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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印度前總理拉吉夫·甘地遇刺始末,剛愎自用,重蹈母親覆轍

1991年5月27日的印度恆河河邊,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追悼儀式。此時南亞次大陸已經早早地進入了酷熱難耐的夏季,當地慣有的熱帶低壓使得人們透不過氣來,但葬禮上的氣氛卻更加使人感到窒息。當天下葬的是鼎鼎大名的尼赫魯家族的第三代繼承人拉吉夫·甘地,他是印度開國總理尼赫魯的外孫,前總理英吉拉·甘地的長子。他在5月21日遇刺身亡,這是在不到7年的時間裡第二位死於刺殺的尼赫魯家族成員,拉吉夫的死幾乎可以說終結了顯赫一時尼赫魯家族,使其走向沒落,至今再也沒能恢復元氣。拉甘地死後,印度警方很快就確定製造這起刺殺案的是斯里蘭卡“泰米爾伊拉姆猛虎解放組織” (以下簡稱“猛虎組織”),並最終偵破了此案。在調查中,警方發現拉·甘地竟然和他母親一樣,為了贏得選舉過分作秀,而忽視了潛在的危險,甚至不顧安全警告,一意孤行,最終重蹈其母親的覆轍,在刺殺中身死。這其中的教訓,不得不令人深思。

拉吉夫·甘地相貌英俊,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很受女性選民的青睞

作為英·甘地長子,拉吉夫小時候性格內向,說話不多,甚至有些靦腆。但他學習勤奮,也比較尊重老師,沒有因為自己的顯赫家世就在學校裡作威作福(與之相比,他的幼弟、也是他老媽英·甘地心頭肉的桑賈伊·甘地則完全相反,這貨個性張揚,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是尼赫魯的外孫、英·甘地的兒子,還是最受寵的那個)。

英迪拉·甘地(中)和長子拉吉夫·甘地(右),幼子桑賈伊·甘地合影

在國內完成高中學業後,他被母親送往倫敦的帝國學院,後又轉入劍橋大學接受精英教育。在讀書期間,他認識了義大利同學索尼婭,後來兩人結婚。畢業後,拉甘地回國發展。他當上了民航飛行員,沒有從政。在此後的十多年中,他一直低調地從事民航工作,直到1980年,他那個被老媽作為接班人培養的好弟弟桑賈伊·甘地因為一起墜機事故而喪命,他的命運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拉·甘地的母親英·甘地在他弟弟身亡後,轉而培養拉·甘地作為自己的繼承人。性格強硬的她軟硬兼施,很快就迫使不想從政的拉吉夫進入政壇,作為尼赫魯家族和自己的事業繼承人。在老媽的加持下,拉·甘地先是在總理辦公室擔任秘書,每個要見他母親英甘地的人都必須先經過拉甘地的通傳,透過這種手段,拉·甘地很快就在國大黨成為了母親的“影子”,積累了政治資本。此後他步步高昇,到1984年10月英·甘地遇刺前,僅僅4年左右的時間,拉甘地就從一介平民成為國大黨內舉足輕重的重量級大佬了。

拉吉夫·甘地和他的母親英迪拉·甘地

英迪拉·甘地在1984年10月31日被兩個錫克族衛兵射殺後

,拉吉夫·甘地很快被推舉為黨首,並且接任了總理的職位。靠著外公和母親留下的政治遺產,加上俊朗的外表和較為溫和的個性,拉甘地贏得了大批選民,尤其是女性選民的青睞,在較短的時間內就站穩了腳跟。

拉·甘地在掌權之後沒多久,鄰國斯里蘭卡的局勢引起了他的關注。由於英國殖民者在殖民期間有意製造民族對立,斯里蘭卡的主體民族僧伽羅人與少數民族泰米爾人的矛盾長期以來一直很深。在斯里蘭卡獨立後,兩個民族的對立愈演愈烈。在20世紀70年代末,部分激進的泰米爾人打出了要求民族自治、進而尋求獨立的旗號,民族矛盾升級為暴力行為。

斯里蘭卡的混亂狀態使得印度認為有機可乘,印度一向把自己視為當年英帝國在印度洋和南亞殖民地遺產的繼承人。在這種心態支配下,印度政府認定這是個向斯里蘭卡進行全面滲透並進而將其全面控制的天賜良機。1983年7月,猛虎組織成員在斯北部的賈夫納半島伏擊並打死13名政府軍士兵,斯里蘭卡內戰爆發。僅2個月後,當年9月,時任總理的英甘地就命令情報部門和軍方暗中為持泰米爾人獨立建國的“泰米爾伊拉姆猛虎解放組織”提供各種援助。

猛虎組織標識旗幟

印度方面先後為猛虎組織培訓了1300多名骨幹分子,同時還出動運輸機和運輸艦侵犯斯里蘭卡的領空領海,為其運送軍火、糧食、藥品和其他物資。同時還允許猛虎組織在印度境內設立辦事處,在泰米爾人聚居區進行公開的徵兵和籌款活動,對斯里蘭卡內政進行赤裸裸地干涉。

面對印度的干涉,斯里蘭卡政府無可奈何。猛虎組織的實力在印度的支援下不斷壯大,地盤也越來越大。但很快印度就發現猛虎組織的野心超出了自己的預計,猛虎組織的頭目普拉巴普蘭不但在斯里蘭卡大打出手,同時還對印度的泰米爾人社群進行滲透,這使得印度境內的部分泰米爾人也意圖與斯里蘭卡境內的泰米爾人共同組建一個泰米爾人的自治國家。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印度政府見猛虎組織竟敢反噬主人,立即決定改弦易轍支援斯里蘭卡政府。已經當上印度總理的拉甘地先是和斯政府簽署了協議,由斯政府“邀請”印度調停內戰,同時切斷了對猛虎的援助,並傳話給已經坐大的猛虎組織領導人普拉巴普蘭,要求他放下武器,轉型為政黨,與斯政府和談,組成聯合政府,印度則以和平“監護人”監督雙方的和談。這樣子印度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插手斯內政了。

猛虎組織頭目普拉巴普蘭,他在2009年被斯政府軍擊斃

但拉甘地嚴重地低估了普拉巴普蘭,他根本就不想搞什麼和談,放下武器更是無從談起。他斷然拒絕了印度政府的要求。被打臉的拉甘地立即在1987年10月宣佈出兵5萬到斯里蘭卡執行“維和”任務,一方面保證泰米爾人自治,一方面隔開交戰雙方以實現停火。

進入斯里蘭卡“維和”的印軍士兵

但猛虎組織根本就不吃拉甘地這套,在印軍抵達後沒幾天就開始襲擊印軍。由於印軍在斯里蘭卡的各種搶劫、強姦和濫殺的暴行,導致斯里蘭卡民眾對印度的駐軍很反感,猛虎組織就是在這種廣泛民意支援下頻頻發起對駐斯里蘭卡印度干涉軍的一系列襲擊。搞得駐斯里蘭卡的印軍只有招架之功,拉·甘地對此很惱火,於是命令出動特種部隊襲擊猛虎的老巢賈夫納大學,但被早有準備的猛虎組織挫敗。結果雙方矛盾迅速激化,本來“維和”的印軍變成了交戰一方。

賈夫納大學

見無法迫使猛虎繳械,拉甘地命令再次增兵,到1988年,印軍已經在斯投入了10多萬人的兵力。印軍雖然佔壓倒優勢,但部隊遠離本土,師老兵疲,軍紀敗壞,屢戰屢敗。最終導致拉甘地在1989年的議會選舉中失敗下臺。

印度人民黨總理辛格(

維什瓦納特·普拉塔普·辛格

)在執政後立即命令從斯里蘭卡撤軍,1990年,10萬印軍灰頭土臉地撤回了本土,這場歷時3年多的“維和”,不但死傷官兵3900人(

1138人陣亡,2762人受傷

),耗費國帑103億美元,最終還一無所獲。

灰溜溜地從斯里蘭卡撤回國的印度軍隊

大選失敗後的拉甘地痛定思痛,他不認為是自己力主出兵斯里蘭卡失敗導致選舉失利,相反他認為是自己平時表現得還不夠“親民”。由於母親英·甘地被刺給他留下的很深的陰影,因此他平時出行非常注意安保,外出時必帶著大批保鏢和警衛,而且穿防彈背心,任何想接近他和他握手或者交談的人都必須要經過安全人員的搜身,才能靠近他。所以反對派一直以此攻擊拉·甘地高高在上,不恤民情。為了能儘快贏得選舉,拉·甘地一反常態,主動脫掉防彈背心,減少安保人員,和選民打成一片。由於他外貌丰神俊朗,舉止談吐文雅,頗有明星的做派,因此很受選民的青睞。他尤其喜歡將選民遞給自己的花環拋給女性選民,以吸引女性選民投票給自己。對於他主動放鬆警戒爭取選民支援的做法,不是沒人向他提出過忠告和建議,但拉·甘地只是淡淡一笑,說自己現在已經不是總理了,所以仇家是不會盯上自己的。

很遺憾的是,拉·甘地再次低估了猛虎組織領導人普拉巴普蘭,拉·甘地雖然下臺,但一直被普拉巴普蘭惦記著。1990年11月底,普拉巴普蘭就在賈夫納叢林裡的一處秘密地點召開了猛虎組織高階領導人會議,會上討論了印度當前的局勢。猛虎的領導人一致認為現任的人民黨政府不是拉·甘地的對手,由於拉·甘地的“親民”競選戰略奏效,他的行情看漲。如果順利的話,贏得大選問題不大,在這種情況下,普拉巴普蘭擔心一旦拉甘地重新上臺執政,印軍很可能會捲土重來,他立即決定實施針對拉甘地的刺殺行動。

普拉巴普蘭親自指定了4名組織裡的骨幹分子負責刺殺,並且進行了分工,其中由西瓦拉桑負責整個行動、巴比負責招募殺手和安排庇護所、蘇穆拉加負責財政和聯絡、穆魯根負責上述人員離開印度後的工作。

隨後猛虎組織的這幾個骨幹便先後潛入印度南部的泰米爾納德邦,開始行動。巴比很快在該邦首府馬德拉斯的一家照相館和印刷所裡建立了刺殺小組的秘密據點。在討論如何實施刺殺行動時,幾個人考慮了很久,因為拉甘地的保衛措施較為嚴密,使用通常的槍擊或者定時炸彈都很難得手,思來想去,猛虎組織最終決定使用自殺式的人體炸彈與拉甘地同歸於盡。

做這個猛虎組織是輕車熟路,之前他們剛剛用這種方法炸死了斯國防部長。猛虎組織的炸彈專家設計了一種炸彈,這種炸彈外表是一條腰帶,腰帶裡暗藏6枚炸彈,每枚炸彈內有80克高爆炸藥,炸彈內共有2800個預製破片和彈丸,炸彈用銀絲與電路相連,使用9伏的電池引爆,效能極為可靠,殺傷力非常大。為了進一步偽裝炸彈,這條腰帶被裝在一件特製的粗布綠背心上,西瓦拉桑親自檢查了,在確保完全合格後才放心。

接下來就是要招募執行任務的死士。

殺手必須要沉著冷靜,有自我犧牲精神,而且最好是女性,因為猛虎組織的情報機構已經發現拉甘地及其警衛對女性選民總會網開一面,比較容易接近他本人。在經過千挑萬選後,最終西瓦拉桑選了自己的表妹佳達麗(化名達努)和另外一名叫做蘇帕的女人執行刺殺任務。這2個人在印軍出兵斯里蘭卡期間都曾經遭到了印軍士兵的強暴,因此她們有強烈的復仇慾望,迫不及待地想與決策出兵的拉·甘地同歸於盡。

女刺客達努(左)和蘇帕(右)

為了確保刺殺能一擊斃命,西瓦拉桑在刺殺前進行了數次“演習”。第一次是1991年4月18日,當時拉·甘地正在馬德拉斯的馬德娜海灘上進行選舉集會,猛虎的4名沒有攜帶武器的成員也混在人群中,嘗試接近拉甘地,但在外層警戒區他們被警衛擋住了,在嚴密搜身後才讓他們進入了內圈,但始終沒讓他們進入可以接近拉甘地實施刺殺的距離,為了不引起安保人員的懷疑,他們在向拉·甘地歡呼致意後就離開了現場;第二次演習就堪稱是實戰了,5月12日2個女刺客都去了,達努一直擠到距離拉甘地只有一臂之遙的地方,按照刺殺計劃,她將對拉甘地進行吻足禮,只要她一彎腰,攜帶的炸彈電路就會接通引爆炸彈。整個滲透的過程被其他成員用錄影機拍了下來,西瓦拉桑看後非常滿意,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1991年5月20日,這天是印度大選投票的第一天,拉·甘地和夫人索尼婭·甘地出現在自己的選區,他的支持者眾多,投票率相當高,他本人取勝十拿九穩,因此他臉上一直洋溢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而在秘密據點裡,西瓦拉桑等人也在嚴密地監視投票的情況,他們透過電視現場直播和報刊了解拉甘地的行動。

西瓦拉桑透過報紙瞭解到拉·甘地將在次日,也就是21日飛到馬德拉斯的斯里佩隆布杜爾鎮繼續進行競選拉票活動。他立刻決心抓住這個時間實施刺殺。西瓦拉桑命令達努和蘇帕做好第二天行動的準備。

5月21日當天,由於飛機出了點故障,拉·甘地的行程被拖延到晚21時才抵達距離馬德拉斯45公里的斯里佩隆布杜爾。當地的警察局長告訴他已經發現有猛虎組織滲透到這一地區,而且時間也太晚了,勸說他取消當天的活動。但取勝心切的拉·甘地不顧危險,執意前往該鎮會見民眾。

1991年,時任印度總理拉吉夫·甘地在一個選舉活動上拉票,不久後,他就被暗殺

此時在斯里佩隆布杜爾鎮,拉·甘地要來的訊息已經傳開,鎮上的廣場人山人海,大家都想一睹拉·甘地的風采。當22時10分,拉·甘地的車隊抵達時,現場爆發出巨大的歡呼和口號。拉·甘地隨後一面下車向人群揮手致意一面沿著紅地毯向會場走去。此時幾名猛虎組織的人員也已經抵達現場,達努和蘇帕都穿上了配有自殺炸彈腰帶的衣服。

她們2人在下車後迅速分開,達努在幾名成員的掩護下,慢慢地向拉·甘地接近,蘇帕則在外圍待機。為了這次刺殺任務,達努特地打扮了一番,為了掩飾面部表情和眼神,還特地戴上了一副眼鏡,她手持一個檀香木的花環,混在一群同樣手持花環的女性粉絲裡,慢慢接近拉·甘地。猛虎組織派來的攝像師哈利巴布則在記者群的合適位置架好了攝像機,以便將整個刺殺過程錄下來。西瓦拉桑在主席臺附近指揮刺殺行動。

此時女性粉絲已經紛紛湧上來向拉·甘地獻花,拉·甘地笑容可掬地接過花環,向對方回禮致謝後,再將花環轉送給其他人,此時現場的熱度已經到了沸騰的程度。達努混在人群中,一點點向拉·甘地接近。應該說當地的警方和印度安保人員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在現場維持秩序,幾名掩護達努的猛虎成員在達努混進女性民眾群裡時,他們被擋在了外面,只能幹看著使不上勁。達努在試圖接近拉甘地時,被一名警衛給攔住了,達努極力保持平靜地告訴對方說自己是拉·甘地的崇拜者,特地從很遠的地方過來歡迎他。但這番言辭沒有打動警衛,他看著達努面板黝黑,憑經驗認定她是一個“達利特”(不可接觸的賤民),撐死也不過是“首陀羅”,於是打起官腔——聲稱只有那些拿著當地國大黨負責人介紹信的人才有資格向拉·甘地獻花。此時達努距離拉·甘地雖然只有幾步路,但前面還有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果馬上引爆的話,炸彈未必會對拉·甘地造成殺傷,在外層的猛虎成員看到達努試圖硬衝過人牆,但警衛馬上伸手去拉,打算把這個不開眼的女人踢出人群,眼看著這次刺殺就要流產。

就在這時,拉·甘地注意到了這場“爭執”,他微笑地對警衛說:“給她一次機會吧!”

誰也沒想到,這將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這是拉甘地死前留下的最後影像,達努(圈內人)正在向他獻花

達努隨即擠到了拉·甘地身邊,向他獻上了花環,然後跪下來行吻足禮,拉·甘地則彎下腰打算把她扶起來。就在這一剎那,達努身上的炸彈被引爆,一道火光吞沒了拉·甘地周邊的人群,隨後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接著滾滾濃煙從人群中升起。由於事發突然,現場的人最初還認為是搞了什麼誇張的儀式來歡迎拉甘地,片刻後,隨著傷者的哭喊聲和呻吟聲,以及傳來的火藥味,人們才意識到發生爆炸了!

在一片混亂中,現場人群或是尖叫著逃離,或者焦急地尋找親朋好友。猛虎組織成員見刺殺得手,立即全身而退,分頭離開了現場。警衛和安保人員顧不得搶救傷者,他們開始在屍體和傷者中拼命尋找拉·甘地。

爆炸現場一片狼藉,到處是被炸碎的屍塊、斷肢殘臂和鮮血,經過簡單地清點,發現有18人在爆炸中身亡,警方是根據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腳上穿的運動鞋才辨認出這就是拉·甘地,他的整個上半身被炸飛,一條腿也被炸斷,大半個頭顱飛出數米開外,慘不忍睹。

博物館裡拉吉夫·甘地遇難時的衣物和鞋襪

這起刺殺案震驚了印度朝野乃至全世界,這也是尼赫魯家族在7年中遭到的第二次致命打擊。

印度政府宣佈為拉·甘地全國致哀一週並在5月24日為其舉行國葬。當天下午13時15分,2150名印軍警組成的儀仗隊護送拉·甘地的靈柩到恆河邊舉行火化,雖然當天的氣溫高達40度以上,還是有多達40個國家的元首和政府首腦參加了葬禮,參加的民眾更是有數十萬之多。

拉吉夫·甘地的葬禮

葬禮結束後,印度政府、安全機構就開始面臨著來自國大黨和尼赫魯家族空前的壓力。在這種情況下,儘快偵破此案,將兇手緝拿歸案就成了當務之急。印度的中央調查局專門成立了“特別調查組”負責偵破工作,同時印度政府還懸賞100萬盧比(約合5萬美元)獎勵告密或者提供線索的人。

應該說印度軍警的反應相當快,就在媒體還在瞎猜這事情是鄰國的特工,還是印度教右翼分子,亦或是錫克教狂熱分子搞的時候,印度方面就透過對女刺客達努的屍檢判斷此事大機率是猛虎組織所為。印度軍隊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泰米爾納德邦及其附近的海岸線,嚴防任何人逃回斯里蘭卡,同時在泰米爾人聚居區開始了不分晝夜的大規模搜捕行動。

5月25日,涉案的第一名猛虎組織成員落入印度警方手裡,雖然他在首領普拉巴普蘭面前起誓要“守口如瓶”,寧死也不吐露半點組織機密,但他顯然低估了印度人的手段。政府高層已經對此案的偵破工作開了各種“綠燈”,包括可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嫌犯進行逮捕並實施酷刑等。在長時間非人的拷打和各種酷刑的折磨下,他的意志很快就崩潰,供出了大量機密。

印度警方根據其口供很快追蹤到了那家照相館,找到了刺殺拉甘地現場的錄影帶。隨後印度軍警圍繞著這家照相館在附近的社群進行了大逮捕。一下子逮捕了500多人並搗毀了猛虎組織的多處地下兵工廠和秘密倉庫。

印度警方先後甄別出了穆魯根、炸彈專家、印刷所的老闆娜麗妮等人,這些猛虎的骨幹同樣沒能熬過印度人的酷刑,穆魯根供出了刺殺的全過程,以及包括西瓦拉桑在內的刺殺小組撤退的路線和落腳點。

7月2日,中央調查局召開記者招待會,宣佈已經逮捕了7名嫌犯,其中3人是斯里蘭卡人,4人是印度人,並且點明瞭西瓦拉桑是此案的總指揮。7月14日,見事情已經敗露的猛虎組織公開承認對刺殺案負責。

西瓦拉桑等人隨後四處躲藏,但軍警死咬著他們不放,由於不斷地有收留他們的人落網,敢向他們提供支援的人越來越少了,他們的處境也越來越困難。8月20日,印度國家保安部隊在班加羅爾以南的一座村子裡包圍了西瓦拉桑等人,雙方展開了20多分鐘的激烈槍戰,在印軍行將破門而入時,包括西瓦拉桑和蘇帕在內的7名猛虎成員已經服用了氰化物自殺身亡,至此,拉甘地刺殺案總算是告破。

西瓦拉桑等人的最後藏身之處

隨後印度的法院開庭審理了這起轟動一時的刺殺案,印度冗長的司法程式使得這起案件的審判工作一直拖到1998年才最終結束,一共有26人被法庭判定有罪,但由於尼赫魯家族已經江河日下,這事不再有人關心和過問,結果無人被判處死刑,7名主犯都被判處終身監禁。

但無論如何,猛虎組織的這次刺殺算是和印度政府結下了仇恨,此後歷屆印度政府雖然都表示不再支援猛虎組織,但猛虎組織仍然不斷地在印度泰米爾人社群募捐籌款、宣傳等活動。出於“養賊自重”以干涉斯內政的心理,印度政府對此一直是眼開眼閉,只有在猛虎組織鬧的太過了,才會加以打擊。印度政府和猛虎組織這種“愛恨交織”的關係一直持續到2009年斯里蘭卡政府徹底殲滅了猛虎組織才告徹底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