列小說盡管以現實世界為背景,但對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人物動機的刻畫上依然是傳統童話的風格:人物扁平,壞人與好人壁壘分明。這部電影中依然如此。

童話以臉譜化的創作方式來呈現故事,如果僅作為兒童文學或是兒童電影當然無可指摘,而這部電影還試圖吸引長大之後的原著讀者,過於單一扁平的人物對於長大後的觀眾來說顯得太過低幼。

《皮皮魯傳》和《魯西西傳》的寶貴之處在於以兒童能夠理解的方式來批判現實,而電影的呈現卻是以兒童口吻對成年人進行說教,枉顧改變了的現實基礎的電影畫皮難畫骨。《皮皮魯與魯西西之罐頭小人》的割裂感並非來自於原著對於這個時代的水土不服,而來自於片方含糊的受眾定位。作為針對當代兒童的電影,《皮皮魯與魯西西之罐頭小人》的影片設定的時代門檻太高了;作為針對原著讀者的電影,影片的現實性太弱、說教感太強,而已成年的觀眾已不再需要寓言式的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