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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文學| 讓文學走出天水春情也憂傷4芸芸:《權喜》裡的愛情故事

天水文學 │34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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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文學 ┃ 讓文學走出天水

春 情 也 憂 傷

4

芸芸自從那次和志乾偷吃了禁果之後,每到入夜,心裡不由得慌亂起來,一種渴望,一種壓抑,一種要釋放的感覺,讓她在看到權喜時更加衝動。可那次把權喜的被子放了以後,讓他在外面呆了半晚上,她有點害怕,所以輕易不敢去碰他惹他,更別說挑逗他。每晚都是一人一床被子背對背,她朝裡他朝外,權喜炕頭放著書,躺下看幾頁關燈睡覺,也不理她睡著沒睡著。就這樣他們白天扮演著新婚恩愛,晚上他們上炕,冷如冰霜。芸芸試圖幾次問緣由,權喜總是避而不答或乾脆躲開,出於女人矜持她也不好再問,一直這樣拖磨著日子。

天越來越冷,芸芸越來越懶,成天懶洋洋的就愛鑽進被窩睡覺。那天宰過年的豬,芸芸出出進進的幫了一下忙,遞了一下東西,就讓那氣味燻得大吐特吐,吃的飯都吐完了,還想把她的心扯著吐出來。年邁的婆婆看到她嘔吐不止,高興地合不上嘴,一會讓她喝水,一會讓她休息一會給她拿來蘋果餅乾桃酥讓她吃。她莫名其妙地享受著婆婆的關心照顧。

殺了豬,每天一看到那油膩膩的肉菜就犯嘔,噁心嘔吐吃不下東西,芸芸越發地萎靡不振,成天昏昏沉沉倒頭便睡。婆婆讓權喜帶芸芸去醫院檢查一下,是不是有啥病了。

他倆來在醫院,找個大夫給芸芸看看。大夫為芸芸把脈診斷,完了大夫瞧瞧他二人說:

“你們結婚了嗎?”

“結了。”他二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恭喜你,她懷孕了!不過為了準確期間,我建議最好做個彩超看看。”大夫扶扶眼鏡說。

二人同時愣住,彼此望著對方沒說話。大夫“唰唰”開了幾張檢查單。讓去交費。權喜拿起檢查單看一眼芸芸沒吱聲就出去了。芸芸看他出去,怯怯的問大夫:

“大夫你確定是懷孕了嗎?”大夫抬起頭,往上又扶扶眼鏡滿眼疑惑的看著芸芸。好像要從她臉上看出了她偷情一樣的詫異,完了又問:

“結婚多長時間了?”

“快三個多月了吧。”芸芸羞澀的低著頭回答說。

“這不就得了嘛,正常懷孕,別緊張,再做個彩超確定一下也好放心。”

權喜交完費用折回大夫辦公室領上芸芸去彩超室做檢查。做彩超的是兩位女大夫,她們讓芸芸脫去外衣躺在檢查床上,讓權喜在外面等著。一道簾子擋住了權喜的目光,卻沒有擋住他的聽力。

“沒來月經多長時間了。”那檢查的女大夫問。

“兩個月多了吧。”芸芸的回答。

“嗯,確定為懷孕,一切正常,注意休息,多吃有營養的食物,胎兒就發育好一點。”女大夫給芸芸交代。

權喜在門外聽到不由得心像撕扯一樣的疼,可他有口難言,心裡就奇怪她又是和誰懷孕了呢?她平常也沒有招蜂引蝶行為不軌啊!但他轉念又想,這樣也好,可以張冠李戴,不管是誰的種,種在她的肚子裡,也就名正言順的成了我的兒,也剛好填平了心上的一塊心病。死馬當活馬醫,何樂而不為呢。看來傻人有傻福,沒眼佛天養活著呢。

芸芸出了檢查室,張口想給權喜解釋,權喜用手放在口上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她什麼也別說,把她帶在摩托上回家了。

晚上,芸芸和權喜閉上房門,各自上了炕。芸芸邊脫衣服邊看著權喜說;

“對不起,權喜,我傷害了你。可我是女人,也有時需要生理上的安慰,做了對不起你的事,要不,咱倆離婚吧,我不讓你為難了。”

“離婚?那你當初為啥答應嫁給我呢?我也給你相親時說的很清楚了,讓你別被我的長相迷惑,或許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你忘了?如今,啥也別說了,我也不問你懷了誰的孩子。你也別和那個人說你懷了他的孩子,咱們還是這樣生活著。等我將二老父母養老送終之後,我會給你解釋,求你讓我保持一個男人的人格和尊嚴,別再打擊我風燭殘年的父母行嗎?也以後別再給我戴綠帽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因為紙裡包不住火,遲早會讓人知道的。”

芸芸看著權喜那強壓怒火,用誠懇的語氣和她說話,她能再怎麼說呢,他能原諒自己並不過問此事,自己何必再自取其辱,多此一舉來解釋呢,只能將錯就錯,走一步是一步了。

權喜七十多的父母得知兒媳婦懷孕了,高興地合不攏嘴,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他們老年得的獨子的生活終於走上正常人的渠道,娶了媳婦,如今又有了孩子,他老兩口也能在口閤眼閉時抱到親孫子了。

時光在一日三餐中一天天溜走,不知不覺春天已過去,夏天已來臨,天氣暖和芸芸穿的衣服也少了。也逐漸開始顯露出一天天挺起來的肚子,公婆對芸芸照顧有加,十分呵護。權喜白天扮演著一個丈夫對妻子應有的關心照顧。可晚上入了臥室閉上房門上了炕,還是和芸芸一人一床被子,還是把自己裹得像條蛇,拒芸芸於千里之外。冷若冰霜。芸芸幾次想給他說懷孕的事。權喜說:

“事已至此,說那些有意思嗎?你為何要往我傷口撒把鹽呢?我都不在乎不計較,你在乎計較啥呢,難不成要讓我退位讓賢嗎?或是你又守不住了,還想著再次去出軌?”

幾句話噎得芸芸有口難言。心如刀割一般,也摸不清猜不透權喜到底怎麼了?為何要這樣殘忍的折磨她也折磨自己呢?

“權喜你說:你到底怎麼啦?是有難言之隱,還是不喜歡我?或是有其他原因?”芸芸關切的問。

“我有病,行了吧,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吧?”權喜努力地抬頭眨巴眼,不讓芸芸看到此時他臉上的表情。

“有啥病?有病咱去醫院讓大夫看看,好好治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你是……”芸芸詫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口也驚得張得大大的。

“胡說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好了,別瞎猜了。我的病不傳染,也不要命,求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能讓我爸媽知道了,他們以是日落西山之人,經不起打擊的。你的娃娃是誰的我也不過問,種在你肚子裡,生在我家裡,就是我權喜的娃。我不會怪罪你的,只求你看在風燭殘年的二老面子上,別讓他們經受刺激,安穩的度過晚年好不好?芸芸,我求你了,咱們繼續這樣扮演夫妻好不好?除了晚上我沒辦法滿足你外,其他的我什麼都依你,哪怕為了你,我付出性命都在所不辭。”權喜用哀求的口吻求著芸芸的諒解。

“那你到底怎麼了,說出來咱倆共同面對,共同承擔,我們都是兩口子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嗎?”芸芸也懇求權喜說出心中隱藏的秘密。

“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女人一般都比較話多,不能守口如瓶,如傳出去不但會辱沒我做個男人的尊嚴,也會打擊我父母崩潰。我不想再生是非,就這樣靜靜的過日子吧。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不是現在,是將來明白嗎?”權喜堅持不說芸芸也不好逼問,彼此鑽進被窩各自想著心事。

5

芸芸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了個大胖小子。這讓耄耋之年的權喜父母喜上眉梢樂開了懷。大擺宴席款待親朋好友,慶祝他們在有生之年終於抱上了孫子。

權喜給兒子取名“琦琦”,看著那粉嘟嘟胖乎乎的兒子長得目清眉秀,有時他偷偷地左瞧右看,還真有點像自己。此時他不由得心裡一疼,不由自己地在大腦裡搜尋和自己長相差不多的男人,可他就是不問芸芸。芸芸幾次想說出來他都阻擋住不讓她說出來,他怕他經不起那致命的一擊。

日子在不痛不癢中悄悄溜走,不經意間年輪又翻過了一年。一年的活幹完就沒有了蹤影,但可愛的琦琦在一家人的呵護下健康成長。學會了走路也學會了簡單的稱呼,他第一個學會叫的是“爸爸”,權喜聽到後心中一痛一喜,一種莫名的傷感沖淡了這一聲“爸爸”帶來的幸福。雖說他不想聽芸芸親口說出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但他還是想知道這到底是誰的傑作和功勞。

到了年底,外面打工的人都陸續回到了家鄉。芸芸的小弟弟也在臘月裡要結婚,芸芸和權喜抱著一歲多的琦琦前去幫忙張羅婚事。雖說芸芸的孃家離權喜家不到二十里地,但由於平常很少走動,何況全村青年平時出門打工,權喜也不認識幾個芸芸孃家的男青年。

那天權喜在芸芸家幫忙,芸芸讓權喜去溝裡挑水,當權喜挑著水往回走時,路過云云家場下面,就聽到讓他心裡無法平靜地話:

“志乾,你死心了吧,我孩子都一歲多了,也不可能和權喜離婚的。”

“不,芸芸,我知道你在乎我的,自那夜以後,我發誓努力掙錢非你不娶。”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那夜的話從此打住,不許你再提半個字。”

“芸芸你過去是嫌我弟兄多,家窮嗎,如今我二哥當上門女婿去了。兄弟也考上了師範,家裡就我一個沒成家,再說我也學會了做組合傢俱能掙錢了。”

“暫不是錢的問題,反正,哎。總之,你再別惦記我了。好好找個女孩結婚吧。”

“你說芸芸,難道我沒有你女婿帥氣嗎?我比他還有本事,你為啥就看不上我呢?”

“這不是看上看不上的事,好了,我得回去了,要不讓別人看到,對咱倆都不好。你再別打擾我,我女婿他擔水去了,如果他回來看到就麻煩了。”

“不芸芸,讓我抱抱你。”

“你放開,你放開我,再這樣我喊人了。”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將權喜的心扯爛了。他走不是留不是,氣不是,恨不是,悲不是,喜不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權喜的心頭疑惑終於解開。只要知道那人的名字,就不難找到他本人。權喜向後退了回去,坐在路邊想了半小時,他才遲疑的再擔起水桶回去。

晚上,芸芸弟弟請來村裡幾位幫忙的年輕人吃飯,權喜一邊端飯,一邊細心地打量每一位吃飯的人。一個個聽著他們的名字,當他聽到有人叫“志乾”時,心頭不由一顫,目光隨即落在了風度翩翩的志乾身上打量:但見他身材魁梧個頭高大,長相清俊額寬面大,國字型的臉上面顏白淨,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有稜有角,兩道劍眉斜插入三七分的大背頭落下的幾縷烏髮中。下面閃爍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微微上揚的嘴角充滿了男人的魅力。一身得體的西服穿在他身越發顯得風流倜儻。如不是提前他偷聽到,一定還以為是個有工作吃公家飯的人呢。一向自持相貌英俊帥氣的權喜頓時覺得自己矮了半截,自慚形穢起來。但他很快調整自己的心態,很瀟灑大氣的伸出手:

“你好!認識一下,我叫權喜,芸芸的女婿。”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志乾也豪邁大氣的伸出手,緊緊的和權喜的手握在一起,彼此久久不願撒手。

吃過飯,一群年輕人猜拳劃令,吃著喝著聊著笑著。權喜主動在爐子上放上茶罐熬茶。禮貌性的詢問一圈眾人後,就約志乾一起坐沙發上喝起茶來。看似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其實在兩個男人心裡都各懷著彼此的用意,相互試探著對方城府的深淺,素質的好壞,文化的高低,為人處世的謀略和手段。

“志乾喝茶,加糖嗎?我平常不喝糖的。”

“謝謝,我自己來。”志乾很謙虛謹慎。

“沒事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你哪裡上班呢?看著不像農民啊。”

“嗨,我哪有工作啊,只是個打工討生活的。在外面一家傢俱廠打工餬口呢。”

“哦,和女人(老婆)一起在外面打工?”

權喜口裡問著,面帶笑容,可他的眼睛卻盯著志乾看,盯得志乾有點不好意思,臉上一絲緋紅升起,他向後躺躺用手扇扇西服,尷尬地支吾著:

“這爐子太熱了,都烤得我有點受不了呢。”

“就是啊,架上碳有點熱,你喝茶。”權喜給志乾倒上茶,重新添上水讓茶熬著。

“這年頭錢不好掙,學個手藝也能養家餬口。你幾個娃娃了?”權喜故意往深裡試探。

“我,我,不怕你笑話,我到現在還沒有媳婦呢。”志乾說著深伸手端起茶杯,故意吸一口茶來緩解心裡的不安。

“哪能呢,不會吧?瞧你長得這麼英俊帥氣,要長相有長相,要人品有人品,還有掙錢的手藝,是不是眼光太高了,高不成低不就的?”

“瞧你說的,我有那麼好嗎?哎,人家都嫌我弟兄多,過去家窮。暫是掙了一點錢,人家又嫌我年齡大了,一拖再拖的就耽誤了麼。”

“別灰心,說不定有現成的呢,只是時候沒到時間而已。”權喜說著抿嘴一笑,二人同時彼此相視一眼,各自的心事盡在不言中。

6

四季交替,花開花謝,不知不覺間,權喜和芸芸已過了四個年頭。他們的臉上塗上了淡淡的歲月印記,增添了流年的風霜,二人不再是那般光鮮靚麗瀟灑帥氣。而權喜的老父親,也經歷了人世間的風風雨雨,再也扛不過那些人間的酸甜苦辣,在秋風送爽落葉繽紛的季節,疲憊地閉上辛苦操勞一生的眼睛,撒手人寰。

權喜和別家一樣,披麻戴孝埋葬了老父親。看著時日不多的老孃,又看著已四歲的“兒子”琦琦,心裡五味雜陳。自從上次知道了琦琦的親生父親。權喜就心裡一千遍一萬遍的思前想後,他想成全志乾,也想給芸芸合法享有幸福的權利。無奈看著古稀之年的父母,他總想盡到一個兒子的責任和義務,總想完成和了卻他唯一的心願——親自將二老父母養老送終,然後他就離開家,去哪裡,他想到去出家,可出家後他的心能安靜下來不想任何事情嗎?他不敢保證也不能保證,因為人活著心就活著,心活著就會回憶,亂想那些若有若無的思緒,會擾得人日夜心神不寧。權喜每次望著夕陽西下,心裡就升起淡淡的惆悵,他該何去何從。倘若人生如一天一樣多好,一天太陽落下去,明天又重新升起多好啊!可嘆世事難料,他更是有口難言,每每看到芸芸那雙如飢似渴含情脈脈的眼睛,他的心就隱隱作痛,莫名的開始慌亂,覺得自己卑鄙無恥自私貪婪,自己開始痛恨自己起來。唯一能解決此事得辦法是自己退出人生舞臺,可退出有種種方式,但適合自己的是哪種呢?他不能丟下時日不多的老孃,他要堅持將老孃養老送終,安排好家中事務,他就去外地出家當和尚,斷絕和家裡親人的來往,虔心念佛超度自己今生的苦難。

過完春節,因是閏年。按老人的說法,在有閏月的正月十五,可以給老人破木做活壽(棺木),權喜就準備給老孃做好活壽。反正遲早要做的,正月天沒啥農活他也消閒。最主要的是志乾春節回來過年還在家中,他就買了兩瓶瀘州老窖,趁正月天走老丈人的機會,親自登門去請志乾給老孃在正月十五破木做活壽。因是老丈人陪著去的,志乾也沒有推辭很爽快地答應了。權喜心裡的石頭終於沉的慢點了。訂好了日子。他就回家準備需要的東西。

志乾在權喜老丈人的陪同下如期而來,開始為權喜老孃做活壽。於是權喜家裡一天熱熱鬧鬧,幫忙幹活的,閒暇無事來瞧熱鬧的,每日人來人往。芸芸也是每天忙出忙進地做飯,招呼來人。偶爾也給權喜志乾打打下手只是三人相對時很少說話,彼此都心知肚明卻各懷心事。不到三五日,志乾便做好活壽,權喜又去街上買來油漆顏料,和志乾一起畫染。權喜看著志乾畫在棺木上那栩栩如生的蓮花,讚歎他繪畫功底好,為啥沒考上大學呢?

“哎都是我弟兄多,人常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我弟兄幾人生活都難以維持,哪有錢去上大學呢,只能輟學打工養活自己了。”

芸芸在旁聽著他倆的對話,手底下不緊不慢的撿著地上的碎木梢。沒敢回頭看他們,但她心裡隨著他們的說話思緒萬千,有口難言。志乾不知道她的苦,她不知道權喜的身體秘密,就這樣結婚五年來過得稀裡糊塗,但是權喜不知道她和志乾的秘密。她就不明白,權喜為啥不想知道琦琦的親生父親呢。難道他能容忍自己犯的過錯。真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既然權喜不知道她和志乾的私情,她為何要躲躲閃閃遮遮掩掩呢,這樣做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芸芸想著,我要在他們面前儘量保持自然平常的樣子,免得被權喜看穿了。

權喜看著芸芸借撿木屑的機會偷聽他和志乾的對話,心裡就升起莫名的酸楚,想自己真是卑鄙無恥,活活拆散人家一家三口,也剝奪了芸芸應有的幸福生活。如今老孃年事已高,等把老孃養老送終,他也得撤退了。權喜一想起此事,心裡怎麼那麼留戀不捨呢?這五年對芸芸的感情日益加深,雖然給不了肉體上的幸福,可在精神上生活中他對芸芸母子關懷備至,沒有一絲虧待她母子的地方,或許志乾還不知道他和芸芸有了孩子,也不知道我和芸芸有夫妻之名沒夫妻之實。這一切的一切。我得讓芸芸替我永遠保密,不能讓別人知道琦琦不是我的兒子,知道我不是個真正的男人,沒有能力盡一個做丈夫的責任和義務。權喜想著想著不由嘆息一聲。

志乾低頭刷油漆,聽到權喜的嘆息手就不由得一哆嗦,便停下來擱下油漆桶和刷子。走過去拿起窗臺上放的煙,抽出一根給權喜遞過去,又給自己抽一根叼在嘴裡,摸出打火機先給權喜點燃,再給自己點燃,二人便蹲下吞雲駕霧的一起品嚐香菸帶來的快感,一起都瞧著撿木屑的芸芸。

芸芸想著心事抬頭一瞧二人同時看著她,不由得臉紅心跳尷尬無比,便借倒木屑匆匆躲進廚房準備做晚飯。

琦琦在客房裡看動畫片《西遊記》,小傢伙一邊看,一邊模仿電視中的哪吒手足舞蹈,逗得他奶奶蠻個狗狗(好孩子)的心疼(疼愛)不已,權喜和志乾也逗得哈哈大笑。琦琦便跑出來給權喜賣萌撒嬌,要權喜給他也弄個混天綾和乾空圈,他要學哪吒。權喜笑著把琦琦摟在懷裡指著志乾說:

“爸爸不會做,你向周叔叔要,他可什麼都會做,比爸爸棒極了。”

“真的嗎?”琦琦脫離權喜的懷裡,又投入到志乾的懷抱,摟著志乾的脖子撒嬌賣萌,志乾讓琦琦親親他,就答應給他做個乾空圈。琦琦乖巧的在志乾臉上親了兩口,權喜頓時心痛如揪,琦琦怎麼和志乾一點都不生疏,難道這就是父子感應人倫常情嗎?志乾當捧起琦琦的小臉準備要親一口時,猛地發現琦琦的面相好熟悉,像誰呢?他一時記不起來,可感覺怎麼這麼眼熟,哪裡見過此人似的。琪琪長得好看清秀但不像權喜,志乾腦中極速地搜尋著,是不是像侄子?不,像自己。志乾讓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怎麼突然會有這想法呢?因為琦琦的確長得像自己,可這好像風馬牛不相及的事,難道哪一次?不會吧?不可能那麼機緣巧合吧?志乾想著心就咚咚狂跳不由臉一紅,他趕緊抬頭看權喜,剛好權喜正好用眼睛盯著他看。他不好意思地推開琦琦:

“小心油漆弄你身上了,去你爸爸那裡,我得幹活了。”

志乾說完掐滅菸頭,站起來走出大門,借撒尿的機會,讓冷風吹吹自己亂糟糟的頭腦,可琦琦胖乎乎的小臉就是在腦中揮之不去。

天快晚時,志乾收工要回家,權喜芸芸挽留吃過飯了再去或過兩天完工再回去,志乾執意要回去,晚飯也不吃了,騎士摩托一溜煙來到街上。找一家飯館吃飯喝酒,將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好讓神經麻木得讓他忘記過去的一切,也讓他從中解脫出來,重新面對生活。他前思後想決定今年不出去打工,在街上租個門面,一邊做一邊賣組合傢俱。何況父母身體不好,都急著催他找個媳婦成家,畢竟自己快三十歲了還是光棍一條,掙錢有啥用,錢越多心越苦,慾望越高心越痛。他知道他和芸芸沒有機會了,他本已放下這段感情了,可見到琦琦時,讓他又死灰復燃地想起那夜,志乾想,這事一定得弄清楚,如琦琦是自己的兒子,他怎麼也得把她母子照顧好。哪怕一輩子不結婚就這樣默默地守護著,他左思右想得找個機會問清楚芸芸,好讓他心裡安然一點。

志乾回家去了,晚上,權喜主動讓他媽和琦琦去客房睡,他和芸芸去他們房間睡,因為志乾這幾天幹活住權喜家,晚上就和權喜住在客房,芸芸和琦琦婆婆住她的屋,芸芸聽了心裡莫名的一緊張一種柔情從心裡劃過。權喜怎麼今晚主動要和她睡一屋呢?是不是他……芸芸想著臉上升起緋紅,心就咚咚狂跳好像情竇初開的少女羞澀無比。

權喜洗漱完和往常一樣躺在炕上看書,芸芸也就上炕脫衣睡覺。表面佯裝若無其事,但內心卻澎湃不安或許更是渴望吧,是女人有時還是渴望被男人溫柔以待的。可她結婚後,權喜沒有擁抱過她,更別說親暱了,芸芸好像一朵久未澆灌的花朵,快要枯萎了。其實她不是水性楊花行為放蕩地不守婦道的女人,可做個女人有時會想會渴望,她想著不由看權喜一眼,正好權喜也在看她,她的心裡的那根情弦就被狠狠觸動一下。芸芸慌忙躺下蓋上被子,翻過身準備睡覺。

“芸芸結婚這麼多年,我讓你受苦了,可我真的無能為力,也無法選擇,我不能讓我父母因為我而在他們的晚年再受打擊。或許我太自私,但是芸芸,咱們結婚這五年多,沒有愛情也結下了親情,彼此心裡有了一種依賴和不捨。其他客氣的話我就不多說,我就問你,倘若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會選我還是選志乾呢?”

芸芸詫異地望著權喜,一時弄不明白他為啥突然說出這些話,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我,我。不知道。你今天怎麼啦?怎麼突然問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芸芸,我其實什麼都知道。”

“知道什麼?”

“我知道琦琦的生父,也知道你和志乾從小青梅竹馬,也知道志乾為了你而到現在沒結婚。”權喜盯著芸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胡說啥,睡覺。”芸芸一時不知如何解釋,只能佯裝惱火來遮掩自己的恐慌的內心。

“芸芸,我說此話不是惱你,恨你,我是同情你的,我不怪你,我只求你一件事,倘若再有機會,你一定要嫁給志乾,所以我會想辦法阻止志乾和別的女人結婚的。”

“你胡說啥呢,睡覺。”

“芸芸,今晚我很認真的跟你說這些,以後我不重說。等我把老孃養老送終咱倆離婚吧,我什麼都不要,讓志乾入贅咱家,撫養琦琦,照顧你後半生,把你母子託付他我放心也甘心。”權喜假裝用開玩笑的口氣說,可芸芸聽到後十分生氣和疑惑:

“你今晚到底怎麼了,我以前給你說此事你不讓說。可如今我已認命了,也是老天賜給咱們一個兒子,咱倆就這樣平淡的過日子吧。啥都不要說了,我也不再問你身體到底怎麼了,或許你有隱私不想讓我知道。我尊重你,咱好好過日子吧。”

芸芸低頭掩面嚶嚶地哭起來,權喜把芸芸輕輕地攬在懷裡。

“芸芸,我對不起你,我真的有病,無能為力,做不到一個丈夫應盡的職責。所以我不願結婚,可我爸以死相逼,我沒辦法最後才和你相親結婚的。咱們這幾年以來,你越隱忍我越痛苦不安,恨自己太自私,所以我想成全你,明白嗎?不是我不愛你,正因愛你,所以想讓你快樂幸福而不是和我煎熬。但是我也在村裡算是有臉面的人,如別人知道我的病和兒子不是我的,我父母死不瞑目,我也羞辱萬分。所以不管事情如何改變,你永遠要保守這分秘密,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沒能力和你同床。也不能讓人知道琦琦不是我兒子,更不能讓志乾知道琦琦是他的兒子。即就是以後你們一起生活了,也不能讓他知道。要讓琦琦永遠姓我的劉而不去姓他的周,行嗎?芸芸這是我們五年名義上的夫妻我唯一求你答應我的事,或許對你是殘酷的。”

“權喜求你別說了,我答應你,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連兒子我也不會讓他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芸芸伸出手按住權喜的口不讓他說了。因為她已心痛欲裂,發現最近權喜的行為有點反常。

結婚五年多,權喜第一次和芸芸相擁而眠,但只是摟著芸芸的脖子,下身還是各蓋各的被子。

作者簡歷:

張娟

,女,甘肅通渭人,喜歡閱讀,喜歡用文字講說身邊故事。小說,散文,詩歌等文學作品,散見於幾個網路公眾平臺。通渭縣作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