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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誇大李世民的功績,沒有李淵的戰略部署,他贏不了西秦霸王

唐朝歷史上有這樣一個觀點,統一天下李世民的功勞最大,他橫掃黃河以北,從隴山向東打到淮泗地區,剿滅西秦霸王薛仁果,嚇得江淮霸主杜伏威、幽州土皇帝羅藝主動進京臣服,洛陽之戰一次收服河南、河北兩大霸主等等,這些軍事史上的奇蹟足夠李世民傲視皇帝圈了。

軍事行動在建國大業中並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它只是實現某一戰略佈局或達到某一政治目的的有效但不唯一的手段,同時又是最容易拔高一個人歷史地位的捷徑,李世民無疑是這方面最大的收益者。李世民功勞之大是毋庸置疑的,從李淵入主長安的時間來看,大唐面臨的“國際”形勢絕對是最複雜、最危險的,在群雄割據的情況下佔據全國政治中心長安最容易成為眾矢之的,西面有西秦薛舉父子,再往西還有大涼李軌,北方有突厥攜梁師都虎視眈眈,河東龍興之地還在劉武周覬覦之下。

初興的大唐正是在這種群雄割據的包圍圈中圖生存和發展的,這還不算中原王世充、河北竇建德、山東徐圓郎、東南杜伏威、江南蕭銑;面對這種複雜的政治和軍事環境,僅靠軍事能力就能解決嗎?東漢末年的董卓有了萬人敵的呂布不也是草草退場了嗎?

制定一個合理的戰略方案才是活下來和打出去的關鍵,而歷史卻是最容易忽略這些的,透過整理唐早期的統一程序,李淵的出色戰略水平還是有跡可循的,我們以剿滅西秦薛舉父子為例來解讀李淵在統一大業中出色的戰略佈局。公元618年李淵接受楊侑禪讓在隋朝基礎上建立唐朝,幾乎同時,隴西的薛舉也完成了實力的積累,西平枹罕降服羌族二萬軍隊,東征扶風納降賊寇唐弼,實力迅速發展到了三十萬之眾。此時擺在薛舉面的難題就是往哪個方向發展,僅憑隴南這片區域是無法維持生計的,更不要談擴張地盤了。

薛舉父子並非只知打仗的草莽,相反都是出色的軍事家,據《隋書·蕭瑀傳》記載,薛舉父子最初的目標並不是長安,而是河池郡(今陝西省鳳縣),其目的是拿下該處戰略要地大散關,據《方輿記》描述,大散關“西阻隴口,絕秦川之要膂”,是進入隴西的重要門戶,同時大散關於是南下漢中的必經之地,席富饒以出奇制勝,可耕可屯、宜戰宜守,可見薛舉父子有南向的戰略意向,這與李淵稱帝后即向巴、蜀派遣撫慰大使的戰略目的不謀而合,所不幸的是薛舉被時任刺史的蕭瑀擋了回去,鑑於李淵已於關於稱帝,薛舉不得不退兵回防以經略關中。

李淵當時所佔據的關中只不過是渭水沖積的平原地區,而薛仁果稱帝遷都後的秦州正是關中西北方的重要戰略要地,按《方輿記》描述,“外阻河朔,內擋隴口,襟帶秦涼,擁衛京輔,關中安定,繫於此也”,自古凡是佔據關中與隴西為敵者必得此地,不然以西秦騎兵的速度,順勢一個俯衝便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到達長安城下,俗話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因此唐、秦之戰勢在必行。

唐、秦有三次交戰,前兩戰均是一勝一負,打了個平局,決定生死的是第三戰,薛仁果攜勝利之勢與李世民於涇川至長武縣一帶的涇水河畔相持,唐軍面對西秦軍隊在氣勢上就輸了一籌,尤其是看到薛仁果用唐兵頭顱建造的京觀後從心理已經怯戰了。李世民不得不採取守勢,當然這在軍事行動中稱為避敵鋒芒。

李淵難道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李世民身上嗎?事關全域性生死就沒有其他安排嗎?事實並非如此,李淵於戰前做了大量的工作,第一點聯絡涼州的李軌,採用遠交近伐的策略,借李軌之手牽制薛仁果,使其不趕放手東進;第二點不惜重金賄賂突厥,派宇文歆出訪突厥,雖然後西秦使者一步,但卻成功說服突厥放棄與西秦結盟,並同意歸還五原郡,太守張長遜入朝進諫李淵並參與平秦戰爭;在李世民與薛仁果僵持中為了確保突厥不加干涉,李淵又“遣從子襄武公琛、太常卿鄭元璹以女妓遺始畢可汗”,李淵大手筆和向突厥暫時臣服的態度讓大唐未戰先打了一場漂亮的外交戰。

第三,李淵招撫政策再建奇功,從稱帝時起李淵便向全國派出使臣,在各地建立聯絡點,爭取兩面派,有多有政治眼光的開明人士爭先歸入李唐名下;也正是在與薛仁果決戰前夕,隴南臨洮四郡(今甘南臨潭、臨夏及青海樂都縣等地)相繼降唐,這又是推動決戰勝利的一大因素,此四郡位於隴南腹地,是薛舉大後方,其糧食、輜重等戰略物資皆出於甘南渭河平原,此四郡一降薛仁果糧草立即受到嚴重威脅,這也是為何兩軍對峙時薛舉率先不支的主要原因。

第四,軍事行動上派李世民舅舅竇軌繞到甘南,向北伏擊薛仁果後背,併成功阻擊了薛舉大將鍾俱仇和赤排羌向漢中進軍的軍事行動,從戰役上配合李世民正面戰場。結合上四點從大局形勢上來看,薛仁果已經陷入了李淵精心策劃的包圍圈中,西有李軌,東北張長遜,甘南腹地不保,因此薛仁果的形勢非常窘迫,在向東北接應突厥和梁師都無望後不得不正面求戰李世民。

在李世民與薛仁果決戰的過程中,還有一人起到關鍵作用那便是涇州刺史劉感,涇州處於薛仁果後方,如一顆釘子一樣插在薛仁果帝都折墌城後方,薛仁果早欲除之而後快,但即使城中糧盡劉感都拒絕投降,一直堅持到李世民大軍前來;在進攻涇州過程中薛仁果展示出了不凡的兵法水平,他派人詐降劉感,稱高墌城已破請劉感接應,恰好長平王李叔良來增援涇州,因不查敵情貿然命令劉感出城迎接,結果被薛仁果抓住,最後因拒絕薛仁果招降涇州被殺。

薛仁果正是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情況下被迫與李世民倉皇決戰的,雖然在決戰過程中李世民英勇不凡,拒舅舅竇軌的勸說,在沒有攻城部隊的配合下,孤軍深入到敵軍都城下,成功迫降薛仁果大批部下,最後拿下了折墌城。但我們回顧在將近半年的僵持中,在背後推動這一結果的是什麼原因,還當屬李淵在政治和軍事方面的部署。

《孫子兵法》雲:“人皆知吾所以勝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勝之形”,這句話用在李淵身上再合適不過了,李淵如一位成熟的戰略家,以銳利的眼光環視天下,根據敵我所處的形式制定出合適的戰略佈局,為李世民平定天下奠定堅實的政治和軍事環境,而李世民又是一位出色的戰役指揮家,對於戰場形式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感,善於製造和捕捉戰機,總之出色的戰略部署加上一流的戰役指揮,在當時的大環境下成就了大唐的統一大業。